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修行法门

“你想修行吗?”

面对魏清寒突然地发问,曹沫愣住了。

为什么这么问?

许多人追寻一辈子,可能都没法真正的踏上修行路。

“想,当然想。”曹沫目光灼灼盯着魏清寒,“怎么,你想教我?”

“不是教你,是交换。”魏清寒正色道,“我能让你踏上修行路。”

“交换我这手法?”曹沫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当扎纸匠?”

“我将会给你一门《凝气决》和《清心咒》,凝气决能让你踏上修行路,清心咒会让你心智清明,不至于走火入魔。”魏清寒慢慢说道,“作为交换,你要教会我这门刀法。”

见到魏清寒态度这么庄重,曹沫也收起打趣,认真思考起来。

最先想的,就是这个手法能不能外传。

原则上说,关于扎纸的一切,除了他的儿子,谁也不能传。

但是现在,魏清寒提出的条件就是原则。

曹沫并不是古板的人,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削竹子的手法罢了。

修行法门,被‘上层’作为隐秘资源,牢牢握在手中。

也不是没有底层的人想踏上修行路。

当年,和他隔了一条街的石家,就有一个小子发了失心疯,说是要修行,嚷嚷着“哪个称无敌,哪个言不败”的话,就出走巴城,至今杳无音信。

机会就在眼前,若是抓不住,就该他蹉跎一辈子,让那城主和庄主之流任意欺凌。

只是,魏清寒连修行都有门路,为什么能看得上这区区削竹的手法?

见到曹沫沉默,魏清寒以为是嫌弃她给的法门太过低级,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更好的修行法,而是你肉体凡胎,自幼又无灵气淬体,给你那些高品阶的修行法只会害了你。”

“好,我同意这门生意。”曹沫点头,“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出身必定不凡,又为何看得上我这刀法?”

“事关大道根基。”魏清寒直直看着曹沫眼睛,而后才说道,“我只能和你说一门刀法非常契合我。”

“行。”

......

素白软宣在木案上徐徐展开。

魏清寒闭目凝神,纤长指尖忽然泛起星屑般的微光。

曹沫聚精会神看着,只见那莹白光点似露珠凝于叶尖,流转着琉璃般的光泽。

这莫非就是修行者驾驭的灵气?

他下意识想起体内的墨气,眉头不禁微蹙。

魏清寒玉指轻叩,光点坠入宣纸的刹那,墨色纹路如活物般自行蜿蜒生长。

曹沫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受到体内墨气对这光点的渴望。

不自觉间,曹沫神志模糊起来,痴痴望着光点。

突然,丹田一震,他瞬间清醒。

“我刚才是......”

曹沫面色阴沉。

而魏清寒没注意到这些,在光点在宣纸上游走完毕后,开口道,“这些,就是修行法《凝气决》,你按照上面修行即可。”

话音未落,她手上掐诀,纤指中能看见光纹流转。

曹沫看着魏清寒指尖渐盛的月白辉光,忽觉清香盈室。

“闭目,守神。”

她声如银铃,屈起的指节带着凛冽寒意贴上眉间。

曹沫尚未反应过来,忽的听到一声回响,如百丈深潭中投石般。

那抹凉意如春雨润土,悄无声息的融入曹沫心神。

“咚。”

曹沫听到了体内有什么东西被重击,随后破开。

心神内巡,曹沫便发现,之前竭尽全力也无法感知的玉玺,他此时能清晰的从眉心处感受到。

突然,黑气从玉玺中翻涌而出,试图再次阻挡曹沫的窥探,却在那抹清流的影响下化作墨梅,落到曹沫丹田处。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在曹沫心神中,突然冒出一段文字。

“这,便是清心咒吗?”

曹沫喃喃道。

在曹沫仍在体悟《清心咒》的玄妙时,魏清寒已经走到院中。

她双指掂起青碧欲滴的清竹,这些曹沫早就处理好了。

新鲜竹浆在竹子表面慢慢流下,竹皮上的每道刀痕都干脆利落,细如发丝。

魏清寒更为看重的,还是曹沫处理竹子的神态。

硬要用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肃穆。

没错,肃穆。

她只在族中同为无情道修士的长老脸上看见过。

曹沫走出屋内,看着仔细观察竹子的魏清寒。

收获远超想象。

心神空间中,内壁被刻上一行行清纹,能清晰感受一股清明感。

刚才神志中的恍惚感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明感。

这就是修士所接触的心法。

若是按照魏清寒所说,这些都只不过是品阶不入流的法门的话,未免也太过夸张。

那,品阶更为高级的法门呢?

“今日之事,谢了。”

“不用谢,各取所需。”魏清寒起身,淡淡说道。

“不。”曹沫笑着摇摇头,“我不只是谢你。”

“哦?”

“这刀法,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削竹的手法而已。”曹沫坦然道,“我先前甚至以为这是每个扎纸匠的必修课业,现在看来,就凭你的态度来看,只怕是这刀法极为不凡。”

“确实不凡。”魏清寒点点头。

就算她不是修习无情道的修士,就凭这刀法中迸发的杀意,也会让许多兵家修士争取。

“我爷爷当初教我的时候,我可没想这么多,若不是遇到你,也没法得到这两门修行法。”曹沫语调平静。

“那你爷爷,定然是刀法大家。”魏清寒断言道。

她心中默默叹气。

若真如他所说,拿着这门刀法只用来削竹子,曹沫的爷爷该有多深的底蕴?

可惜的是,曹沫好像自己都没注意到。

好一个坐在金山银山上的穷光蛋啊。

“谁知道呢。”曹沫笑了笑,“所以,在你眼中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在我眼里却是解了燃眉之急。”

“燃眉之急?”

“是啊,我和这义庄庄主有点恩怨,还有城主。”曹沫一笑,“人家盯上我一介白衣,我除了记恨什么也做不了。”

“要用到我欠你的那个人情吗?”魏清寒盯着曹沫问道。

她没有问曹沫为什么不找陈姨。

想必陈姨自有打算。

“不用。”曹沫摇摇头,“我要亲手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