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计科才子与艺院院花之间的爱情曾是全校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毕业后,赵芝卉毅然抛弃他出了国。

那时的沈越一无所有,每天只是闷在出租房里写代码。

有次他喝了酒,眼眶睁得通红,颓唐地看着我说:“周渺渺,我一穷二白,她凭什么跟着我吃苦呢?”

是啊,她凭什么?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真想回到那间晦暗的出租房里,问问那时的沈越:“那我呢?”

“我又凭什么?”

4.

大概是生病的缘故,沈小满这几天变得愈发骄纵。

一大早便闹着要吃冰激凌。

我严厉地呵斥了她。

她生气地瞪着我,哭闹得更厉害。

“我讨厌妈妈,我要赵阿姨当我的妈妈,她什么都给我吃!”

“啪!”沈越的勺子掉在了粥碗里。

“赵阿姨?”

我冷冷地看向沈越,其实我已经看到了赵芝卉回国的消息。

“秘书科实习生罢了。”他喉结滚动两下,脸色有点惨白:“之前让她带过一次小满。”

我假装不在意,转头看向小满。

“我最后问你一次,吃还是不吃?”

沈小满倔强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此刻她眉眼倒竖的模样,像极了娱乐头条里明艳动人的钢琴家。

我没再理她,将剩下的粥倒进自己碗里吃了起来。

沈越啪地将碗置在桌上,空气骤然凝固。

“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他拔高音量,皱眉看向我。

玻璃窗映出我惨淡的笑容,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跟他吵,于是擦了擦嘴起身道:“我这几天要去邻市出差,小满你多照顾。”

沈越起身攥住我手腕,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周渺渺,你到底在闹什么?”

“小满不舒服,你还要抛下她去出差?你那破工作有这么重要?”

“你们这种小研究员,无非就是实验室的耗材,难道还想做出什么大成就?”

看着他眼里那高高在上的鄙夷,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大概因为我和我的工作一样不值一提,所以活该被他欺骗,成为他带孩子的工具?

“我的工作怎么了?因为我的工作不起眼,所以必须留在家里帮你带孩子?沈越,当初你是求我留下来照顾小满的!”

三年前,沈越说公司去孤儿院做公益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女婴,他觉得和孩子有缘,想收养。

我没多想,以为他只是心地善良,便同意了。

这些年关于孩子的一切都是我亲力亲为,甚至为了她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

沈越被我呛住了,皱起眉头阴郁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心虚,他问心有愧。

于是我扯着嘴角,神经质地笑了笑:“你要是不放心保姆,可以叫那个小秘书来带孩子。”

沈越眼里的阴郁更甚,他神情紧绷地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探究出什么。

“我看小满挺喜欢她的。”我笑。

“好啊好啊,我喜欢赵阿姨。”小满闻言,兴高采烈地拍起了手。

沈越抿唇不语。

“婚庆公司打电话给我说提高了预算。”他明显不想继续“赵阿姨”的话题,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是,我换了花材,希望婚礼更隆重些。”

沈越的脸色放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渺渺,刚才是我话说得太重,我向你道歉。”

“婚礼全按你的喜好来,我会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我笑了。

“好啊,我很期待。”

5.

离婚礼还剩两周,我将沈越和小满的头发送去了亲子鉴定中心。

这将是我送给沈越的结婚贺礼。

飞机穿越云层,耳膜的不适感渐渐褪去。

所谓学术交流不过是个借口,研究所已经通过了我外派西北的申请,这次出差不过是为了对接工作。

西北研究所缺人,所长希望我尽早过去。

我将出发的时间定在婚礼当天。

提前一天结束了行程,刚下飞机,手机里跳出小满电话手表的定位提醒。

是大剧院,今天赵芝卉在那里有场个人演出。

观众席的灯光亮起时,我看见第三排中央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沈越西装革履的背影在追光灯下自带矜贵的气场。身边的小满穿着蓬松的公主裙,可爱又骄矜。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落下最后一个音符,潮水般的掌声漫过穹顶。

沈越单手抱起小满走向舞台,另一只手捧着铃兰花束。

眼尖的记者认出了沈越,八卦地问道:“沈总,冒昧地问下您和赵老师是什么关系?”

赵芝卉轻笑着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右手的尾戒折射出星芒:“我和阿越年少相识,是最亲密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