第17章 内城遇袭

多年无人问津的书房此刻变得杂乱无比，到处是散落的废纸。

而那背对门口趴在书桌上的少女，不是娇娇又能是谁？

听到徐森的声音，她先是全身一震，随后转过身，眼神中满是怨毒。

“这，次，的，妖，魔，修，为，全，归，我。”

这一字一顿的语气配上浓重的黑眼圈，着实有些吓人。

不过也没办法。

谁让她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在抄录整理功法呢？

时间过得越久，那些灵智低微的鼠妖忘的就越多，必须尽快把残篇都抄下来，整理成册。

相比之下，石榴就好多了，皮肤依然白皙透亮，未显半点疲态。

因为她是鬼嘛。

“娇娇姐博学多识，比咱们强多啦。若没有她把散乱的功法残篇拼凑起来。怕是给我们十年也办不好。”

说到此处，一黄一灰两只鼠妖也窜了出来。

“老爷。咱们也帮了不少忙呢，有奖赏吗？”

“对呀，对呀。咱们各自背了半部，比其他弟兄们强多了。”

徐森不信这两个捣蛋鬼如此厉害，顺着它们的指引翻开其中一本。

居然和昨日在丁府看到的《燎原火》相差无几。

——这两只鼠妖调皮归调皮，天赋倒是不赖。

最后总结下来，鼠老大选的是金行功法《玄铁劲》，力大势沉，对应的消耗也大。

讽刺的是，这功法的初衷是给那些身高体壮，真气澎湃的武者用于战场上正面搏杀。

结果鼠老大和徐森英雄所见略同，都准备用于潜行偷袭。

只要你招出的够少，体能和真气消耗便不再是问题。

反而还能因此专注于瞬间的爆发，进一步强化杀伤。

阴十六娘选的是水行功法《流云决》。

她没有鼠老大那么多经验，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但细水长流、循序渐进的好处，她还是知道的。

——可惜，她现在人形还不稳固，还没到让她进天玄地鉴进步的时候。

至于鼠妖们集体记忆的则是剩下三部五行功法。

分别是《燎原火》、《青元功》、《厚土决》。

前两种重杀伐技巧和个人身法，都是霸州流行的江湖功法，复杂多变。

而《厚土决》则和《玄铁劲》相似，从霸州军队中流传出来，重视集体协作，简单粗暴。

由此也能看出霸州影响力最大的两大武者群体。

一，官方武者，驻守各地，奉命杀敌。

二，江湖武者，游走四方，杀伐斗狠。

用徐森前世的话说，就是有没有编制的差别。

官方武者各方面待遇都相对稳定。

但军令如山，需要你上的时候绝不能当逃兵。

江湖武者自由得多，无论是依附于地方势力还是单打独斗都有说法。

不过待遇就完全看个人了。

至于徐森自己。

他哪个都不想选。

一天到晚打打杀杀哪有当神棍坑蒙拐骗来的轻松？

……

“森哥带到，我出去玩了。”

小七一蹦一跳地跑到街上，一溜烟便消失了。

何宣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咳了一声。

“芸姐，这娃娃是该去私塾的年纪了吧。这么玩要是把心玩散了，以后可坐不住。”

徐森在一旁看的无语，心想你这舔狗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芸姐倒是洒脱，干脆回道：“能学就学，不能学就罢了。大不了到时候把他送武馆去。”

“届时卖卖力气也比那些窝在家中的酸书生强。”

大概是联想到自己年轻时说过的蠢话，何宣不住苦笑，不好意思反驳。

随即又是两碗面端上。

这次他却不急着吃面，踌躇片刻，对着徐森低声道：

“庙祝昨日在城中四处奔走，可曾听见风声？”

风声？

“何捕头的意思是……与驿丞一案有关？”

——奇怪，以鼠妖打探情报的能力，怎会一点消息打探不到？

“咳。事关内城，我不好细说。庙祝实在想知道，不妨找江捕头问问。”

何宣这话突出的就是一个不粘锅。

不过“内城”二字倒是解决了徐森的疑惑。

之前他手下鼠妖不过是潜入王家偷粮就被抓住吊起来打。

可见内城大族的安保是下了功夫的。

以鼠老大谨慎的性格，除非不得不冒险，不然绝不会把部族派过去送死。

——偏偏内城的情报又是最有价值的，啧。

何宣试探完徐森便不再谈论这个敏感话题，干脆聊起男人最爱的家国大事。

“这蛮夷也欺人太甚！今年都第几次袭扰边境了！”

“要我说，咱们就该学先皇，一路杀到大都。让异族闻我大阳威名便瑟瑟发抖，如此便可保边境百年太平！”

何宣越说越兴奋，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坐拥百万雄兵的边军大将。

徐森懒得打断他的幻想，只管埋头吃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城的事，徐森在何宣走后又等了一盏茶时间，迟迟没见到赵旭东。

见店内客人渐多，他只好放弃从赵员外那打听消息，起身离开。

此时距离原定的正午会面时间还早。

徐森一边帮娇娇整理内功功法，一边熟悉《玄铁劲》的运用，十分充实。

后面估摸着时候快到了，他简单解决午饭便在后厅闭目养神，静待来宾。

忽然，前殿掀起一阵骚动。

身着玄黑暗纹劲装的高瘦中年双手背于身后率先步入后厅。

其气息步伐一看便知是先天武者。

而当徐森看到江映月跟在后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更确定来人身份了。

因为目前建兴府衙门内就只有一名七品大成武者。

总捕，肖断鸿。

何宣没有说错，驿丞这案子真的波及内城了。

不然无法解释这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为何会参与这次会面。

与满脸写着紧张的江捕头不同，郑鼎倒是轻松的多。

进来和徐森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地坐下喝茶。

肖断鸿瞪了他一眼，见郑鼎面相不似大阳人士，才收起训斥的念头低声骂了句“粗鄙野人”。

随后他轻咳一声，抱拳行礼。

“鄙人肖断鸿，建兴府总捕，见过徐庙祝。”

徐森这才按规矩起身请二位落座。

基本的礼数过后，肖断鸿直奔主题。

“还请庙祝莫怪我唐突。只是此次案件涉及内城，不得不重视。”

徐森脸色骤沉。

——崔泛在外城胡作非为半年不重视。这事才刚牵扯到内城就重视了？

不过他也是老戏骨了，迅速收起不快，笑道：“不知是哪位贵人遭罪，竟让总捕头亲自出马。”

肖断鸿神情凝重，如临大敌。

“崔家三少爷，崔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