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程处默懵了,刘主事你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 大唐:刑部之主,不科学破案
- 公子轲
- 4186字
- 2025-05-02 12:05:09
“怎么回事?吴寺丞怎么会死?而且还是七窍流血?”
宏文路在愣了一下后,连忙来到吏员面前,开口询问。
刘树义和柳元明等人,也都紧盯着吏员。
就见吏员脸上仍旧有着恐慌之色,他摇着头,道:“下官,下官也不知道吴寺丞为什么会死。”
“下官接到命令,去吴府寻吴寺丞,到了吴府后,向吴府管家说明来意,管家就带着下官去吴寺丞的房间,结果管家敲了半天门,吴寺丞也没有回应,管家便直接推开了门,而一推开……”
吏员回想着当时的画面,不由紧张的咽了口吐沫,道:“我们就发现,吴寺丞正躺在地上,他七窍流血,双眼瞪着,已经没气了。”
“怎么会这样?”宏文路眉头紧皱:“不应该啊,我给吴寺丞相过面,吴寺丞是长寿之相啊,难道我学艺不精,相错了?”
程处默听着宏文路的话,原本还打算让宏文路给自己相面的想法,顿时就打消了。
都死在眼前了,还长寿之相呢!
这宏文路也太不靠谱了。
不过刘主事要见的吴起就这么奇怪的死了……
程处默不由看向刘树义。
便见刘树义漆黑的眸子里,神色不断闪烁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下一刻,刘树义直接道:“走,去吴府!”
宏文路一听,忙看向柳元明:“柳少卿,我们?”
柳元明严肃的脸上,眉头紧皱,他没有迟疑:“吴寺丞无端身死,身为同僚,自是不能置之不理,我们也去吴府。”
说着,几人就跟着刘树义向外走去。
刘树义一边走,一边道:“赵锋,你去一趟杜仆射府邸,找杜姑娘,就说我有事要请杜姑娘帮忙。”
有人身死,而且死的人,与案子还可能有关,稳妥起见,刘树义只能请冷艳仵作出手。
赵锋点头,就要离去。
谁知这时,清冷悦耳的声音,忽然从一侧传来:“不必去寻我了。”
听到这熟悉清冷的声音,刘树义忙循声看去。
就见身披白色狐裘,身段高挑,清冷艳丽的身影,正挎着一个黑色木箱,从一旁的院子里大步走来。
不是冷艳仵作杜英,又是何人?
刘树义意外:“杜姑娘,你怎么在这?”
杜英道:“太医署归太常寺管辖,我来太医署了解一下郎中的情况,正好听说你来了这里,又听闻你要找的人出了意外,想着你可能需要我,便连忙赶来。”
刘树义闻言,心里很是感动。
杜英看着清冷,高不可攀,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一颗心,却滚烫善意,永远为他人着想。
“多谢!”
刘树义没有过多废话,直接与杜英向外走去。
吴起的宅邸距离太常寺不算远,快马前行,不到半刻钟就到了。
翻身下马,抬眸看去,刘树义不由露出一抹意外。
只见眼前的宅邸,很是老旧。
墙皮斑驳,匾额也褪了颜色。
面积不大,比之自己那破败的刘宅,还要寒酸许多。
柳元明看了刘树义一眼,解释道:“吴寺丞十年前妻儿因意外去世,便再未续弦,他为官清廉,一心扑在公务上,不在意个人得失。”
“整座宅邸,也便只有很早以前跟着他的老管家一个下人,再无他人。”
刘树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真是一个令人敬佩的清官。”
一边说着,众人一边进入了宅邸内。
刚进入,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哭声传来。
看起来五十余岁的老管家,正跪在穿着白色里衣的尸首旁,失声痛哭。
他想抱着自己主人的尸首哭诉,却似乎被告知不许触碰,以免破坏线索,而只能伸着手,颤抖的悬在空中,老泪纵横。
见到刘树义等人到来,老管家顿时看向柳元明,道:“柳少卿,你一定要为老爷报仇啊!老爷为官清廉,那么善良,谁竟如此可恶,如此狠心啊!”
柳元明严肃点头,他看向刘树义,道:“刘主事,都说你断案如神,什么案子都能破解,你一定要查明真相,还吴寺丞一个公道。”
刘树义看着瞪着双眼,仿佛死不瞑目的吴起,缓缓点头:“这是自然!”
说着,他看向杜英:“杜姑娘,交给你了。”
杜英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来到尸首前,开始验尸。
等待的间隙,刘树义看向管家,道:“今天都有谁来过吴府?”
老管家摇头:“应该没有人,老爷未曾说过今日要招待客人。”
“应该?”刘树义道:“你离开过?”
老管家点着头:“老爷患病,需要滋补,差不多半个时辰前,我出去买了一只老母鸡。”
“不过也就一刻多钟,我就回来了,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
一刻多钟……刘树义微微颔首。
他目光向房内扫去。
这是吴起的卧房。
如柳元明所言,吴起清廉,不注重个人享受,所以卧房看起来也很是俭朴。
卧房分内外两室,外室有一张桌子、四个矮凳,一个靠墙的柜子和一个靠墙的书架,应是专门招待客人之所。
内室则放置着一张年头已久的床榻,床榻边是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放置着一个碗,碗旁边有着两个纸包。
炭盆噼啪烧着,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刘树义来到桌子前,便见桌子上放置着一套杯具,水壶置于中间,三个瓷杯倒扣,一个瓷杯装满着水,正放在桌边。
他拿起装满水的瓷杯,便发现瓷杯还有些许温度,水仍未凉。
刘树义抬起指尖,又拿起水壶。
轻轻晃了一下,水壶内的水微微晃动,打开壶盖,一股热气往外冒出。
他向老管家问道:“你给吴寺丞装的热水吗?”
老管家点头:“买鸡之前,我专门给老爷灌满了水,防止老爷口渴没有水喝。”
刘树义放下了水壶,转身向内室走去。
而这时,他刚经过炭盆的脚,忽然一顿。
刘树义蹲下身来,看向炭盆,只见炭盆里,正有一些纸张烧后的灰烬。
且在边缘,还有着一小块没有烧掉的边角。
他把边角拿起,目光看去,隐约能看到“息王”二字。
刘树义眸光顿时幽深了几分。
他将纸张边角收起,走进内室。
便见床榻上,被褥摊在一侧,床头的柜子上,碗里残余几滴黑色的液体,看起来应是熬完的汤药。
拿起柜子上的纸包,将其打开,便见里面是一些药材。
但具体是什么药材,刘树义便不清楚了。
“刘主事。”
这时,杜英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树义心中一动,快步走出内室,来到尸首旁,道:“怎么样?”
杜英道:“身上没有任何搏斗的伤痕,乃中毒而亡,死亡时间一个时辰之内。”
“一个时辰之内?”
刘树义挑眉,老管家是半个时辰之前离开的,一刻多钟后回来,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就只能是这时动的手,倒是符合老管家所说的时间。
“什么毒?”刘树义问道。
杜英沉思片刻,道:“应是藜芦与细辛混合使用,外加催发药物,使得吴寺丞中毒较深,很快身死。”
“藜芦细辛?是什么毒药吗?”
杜英摇头:“藜芦与细辛皆是草药,藜芦少量可祛痰杀虫,多量伤身,细辛单独使用可驱寒,二者独用,只要适量,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当它们混合使用,便会产生剧烈毒性,若再有催发药物,可迅速致命。”
刘树义皱了皱眉:“不是纯粹的毒药,而是治病的药物……”
他想了想,忽然转身来到内室,将床头柜子上的两个纸包拿了过来。
“杜姑娘,你看看这纸包里的药物。”
杜英闻言,迅速接过纸包。
她分别将纸包打开,然后仔细观察着纸包里的药物。
没多久,杜英抬起了头,那双清冷漂亮的眸子注视着刘树义,道:“这两包药物里,分别含有藜芦与细辛。”
“不出意外,吴寺丞就是死于这两包药的混合。”
“怎么会!?”
听着杜英的话,老管家一脸不敢相信:“这药物都是老爷自己从太医署抓来的,怎么混合起来会有毒?”
“你说这两包药,是你家老爷自己从太医署抓来的?”刘树义看向老管家,道:“不是你们找郎中给你们开的药?”
老管家摇头:“太医署就在太常寺,老爷何必还要舍近求远?而且老爷也会些医术,懂些医理,这些年患病,都是老爷自行在太医署抓药,从未出过差错。”
柳元明道:“不止是吴寺丞,我们太常寺很多官吏,若生病,都会去找太医署的太医看病抓药,当然,我们也是付钱的,非是白拿。”
“又是懂医理,又是自己抓药,他还死于自己抓的药……”
程处默听着几人的话,忍不住道:“这怎么听着,有些像是他服毒自尽呢?”
“不可能!”
老管家用力摇头:“老爷不可能自尽的,他没有任何理由自尽!”
“我看未必!”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杜构的声音。
杜构快步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地面上七窍流血的尸首,便向刘树义道:“我按照你的吩咐,向陵寝军进行问询,结果……果真有一些收获。”
刘树义眸光一闪,道:“说说。”
杜构道:“息王棺椁停棺的第四天夜里差不多亥时左右,守在大殿门口的陵寝军将士,听到了一些巨大的声响。”
“他们循声看去,便见两个太常寺的吏员,在不远处修补工具,锤子砸落的声音,十分巨大。”
“但因这些事,是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的,且那两个太常寺吏员并没有持续多久,修补完毕就离开了,所以他们未曾在意。”
“我在得知此事后,立即返回了太常寺,找到了那两个吏员,向他们询问,结果他们果真承认,当晚他们做了这些事,但他们告诉我……”
杜构低下头,看向地面上死不瞑目的尸首,道:“那是寺丞吴起的命令,是吴起让他们尽快修补,说第二天要使用的。”
听着杜构的话,程处默直接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道:“不会有错!贼人一定是他!”
“怪不得陵寝军没有听到贼人敲击棺钉的声音,原来是他早就准备好,用手下吏员的声音,来吸引陵寝军注意,从而忽略他的声响。”
“也怪不得他会抓这两种混合在一起会有毒的药物,他怕了!他怕被我们发现,怕被我们抓到,他怕自己守不住秘密,所以服毒自尽,用死来守住他们的秘密!”
程处默这一刻,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头脑清晰,思维缜密,他终于知道刘树义在破案推理时,感觉有多爽快了。
他看向刘树义,道:“吴起懂医术,会医理,他绝对知道藜芦和细辛混合起来有毒,而且这两种药物,完全是医治不同疾病的,他没有必要同时抓这两种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早就想好,一旦有暴露的危险,就服毒自尽!”
听着程处默的话,来自太常寺的柳元明和宏文路脸色都不由一变。
宏文路忍不住道:“这……吴寺丞怎么会做这种事?他不像是这种人啊!”
柳元明古板的额头,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他说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怎么可能有误会?”
程处默难得聪明一次,此刻面对柳元明都不怂了,道:“那你们说说,我哪里说的不对?是他命令吏员是假的,还是他懂医理,抓药是假的?”
“这……”宏文路无话可说了。
柳元明眉头紧皱,不由看向刘树义。
却见刘树义似乎没有听到程处默的话,正与杜英嘀嘀咕咕着什么。
“吴寺丞去太医署抓药,会在太医署留底吗?”刘树义问道。
杜英点头:“自然,太医署的所有药材,每个月都要清点,万一有差错,官吏皆要承担责任,所以谁来抓药,抓了什么药,都会留有记录。”
刘树义微微颔首,道:“一会儿帮我找个人,去太医署索要吴起的抓药记录。”
杜英丝毫未曾犹豫,直接点头:“好。”
“刘主事,你怎么不说话啊!”
这时,刘树义听到有人叫他。
他转过身,就见程处默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道:“你听到我刚刚的推断了吗?你是不是也认同我的话?这吴起就是我们要找的贼人!”
“这个啊……”
刘树义点着头:“我听到了,你说的很有道理……”
程处默高兴的点着头。
就听刘树义继续道:“贼人若是听到,相信肯定也会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