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黑色瓦片在黯淡的光线下静默着,泛着冰冷的光泽,仿佛刚才那若有若无的声响只是沈青鸢的错觉。
耳边,只有微风轻轻拂过瓦片的细微沙沙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土味,干燥而又带着一丝陈旧。
她伸手轻轻触碰身旁的墙壁,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她心中那股不安却挥之不去,像一根细细的丝线,缠绕着她的心脏,慢慢收紧。
藏书阁古老而神秘,陈旧的木质书架散发着浓郁的木香,还混合着一股淡淡的纸墨香,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那些书册的封皮隐约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或许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翌日,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丝丝暖意。
清新的空气中夹杂着花草的芬芳,沈青鸢带着白砚,踏上了寻找答案的道路。
白砚,这个充满朝气的小徒弟,对沈青鸢的崇拜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蹦蹦跳跳地跟在沈青鸢身后,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城中的奇闻异事,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试图打破清晨的冷清。
街边偶尔飘来早点摊的食物香气,有油条的油香和包子的面香。
沈青鸢只是偶尔回应几句,心思却早已飘远。
她知道,陆沉舟就在暗处,像一只沉默的鹰,守护着她的安全。
她仿佛能感觉到陆沉舟那如影随形的目光,这种感觉,让她安心,却又隐隐不安。
几经辗转,她们来到城郊一处隐蔽的宅院。
斑驳的朱漆大门,红漆剥落处露出陈旧的木色,爬满青苔的墙壁,散发着潮湿的泥土腥味和青苔特有的清新气息,每一块砖石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里,便是那位据说知晓邪方仪式秘密的老者隐居之处。
沈青鸢抬手叩响门环,“咚咚”的声响在寂静中传得很远,良久,门才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声音尖锐而刺耳。
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从门内飘出,混合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一位老仆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沈青鸢和白砚。
沈青鸢说明来意,老仆迟疑片刻,才将她们领进院子。
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还有淡淡的花香,那是院子里几株不知名的花朵散发出来的。
脚下的石板路有些凹凸不平,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声响。
老者鹤发童颜,精神矍铄,正坐在院中一颗古树下打坐。
那古树的枝干粗壮而扭曲,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树下有一些落叶,散发着腐叶的气息。
沈青鸢上前行礼,说明来意。
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并未开口,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沈青鸢,良久,才缓缓说道:“姑娘所问之事,非同小可,老朽不敢妄言。”
沈青鸢并不气馁,她将邪方以及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语气诚恳,眼神坚定。
老者听着,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闪现,陆沉舟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院中。
他的脚步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金属的味道,那是他的佩剑和衣物散发出来的。
他向老者微微颔首,并未说话,但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威严气息,却给老者带来了无形的压力。
“罢了,罢了,”老者长叹一声,“既然姑娘如此执着,老朽便将我知道的告诉姑娘吧。但这仪式,牵扯甚广,姑娘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老者缓缓道来,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远古而来,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他说,这邪方并非普通的药方,而是一种古老的献祭仪式,用于沟通阴阳两界。
而“梦魂草”,正是这仪式的关键,它能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让活人与死人对话。
沈青鸢听得心惊肉跳,她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如此诡异的仪式。
但她明白,这正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线索,解开连环命案的关键。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崔捕头带着几个衙役,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他的靴子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们身上带着一股汗臭味和酒气,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他指着沈青鸢,厉声喝道:“沈青鸢,你果然在这里!我早就怀疑你与江湖术士勾结,意图不轨,如今人赃并获,还不束手就擒!”
沈青鸢还没来得及解释,崔捕头就要上前抓人。
就在这时,陆沉舟挡在了沈青鸢面前,他亮出锦衣卫的令牌,令牌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冷声道:“崔捕头,你越权了。”
崔捕头看到陆沉舟的令牌,顿时吓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不敢再言语。
但他眼中,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老者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缓缓走到沈青鸢面前,低声道:“姑娘,老朽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接下来,你要去的地方,是……”老者附在沈青鸢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沈青鸢听完,脸色骤变,她猛地抬头,看着老者,“您是说……那里?”
老者点点头,眼神意味深长。
“好,我知道了。”沈青鸢深吸一口气,转身向外走去。
她感觉到陆沉舟跟在身后,脚步沉稳而有力。
离开宅院后,沈青鸢对陆沉舟说道:“我实在有些疑惑,老者为何会提及青楼。这与之前的案件和我们在寺庙的探寻又有怎样的关联呢?真担心这青楼之中又藏着什么可怕的秘密。”陆沉舟沉默片刻,只说了句:“谨慎行事。”
夜幕降临,黑暗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的湿气,沈青鸢和陆沉舟站在城外一座荒山上,山顶有一座破败的寺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寺庙的墙壁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黑影,仿佛一只只扭曲的怪物。
寺庙周围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木头味和泥土的腥气。
“就是这里吗?”陆沉舟看着眼前的寺庙,语气凝重。
沈青鸢点点头,“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寺庙,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像冰冷的触手,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腐朽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火的残香,刺激着鼻腔。
“小心。”陆沉舟提醒道。
沈青鸢点点头,握紧手中的匕首,匕首的刀柄在手中有些发凉。
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还夹带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寺庙中的烛火摇曳不定,发出“噼啪”的声响,火星四溅。
一个黑影从角落里闪过,速度极快,消失在黑暗中。
“谁?”沈青鸢警觉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寺庙中回荡。
没有人回答。
“装神弄鬼!”陆沉舟冷哼一声,拔出佩剑,佩剑出鞘的声音清脆响亮,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沈青鸢也跟了上去。
两人追着黑影,来到寺庙的后院。
后院中央,有一口枯井,井口被一块巨大的石板盖住。
石板表面粗糙,有一些青苔附着其上,散发着潮湿的气息。
黑影就站在枯井旁边,背对着沈青鸢和陆沉舟。
“你是什么人?”沈青鸢问道。
黑影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苍白而诡异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一股腐臭的气味从黑影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作呕。
“我是……”
黑影的声音嘶哑而低沉,让人毛骨悚然,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败气息,钻进鼻腔让人作呕。
脂粉香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鸦片味,那是青楼里某些客人留下的。
沈青鸢再次踏入“醉春风”青楼,心中的不安像藤蔓般滋长。
老者的提示在她脑海里回荡:“醉春风,听雨阁,子时三刻……”这几个字眼,像一把冰冷的钥匙,开启了某种她不愿面对的真相。
醉春风她来过多次,勘验那些死于非命的姑娘,但听雨阁,她从未涉足。
据说那是醉春风最神秘的所在,只接待特殊的客人。
她沿着幽暗的走廊前行,绣花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和汗味的混合气息。
走廊两侧的房间紧闭,偶有几缕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映照出扭曲的人影,仿佛那些影子在无声地舞动。
沈青鸢能感觉到,一双双眼睛正透过门缝窥视着她,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冰冷的信子。
终于,她来到了听雨阁前。
朱红色的木门紧闭,门上雕刻着一幅诡异的图案:一只青鸟衔着一朵血红色的曼陀罗花。
那图案在昏黄的灯光下,仿佛有了生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门周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油漆味和香料味。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攫住了沈青鸢的心脏,她感到手脚冰凉,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伸手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内传来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