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黑市的霓虹灯集体熄灭时，我左眼纹路已扩散至右脸。那些发光的克莱因瓶脉络，正将空气电离成二十年前的消毒水味道。陆沉的新机械臂沾满蓝色血液，指缝里嵌着时间胚胎的胎毛。
“第七次循环。“我摸着腹部的手术疤痕，那里正在增生出青铜材质的《时间简史》书页。黑市深处的器官盆栽区传来管风琴声，那些培养皿中的大脑正在指挥量子萤火虫排列贝多芬密码。
苏眠的残影突然出现在磁浮滑板上，她的旗袍破碎处露出机械子宫：“锚点污染率59%，需要立即进行记忆刮宫术。“她抛来的手术刀刻着0927编号，刀刃上残留着我母亲的DNA片段。
时间管理局的清洁队从四维裂缝降落，他们的武器由记忆晶体锻造，能发射愧疚感毒素。陆沉撕开特工的防护服，发现每个清洁者的胸腔都镶嵌着林浅不同年龄段的照片——最早那张竟是婴儿时期的我在第七实验室微笑。
量子萤火虫突然聚合成棺椁形状，里面沉睡着二十岁的我。当陆沉的机械臂触碰棺椁，整个黑市响起《安魂曲》。我看到每个摊位都在为死去的自己举行葬礼，棺材里铺满虹膜移植手术的失败品。
“记忆殡葬开始。“苏眠的机械子宫投射出全息讣告，日期栏闪烁着所有时间线的毁灭倒计时。我的左眼突然喷射出萤火虫风暴，那些量子生物正在啃食清洁者的记忆装甲。
陆沉在激战中扯下局长的面具，露出的面容令时空静止——那是我在1999年车祸中死去的母亲，她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播放我推她进锚点试验场的监控录像。
当愧疚感毒素侵入心脏，我的脐带突然勒住苏眠的机械子宫。分娩般的剧痛中，时间胚胎破体而出——那是个瞳孔旋转着克莱因瓶的婴儿，手中紧握陆沉弟弟的量子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