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丢了钱袋子的悲伤可以共情

安秀思绪回到土房内，冯丫头说不过牙尖嘴利的乔引娣，黑着脸一言不发，乔引娣又对着她输出一阵，正在喘气回神。

安秀的声音响起，乔引娣急忙打起精神。

“爹，娘，分家的原因我说的足够明白，住的地方我在喜妞满月以后找到，大队长那里已经交了钱，赵家大院我买下来了，还有零碎需要的东西，我去县城里买的，都放在和我要好的柳妹家里。”

再看一眼赵长茂夫妻，安秀笑容恬静：“在我提出分家以前，房里东西也收拾好，只要帮我搬过去就好。”

赵宝妞晃晃她的手：“娘，我可以说话了吗？”

在今天说话以前就交待过女儿不要插嘴的安秀，欣然应声：“娘都说完了，你说吧。”

赵宝妞早几天就听娘说过搬到大院子里住，还答应天天给她做好吃的，小姑娘眉眼明显高兴：“那我还和娘住一个屋吗？”

安秀拧拧她肉乎乎的小耳朵：“记住了，你还要和娘睡在一个炕上呢。”

赵宝妞笑嘻嘻：“那赶紧搬吧，娘，爷奶、二叔二婶和你搬家的时候，我守着喜妞。”

听到分家最初惊吓不已，在安秀说的清楚明白以后又盲猜她不是真的分家，只顾着出一口恶气的乔引娣开始蔫了。

她的脸色由青转为雪白，嗓音也低下来：“咋，爹娘在呢，真的能分家？”

安秀站起来往自己房里走，背后又传来乔引娣的哀嚎：“爹，真要分家也要话说到了才行。”

安秀停下来回身等她。

乔引娣眉眼失神的只盯着赵得地：“爹，大哥以后按月给家里多少钱呐？”

一直沉默的赵得地抬起刀光一样的眼神，硬声道：“啥钱，一分不给。”

乔引娣知道赵得地要么不说，说一句就是一句，她的眼圈立时红了起来，很快就呜呜的哭着：“这凭啥呢，栓宝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长丰在地里干活，年底的收成不是都归家里呢，粮食也归家里啊，大哥挣的钱就揣自己口袋里......”

赵得地硬梆梆道：“就凭长年也不在家里吃饭，就凭秀儿按月交家里伙食钱，既然秀儿一定要搬走，就不再搁家里吃饭，家里凭什么还收她的伙食钱。”

乔引娣捂着脸大哭：“那钱不是给栓宝用的吗，不是攒着给拴宝上学娶媳妇用的么，栓宝以后会养叔伯的老......现在不放情分给我们，以后哪有摔盆的人......”

安秀不理会她，把百天的喜妞放到炕上，宝妞真的乖乖的守在妹妹旁边。

赵长年结婚离开以后，公公赵得地和二弟赵长茂几乎不进安秀的屋，现在也是等在外面。

婆婆肖抱弟帮着安秀搬出两个箱子，又是几个包袱和棉被，赵得地和赵长茂已是在院子里收拾好架子车。

东西不多，一车就能拉走，安秀给喜妞包紧抱在怀里，宝妞走在她旁边，后面是公婆，跟在赵长茂夫妻一个拉车一个推车的后面，走出老赵家的低矮院墙。

眼角余光中的一瞥，乔引娣还是捂脸痛哭，仿佛浑身萦绕悲伤痛切，像极剜去心头肉。

安秀忍不住又和观察员蛐蛐。

......

安秀：你看她有几分可怜。

全天班09：你先看我的名字，上全天班的才可怜。

安秀：想乐，原来你的名字是这样来的。

全天班09：所以我拜托你以后别再接全天班任务，作为你的专属观察员，我也很想改叫半天班09，010也行。

安秀：你申请换个服务生，这样更靠谱。我喜欢全天班，我错了吗。

全天班09：......申请重新对话。

安秀：同意。

全天班09：现在回到刚才问题，你问我乔引娣有几分可怜。

安秀抿唇笑：是啊，你的看法是......

她的眼前分明是村里的泥土道路，带着坑带着洼的，不是很平，耳边也传来赵得地夫妻和同村人的招呼声，两公婆带足难堪的解释着跟车行走的原因，他们和疼爱的长子今天分家。

一道光幕挡住真实的场景和惊讶的声音，安秀注目的只是光幕下方的那一个小人。

或者说乔引娣上一辈子的灵魂。

仍然可以听到赵家土房里乔引娣丢了魂的哭泣声，和眼前的小人儿痛哭模样服帖的契合。

那一个也是乔引娣，这一个也是。

土房里乔引娣哭的是她生下赵家的根，所有的家产都应该是她儿子栓宝的，在栓宝没有长大的时候理当归她掌握。

光幕上的小人儿哭的是前世安秀成功分家遭遇不幸以后，她从此和赵长丰反目，儿子长大后也怪她说话难听气走安秀，乔引娣以为是她的依靠在她需要时并没有满足她。

全天班09也在琢磨一个真人和一个灵魂的区别，它很是人性化的嘟囔声传来：哭起来是一模一样。

安秀忽然感触：是啊，一个是事件前，一个是事件后。

全天班09来了精神：让你这么一说还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安秀生前的哭，一个是安秀离世后的哭......看起来都怪可怜。

安秀：......认真工作行吗。

全天班09懒洋洋：你竟然问我她有几分可怜，你想呢，乔引娣自从生下儿子，就把全家的钱都看作她的囊中物，大房赵长年挣的多也舍得寄给安秀，安秀的钱也早就视作乔引娣的钱，现在钱袋子飞了，她哭的如丧考妣。

安秀：你形容词用的不错。

全天班09：服务生，我有最好的智库。

安秀：所以你认为乔引娣在分家的时候哭起来更可怜。

全天班09：我现在再说乔引娣的灵魂。

安秀忍笑：说吧。

全天班09：灵魂的哭为的是乔引娣没有人养老，她一辈子把儿子视作钱袋子，结果也飞了，她哭的如丧考妣。

安秀严肃：那就是她永远哭在最可怜的地方上。

全天班09：都是飞了钱袋子的哭，当然是同水平的可怜。

安秀忽然叹了口气：唉，丢了钱袋子原来这么可怜。

全天班09炸了：......原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安秀指责它：上一个任务，你让我搜集物资越多越好，还说可以积攒起来到下个任务里使用，结果你现在给我死气沉沉，无风无浪，没树没花的荒漠空间。你是忘记了这是什么现场吧？

全天班09委委屈屈：57年的乡下，我知道你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