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朱元璋的发展（1）

江东朱家府邸铜炉生烟。朱元璋身着玄色锦袍端坐主位，指节叩击檀木桌案：“姚先生，长安朝廷那头，刘协与董卓处需送些好处。若能谋个一官半职，此事便交予你。“

下首朱标垂眸拨弄腰间玉珏，朱棣握剑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姚广孝抚须轻笑，袈裟随呼吸起伏：“明公但放宽心，老衲明日便备下江东名瓷与海盐，亲赴长安走一遭。“

朱元璋转头看向朱升，目光如刀：“江东三大家族近况如何？“

朱升推了推鼻梁上的竹简书卷，声音沉稳如钟：“陆家已遣长子送来投名状，顾家暗修战船欲助我军水师。唯张家家主张昭闭门谢客，仍在观望。“

堂外忽有雀鸟振翅掠过，诸葛羽轻摇羽扇开口：“张公素有清名，需以大义动之。某愿携《春秋》副本登府，言明明公乃汉室柱石。“

与此同时，长安太师府鎏金兽首香炉中，沉水香正腾起袅袅青烟。李儒执卷跪坐，眼角余光瞥向斜倚胡床的董卓：“江东士族中有个朱元璋欲求官职，不如封他个扬州刺史？“

董卓肥硕的手指捏碎一颗葡萄，紫汁顺着胡须滴落：“扬州刺史？哼，许他便是。不过...“他忽然露出狰狞笑意，“着人知会吕布，若朱元璋敢生异心，

李儒恭谨叩首，袖中竹简记载着最新密报：江东朱氏私铸兵器、囤粮万石。烛光映得他眼底阴翳更深，指尖在案几上无声划出一道裂痕。

是夜，姚广孝乘船溯江而上，船舱内堆满裹着锦缎的木箱。船头灯笼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江面碎银般的波光上。而三百里外的江东渡口，诸葛羽正登上张府雕花门楼，怀中《春秋》扉页夹着的，是朱元璋亲书的“兴复汉室“血书。

朱标远眺江北，腰间玉佩与朱棣的佩剑同时泛起冷光。风卷旌旗处，隐约可见顾家船队正载着甲胄顺流而下，船头“顾“字大旗猎猎作响，似在呼应天际即将破晓的晨星。

太监去往将东朱家传指朱元璋，“江东朱氏朱元璋听旨，着授扬州刺史，领荡寇将军印。“传旨太监话音未落，朱元璋已撩袍叩首，额间触地时嘴角扬起笑意——案头早有密报，袁术军正往淮阴移动，董卓这招“驱虎吞狼“倒也干脆。

“速召诸位将军！“他拂袖起身，青铜灯将影子投在屏风上，化作猎猎战旗形状。朱标捧印匣的手稳如磐石，朱棣按剑站在廊下，檐角铜铃随他衣摆轻晃，惊飞檐下避雨的麻雀。

待徐达、汤和等十二将列阵完毕，朱元璋猛地抽出墙上铁胎弓，弓弦震得青砖簌簌落灰：“董卓小儿欲以袁术制我，却不知我早欲取吴郡为根基！徐达听令——“

“末将在！“徐达踏出半步，铠甲鳞片相撞声如寒潭冰裂。他腰间悬着的九环刀，正是去年在钱塘渡口斩过海贼头颅的那柄。

“命你为讨逆元帅，统一万精兵直取吴郡。汤和率三千水师巡弋长江，断其粮草退路。“朱元璋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持阴阳乾坤槊的齐飞身上，“齐将军与石敢当为先锋，今夜便渡太湖，先破乌程营寨。“

“某当踏平吴郡城门！“常遇春握拳砸在柱上，震得梁间积尘扑簌簌落在李文忠头盔上。李文忠却只是轻抚胯下马匹鬃毛，他的枣红马昨日刚驮回三车精铁，此刻正嚼着秣草昂首嘶鸣。

军师诸葛羽摇扇上前，竹简上早画好吴郡布防图：“吴郡太守严白虎据城而守，但其弟严舆贪财好色，可遣敖申携珠宝夜袭其营，再以火攻乱之。“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震泽，“李冰将军率八卦戟队埋伏西岸，待贼军溃逃时截杀。“

“妙！“朱元璋击节赞叹，忽闻窗外细雨沙沙，转头见朱升抱剑而立，便道，“先生以为张家...“

“张昭已遣人送来酒肉劳军。“朱升轻叩剑鞘，剑穗上系着的正是昨日诸葛羽从张府带回的血书，“其张纮此刻应在城头观望，我军若胜，张家必开仓献粮。“

殿外忽有马蹄声疾驰而来，斥候滚鞍落马：“报！顾家战船已抵三山浦，船头皆插'朱'字大旗！“

朱棣闻言按耐不住，往前半步：“父亲，末将请率八百骑兵绕道娄县，直取严白虎后帐！“

“准！“朱元璋将令箭拍在他掌心，“若取下严白虎首级，许你代父巡阅新占郡县。“少年接过令箭时，指节因激动泛白，腰间佩剑却稳稳当当，正如三个月前在采石矶斩落敌将头颅时那般镇定。

是夜三更，太湖水面浮起万千火把。齐飞的乾坤槊在月光下划出银弧，首当其冲撞入乌程水寨。石敢当挥动浑铁大棍砸断拦江铁索，惊得守寨士兵跌落水中时，正看见战船楼橹上“徐“字大旗被火光照得通红。

与此同时，朱标在渡口亲自督运粮草，朱半斤、朱玉莲兄妹往来清点辎重，竹筹碰撞声与远处隐约的战鼓声交织。敖申带着二十死士潜至严舆营帐，怀中金锭滚落在地时，帐中传来女子娇笑：“果然是江东首富朱家的手笔...“

朱家府内，姚广孝对着烛火修剪灯芯，火星溅在他新得的长安锦帕上，烫出个细小孔洞。他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低笑出声：“待吴郡城破之日，便是董仲颖噩梦开端啊...“

五更天，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徐达的九环刀已架在严白虎脖颈上。城头“严“字旗被常遇春扯落，漫天飞舞的碎布中，李冰的八卦戟队正沿着护城河清理残敌。远处娄县方向，朱棣的骑兵扬起滚滚烟尘，马蹄声里隐约传来“朱“字战号。

朱升站在缴获的粮草堆前，手指抚过粮车上“张“字印记，忽闻身后传来銮铃声——朱玉莲押着装满金银的辎车经过，车辕上斜插着的，正是从严舆帐中夺得的镶宝石发簪。

“军师，“敖申扛着战利品晃过来，脸上还沾着血污，“那严舆的小妾说，吴郡府库还有三车南越象牙...“

“先清点兵器甲胄。“诸葛羽的羽扇指向东方，那里正有一队顾家商船扬起白帆，“待张家粮船到后，便知这江东究竟姓甚名谁了。“

雨不知何时停了，朱元璋登上吴郡城楼，望着脚下臣服的军民，忽然想起今早接到的密报：袁术军在淮阴按兵不动，李儒的密使正往寿春方向而去。他伸手按住腰间新赐的荡寇将军印，指腹摩挲着印纽上的蟠螭纹，嘴角笑意渐深——这天下，终是要姓朱的。

吴郡城头“朱“字大旗尚未染尽严白虎旧血，斥候便跌跌撞撞撞开议事殿木门：“主公！会稽郡方腊率八千兵马杀来，前锋已过嘉兴！“

朱元璋手中酒盏顿在半空，酒液晃出一道银线，在青砖上洇出暗痕。堂下徐达猛地按刀起身，甲胄鳞片碰撞声中，常遇春已将绘着吴郡布防的牛皮地图摔在案上：“贼军来得好快！“

“报~“又一斥候踉跄闯入，“方腊叔父方垕统带水师，已封死钱塘江入海口！“

城内骤起冷肃。朱升抱剑走到地图前，剑尖点在嘉兴至吴郡的官道上：“方腊欲效仿严白虎凭险而守，但其根基未稳，可趁其立足未稳分而击之。“

“末将请战！“朱棣按剑出列，少年眼中战意如炽，“愿率三千轻骑绕袭敌后，断其粮道！“

“不可。“诸葛羽摇扇阻拦，“钱塘江水师被封，我军若分兵，恐遭腹背夹击。“他转而指向地图西侧，“可遣齐飞、石敢当率五千步卒扼守独松关，此乃方腊陆路必争之地。“

朱元璋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最后落在徐达脸上：“徐元帅以为如何？“

徐达盯着地图上方腊军行进路线，忽然扯下腰间九环刀重重拍在案上：“末将请率主力正面迎敌，汤和将军率水师佯攻钱塘江，诱使方垕分兵！“他转头看向李文忠，“贤侄可率轻骑伏于芦苇荡，待贼军水师调动，便纵火焚其战船！“

“妙哉！“姚广孝抚掌而笑，袈裟下露出半截念珠，“贫僧愿随汤将军走一遭，以江东盐商名义拜见方垕，探其虚实。“

是日酉时，独松关下马蹄声震得山石簌簌滚落。齐飞的阴阳乾坤槊舞得泼水不进，当先挑落三名敌将，石敢当挥动浑铁大棍砸断对方攻城梯，原木碎裂声中，方腊先锋官的头颅滚落在关前尘土里。

“报——汤将军水师已至钱塘江口！“关楼上斥候话音未落，东南方向忽然腾起冲天火光——李文忠的轻骑果然借着潮水上行，火油泼在方腊水师的楼船上，瞬间烧成一片火海。

“方垕老贼果然分兵！“齐飞抹了把脸上血污，槊尖挑起敌军军旗甩向山下，“石兄弟，随我杀下山去！“

与此同时，吴郡城南门之外，徐达的九环刀正与方腊的宣花斧撞出火星。常遇春率亲卫从侧翼杀出，手中虎头湛金枪连挑七名敌兵，忽然瞥见远处山坡上方腊之子方天定正指挥弓箭手列阵。

“鼠辈敢尔！“常遇春怒吼一声，拍马冲向敌阵。他胯下乌骓马踏过结冰的溪流，马蹄溅起的冰水混着血珠，在夕阳下划出猩红弧线。

夜幕降临时，姚广孝乘船返回吴郡，袈裟下摆还沾着钱塘江水。他从袖中取出半块烧焦的木牌——正是方垕水师的调令符：“方垕已率主力回援，此刻钱塘江防务空虚。“

朱元璋接过木牌时，指腹触到焦木上隐约的“方“字刻痕，忽然转头看向朱标：“去请张昭先生来议事。“

朱标领命而去，廊下铜铃随他衣摆轻晃，惊起檐角夜栖的寒鸦。朱升望着他背影，轻声道：“主公可是想借张家船队？“

“江东士族既已押注，便该拿出真金白银。“朱元璋冷笑，指尖摩挲着案上方腊军的降卒名录，“听闻张家私藏的楼船可载千石粮草，正好送方垕一程。“

子时三刻，钱塘江口再次传来战报：张家船队扯起“朱“字白帆，满载着火油顺流而下，将方腊残军最后的退路封死在富春江边。方垕在楼船上望见江心火墙，绝望中拔刀自刎，尸体被江水卷着撞在张家船头，船工们面无表情地用长篙推开，继续将燃烧的火罐投向敌营。

丑时，方腊在乱军中被敖申生擒，项上人头被挑在李冰的阴阳八卦戟上示众。朱棣的轻骑恰在此时从敌后杀回，马蹄踏碎最后一处敌营时，少年在月光下展开缴获的方腊兵符，上面“会稽“二字被鲜血浸得发暗。

“父亲，“朱棣递上兵符，忽然注意到朱元璋腰间荡寇将军印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此战过后，江东再无抗手。“

朱元璋接过兵符，望着远处渐渐熄灭的战火，忽然听见城头更夫敲响五更鼓。吴郡百姓已推开紧闭的门窗，提着灯笼涌上街头，为得胜的士兵送上热粥。朱玉莲押着辎重车经过，车辕上的宝石发簪换成了方腊腰间的玉带钩，在晨光中折射出斑斓光彩。

朱升站在缴获的会稽郡地图前，用朱砂笔圈出诸暨、义乌两处粮仓，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张昭长子张纮正捧着张家的《盐铁账册》走来，册页间夹着的，是朱元璋今早刚写的“共分江东“密信。

“先生来得正好。“诸葛羽摇扇迎上，羽扇骨节敲了敲地图上的新安江，“下一步，该取秣陵了。“

晨雾渐散时，朱元璋登上城楼，望着会稽方向缓缓升起的旭日。他忽然想起去年此时，自己还只是江东士族眼中的“淮右布衣“，而如今，方腊的八千精兵已埋骨富春江边，董卓的“荡寇将军“印正在腰间发烫。

“主公，“徐达走上城楼，身后跟着浑身浴血的诸将，“是否即刻修书长安，报此战之功？“

朱元璋伸手按住徐达肩膀，目光越过他头顶，望向更远处的层峦叠嶂。那里的山脚下，朱半斤正带着民夫收割方腊军遗落的粮草，朱玉莲的辎车队伍蜿蜒如长蛇，车轮碾碎的霜花里，隐约可见“朱“字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不必。“他忽然笑出声来，震得檐角残雪扑簌簌落在铠甲上，“待秣陵城破之日，咱要让董卓亲自来江东，看这天下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