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是说老夫人让验了两次?”
“嗯,第一次我与将军的血未融,可第二次与那不知哪来的血却融了。那血又是何人的呢?”
黎怅忽然间想起在贺西窗离开后自己出门时见老夫人身边妈妈带着一位女孩子进了老院子,便道“今早有一陌生女子入了老夫人院子不晓得是干什么的。”
“女子?莫非这血是那女子的?”
“不晓得?但可能性很大。”
贺西窗对那女子来了兴趣“这天底下居然有人的血可以与我相融,莫不是我什么姐妹?”
贺西窗前脚刚刚会回院子后脚贺夫人身边的妈妈就抱着东西过来。
贺西窗帮黎怅把东西放在桌。
妈妈”夫人说这几匹布是给小姐做衣裳的,上好的蜀锦和丝绸。还有些首饰头面待会啊会有人送来。”
“辛苦妈妈,把东西放那边吧。。”
不多时便有婢女送来首饰,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裁缝。
“老身给小姐请安。”
一旁婢女只给贺西窗介绍“这位裁缝原是宫中执衣,去年出宫后便被夫人留在府中,这平日府里夫人甚至于将军的衣物都出自她手。今个夫人特命我带来,为小姐添置新衣。”
几句话便把那裁缝夸上天。
贺西窗倒想见识下这位裁缝到底有多厉害,便同裁缝到里屋头。
贺西窗“想来您也是厉害,不然这执衣之位又如何坐得上?”
“小姐过奖了,老身只不过是有一些皮毛功夫罢了。哪有小姐说得那么厉害。”
“好了小姐,待明日便可赶干制出。”
“明日?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了吧?”
“这衣裳既是小姐为侯府老太君办寿所准备自然就要早早赶好,小姐放心,古话虽说于慢工出细活,但在老身我这快功也可以出细活。”
侯府寿宴,届时贺丞相一家也会去,同名同姓不可怕,可怕的是人还长一样。
推脱肯定是推脱不了,贺西窗只好想办法不露面。
“阿怅”贺西窗将黎怅叫进屋子里商量对策。”怎的了小姐?”
“后侯府老太君寿宴,祖母肯定会。”
黎怅自是明白贺西窗话语中的意思。
“小姐要怎么做?”
“我要你帮我去寻如娘子,让如娘子帮我想想办法,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帮我躲过一劫,只要人露面就行。”
“好。”
黎怅来到画舫,却被告知那如娘子今日被宴请到张大人家唱曲去了现下画舫里只有长公主一人。
“姑娘找阿如可是有什么事?”
“后日有一宴会,我家小姐不愿露面,想问如娘子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脸上起疹子之类的东西。”
长公主眉眼弯弯,托起衣袖掩住自己上扬的嘴角。”长公主,您笑什么?”
“这今日之事还真让阿如说中了,你同我一道来吧。”
长公主到画舫内取出早准备好的药瓶给黎怅“这京中之事我和阿如也略有耳闻,燕王侧妃死于大火,贺将军之女找回,你当街欺诈小贩我们都知晓,药昨夜阿如就给你们备好了。拿去吧。”
黎怅尴尬笑笑“谢长公主,我给那小贩银子了,我未曾欺负他”
长公主“谁同你说这个啦?快回吧,不然贺小姐该着急了。”
这黎怅果真是小姑娘经不起逗,一逗便脸红,要和你较劲。
“小姐,东西我找到了”
贺西窗惊喜的站起来奔向黎怅,“给我瞧瞧,我看能不能用,正说着贺夫人悄摸的进来。
“窗儿,你们在那说什么?”
贺西窗忙把瓶子塞回黎怅手里,往那一站跟没事人一样。
“藏什么呢?给为娘瞧瞧。”
“就一小瓶子,母亲不用看了。听说,后日母亲要带我去赴侯府老太君寿宴?”
“是,这你回来一事也只有我同你父亲知晓,总归是要把你这将军府小姐带出去让人认认,这样以后在外面才不会有人欺负你或看轻你。”
贺西窗扶着贺夫人到椅子边坐下。
“这母亲倒多虑了,这京中女子知书达理,想来对与自己同辈的女子也是和善。”
贺夫人小叹气,以为贺西窗天真,变道“这京中女子最为有心机,有时为了一副头面都可以争得你死我活。更别说你是认回来的,定有人拿你身世当乐子。”
“但是母亲,您有没有想过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规矩,许女子被禁锢在那深山宅院之中。只知女红书画,胭脂首饰,无数有才华的女子被埋没,如同千里马般未遇伯乐。”
贺夫人惶恐,她不敢想象这样的话会从贺西窗口中说出。
贺夫人“窗儿,这话谁告诉你的?以后可不能再说了,再说是会掉脑袋的!”
贺西窗“母亲,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既然这样那么后日我便不去了,免得丟将军府脸面。”
贺夫人看贺西窗样子死是在和自己赌气,便软下来“窗儿,这世间事最是难解,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后日你定是要去的,就这么说定了。”
贺夫人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看来那药贺西窗非用不可了。
“小姐,那这宴会您定是要去了。”
贺西窗“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怅,今夜便把那药给我用上。”
黎怅“好。”
两人对话都被小桃收入耳底,咬咬牙小桃觉得那件事应该告诉贺西窗。
“小姐,后日宴会老夫人也会去。”
“你指哪位老夫人?”
”您亲祖母李氏。”
黎怅“小桃,你想说什么?”
小桃“那日老夫人也去,以老夫人性子肯定会揪着小姐身世不放,那周似云定也要去,到时候在侯府闹起来可就不好了。这寿宴明面上是一个寿宴实际上是为太子择妃而办”。
贺西窗“那日太子也去?”
“是。”
黎怅不解“你从哪听来的?”
“老夫人派人来告诉我的。”
贺西窗黎怅对视一眼。
贺西窗“这小丫头怎么不太聪明的样子?”
黎怅“我也觉得,忠心,但有点傻”
小桃“小姐黎怅,你们在说什么?”
贺西窗清清嗓子”那小桃你与丞相府可是还有联系?”
“有啊”
“噗。”
黎怅没忍住笑出声“对不起你们继续。”
黎怅笑了贺西窗也没忍住,捂住嘴巴笑起来。
小桃”你们笑什么啊?”
贺西窗“小桃,你在老夫人那伺候时老夫人可说过你可爱?”
“未曾,那么了。”
“没事了,祖母既让你来告诉我,那就说明祖母已知我假死之事,你也不好好想想,祖用怎么会害我?”
黎怅“好了小桃,晚膳时间快到了你且去看看好了没有,我同小姐说几句话。”
“哦”小桃提着灯笼往小厨房那走去。
黎怅“还用吗?小姐?”
“不了,晚点再涂,阿怅,你收拾收拾东西,搬过来我俩一起睡。也好有个照应。”
黎怅“好。”
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简简单单两三件衣服就没了。
贺西窗本以为黎怅东西会很多,还想着会不会引起注意,结果黎怅提上一个小包袱就过来了。
“这么少?”贺西窗语气尽是不相信。
“嗯。我就一个婢女不用不着过多东西。”
贺西窗翻起那些破麻衣服,夏天穿着闷,冬天穿着凉。
贺西窗二话不说,拖上黎怅就往裁缝那去。
“我们干什么去小姐?”
“做衣服,给你和小桃各做两身。”
夕阳半挂在枝头,老裁缝在院中摇椅上歇凉,衣服还未赶制好老裁缝眼睛就干涩难受。
”哎,老了,不中用了,连一身衣服也赶不好了。”
老裁缝边感叹,边拿起小凳上的糕点充饥。摸了好久也没摸到,
直起身子眼前一片模糊胡,连近在眼前的糕点也找不见。
贺西窗与黎怅来时恰好看见这一幕。黎怅上前出拿块糕点送到老裁缝嘴边
“裁缝,这夜色深了可不能在院里久坐,担心回不去。”
老裁缝接过黎怅手里的糕点“谢姑娘。姑娘来找老身可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黎怅看眼贺西窗。贺西窗“没事,明天再说。”
夜色渐渐暗下,贺西窗黎怅借着月光往回走,来时太急两人也没想起带一个灯笼。
黎怅“小姐你怕吗?”
“不怕,你害怕?”
“怕”
“为何。”
贺西窗牵起黎怅的手,放慢脚步和黎怅靠在一起。
“我被卖到奴役市场时是一个黑夜,那夜那里面的头子用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我,我不能反抗,任由他鞭打。而后便害怕在黑夜中行走,怕那鞭子再落到我身上。”
贺西窗听着心针扎一样的“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经历那么多?”
“小姐别问了,还望小姐替我保密,切莫要告诉他人。”
“好。”
“砰!”一个杯子落在地上。
“谁!”
黎怅丢下贺西窗去追墙角那黑影。
贺西窗一人独站在漆黑的路中央望着黎怅消失的地方。
不多时小桃便找到贺西窗。
“小姐你们去那了?黎怅呢?”
“她有事。”
“这么晚还有什么事?。”
“小桃,你同我去找黎怅好吗?”
“好。”
说罢贺西窗便拉着小桃往前走去。
待黎追上那黑影时,在微亮的月光下黎怅竟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
“夏儿?”
“小姐,真的是你吗?”
“你怎么会在这?你没被流放吗?”
黎怅心中困惑,按理来说当年黎家被抄时,所有人都得受牵连,夏儿不可能逃得过。
夏儿“我…我…”
夏儿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缘有,黎怅似乎已经明白,自嘲道“亏我这一路上还担心你,谁知你在这话得好好的,这黎家灭门恐怕和你还有这将军府脱不了干系吧?”
夏儿“不是的小姐,我只是在逃亡路上碰巧遇到贺夫人才成这贺家婢女的,小姐你信我,真的,夏儿从不会骗你?”
“哼,一条不忠心的狗我还会再信你第二次?留下你,恐怕明日那贺将军便会带人来杀我了吧?”
夏儿连滚带爬的跪到黎怅面前。
夏儿自以为黎怅还是原来的那个黎怅,自己卖卖惨就可以蒙混过关,博得黎怅同情,
哪知黎怅早没了当初的善良,活生生把夏儿脖子拧断。
“夏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祖父早知你是细作,可他心善啊,而我也早知你还有你身后的人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只求有一天可以把她碎尸万段!”
夏儿不一会便没了气。眼睛打打的睁着,死不瞑目。
黎怅整理衣服,取下夏儿腰间那个黎家祖传玉佩离去。
找了一圈贺西窗没找见黎怅便失落的同小院去。
刚走出圆门遮挡住的视线范围内贺西窗便看到屋子里正在摆放饭菜的黎怅。
贺西窗开心奔过去”阿怅!你没事吧?”
“没事,小姐不必担忧。”
小桃把灯笼挂好坐到桌前为贺西窗盛饭。
“话说小姐今日这么晚还出去是去干什么?”
“我原是想着给你们二人各做两身衣裳,但天色晚了老裁缝想来也要歇息,便推到了明日。”
“是,这点我可以作证。”
黎怅在一旁附和。
小桃放下饭勺坐到贺西窗身边“夫人刚才来找过小姐,见小姐未在房间便回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要事,还特地让我同小姐说。”
“要事?我去看看。”
贺西窗放下手中的半碗饭提上灯笼便去贺夫人院子。
两人院子隔得十分近,只有十几米距离。
“母亲,听小桃说方才母亲来寻我有要事?”
贺夫人见贺西窗来高兴的拉着贺西窗到里屋。
”瞧瞧这衣服喜不喜欢?方才老裁缝托人来告诉我新衣制不好了,我便想起我有一件陪嫁很适合你,是太后所赐。”
贺西窗看见了架上挂着的红色衣裙,上面镶嵌有珍珠,玉石,大红色跟要成婚一样。
贺西窗无奈苦笑“母亲这是准备明日就把女儿嫁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