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蓬莱法式
- 修心不修命,这也能成仙?
- 怜君不得意
- 2068字
- 2025-03-24 19:48:13
立心园,春分已过,又至清明。
陈轩禾手持扫帚,将陈平坟墓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烧了黄纸敬了酒,又将两束紫金牡丹点缀坟前。
陈平生前最喜牡丹,说是雍容华贵、端庄秀雅,可陈轩禾总暗想老爷子有一份关于“牡丹花”的执念。
数年前寒冬腊月的某个大雪夜,老爷子就是抱着一盆枯萎的牡丹就此长眠——
仿佛洞见了死亡一般。
“老爷子,您说生前要是能见识到我现在的手段,那得省下多少的修园功夫!怎么着也得让你多出半日品茗听曲儿的时间。”
“等立心园的花草找好了养主,孙儿或许会去外面走一遭,景帝不让咱陈家一脉入京城,还得避着点帝都泰康。”
“您老这当年到底犯了啥事啊?”
···
孤坟无言。
陈轩禾聊了几句没来得及问明白的私事,扛着扫把回到了屋前。
青石板路的两侧草丛中,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飞虫彻底复苏,草中本就喧哗,要是里面再多一只猫,就更加热闹。
陈轩禾看见有一只飞虫掠过,高度才朝草头尖儿,一双虎斑纹带着白手套的小爪就扑了出来。
狸花猫一跃落地,三角嘴中露着半边轻薄透明的虫翼。
半个月相处下来,梨花娘娘完全失了戒备,活泼好奇的天性彻底激发了出来。
对于陈轩禾来讲,这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梨花娘娘要是哪天心情抑郁,亦或是食欲不佳,可是试一试西南角的猫薄荷。”
“猫薄荷是什么?”
“一种有特殊气味的草。”
“药草吗?”
“不全是。”
“梨花娘娘不会食欲不佳。”
“那就好。”陈轩禾行至西南角,观察了一下紫花猫薄荷的长势。
嫩绿的细叶边缘带着小锯齿,手指摸上去却是茸茸的,仿佛能掸下一层新鲜的青霜,绿叶中围拥着厚实饱满的紫色花束,小巧可爱。
在一些猫肆当中,猫薄荷会被碾碎成粉末,装进抓板和羽翎玩具当中,带有特殊气味的玩具,会深受猫咪的喜爱。
猫薄荷可以调整心情抑郁,亦或是在掉毛期用作催吐,但一般不会用在小猫身上。
不过按照梨花娘娘所说,它是成了气候的大妖,根本不会被这些气味所影响。
摘掉了几片碎叶,陈轩禾直腰站起,挂满青藤的篱笆外,一身着道袍的年轻道长正欣赏着满园芬芳。
“陈兄!”
李云川拱手作揖,依旧是半月前的装扮,唯独作法用的桃木剑换成了一柄玄铁长剑。
“李道长,那株黑草可处理好了?”陈轩禾开口问道。
倘若玄清观没有处理的余力,或许可以将黑草要回,给心园的树苗施肥。
“小道的师叔用了一点偏方,有妥善处理掉。”
“如此就好。”陈轩禾微笑示意,小有失望的同时又心怀庆幸。
毕竟是能使妖邪无视道法的东西,道门子弟有能力应对,自是好事。
“李道长远道而来,不如进屋一叙。”陈轩禾开口相邀。
李云川再拱手,转从立心园的前门进入。
行至庭院,便看见了台前趴着的狸花猫。
“陈兄养了它?”
“是定了一纸契约。”
李云川摇摇头,还是猜不透这花匠的想法。
人妖殊途,纵然性情纯明,可妖毕竟是妖,一旦沾了血,难免激发暴戾嗜血的野性,与妖同住,实非明智之举。
进了屋,陈轩禾提壶斟满花茶,将茶杯递过。
香气一下子在鼻尖氤氲开了。
“既然黑草的事情解决了,李道长重回蜀地,这是要从头游历?”
“是。而且小道有东西要交于陈兄手上。”
李云川翻开身旁的包袱,层层打开,从中取出一本蓝封古籍,郑重递了过去。
书封四个黑色板正大字:蓬莱法式。
“这是···全篇?”
“正是。”李云川回道,“半月前我回到玄清观,同师父讲了陈兄的事情,师父大吃一惊,于是取观内藏书所赠,虽然师叔极力反对,但这书还是被我带出来了。”
“至于陈兄爷爷所说的那位千里摘花的道人,名为张紫阳,乃是道门内赫赫有名的高人。”
“可惜小道只修术法,对一些先人大能的事一概不知,当时未能道破,实在惭愧。”
陈轩禾接过书,从中间翻开,细心阅读。
原来半部残卷的内容他早就背诵的滚瓜烂熟,自然分得清其中真假,是《蓬莱法式》无误。
“帮大忙了,真不知该如何回谢?”
“陈兄客气了,当初你肯仗义出手,已经是对小道有了大恩。这不过一卷书籍而已,不必客气。”
李云川吹凉茶水,又喝了口,醇香四溢,沁人心脾。
难得的好茶。
“陈兄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挑点花茶给我,这茶水当真好喝。”
“还有,关于陈兄所问的心园和海山老祖,小道也问到了一点答案,不过那都是千万年前的事情了,真假说不上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历朝历代,道门典籍所记载的世间大事,都有这位仙人的影子,直至现今的玄朝。”
“他是位长生大能。”
“至于心园,陈兄就不用执着于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师父说没人能修出来。”
“《蓬莱法式》参透者了了,倒是那位紫阳真人以此为基,又提出‘性命双修’之法,至于他是仙逝百步溪,亦或是飞升而去,就又没人说得上来了。”
陈轩禾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玄朝尚武,天下仙门林立,虽自称仙门,但长生者未曾听闻有之,玄朝中的仙,是掺杂了巨量水分的,其中最为长寿者,也不过一个自开朝起活到现在的大玄监正,寿命十甲子。
长生何其艰难。
“嗨···”
李云川一杯茶下肚,自顾自又斟了一杯。
一副心事重重之态。
“总之东西就给带到了,小道重走一遍西南,师父和师叔还在干架,走得心里都不踏实。”
陈轩禾闻言抬头:“两位前辈是有过节?”
“还不是因为当初争那观主之位。这都上百年了,怎么心里还有疙瘩啊,一株黑草,又将往事给掀起来了,两个都和老小孩一样,着实让当弟子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