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幽冥教的阴影

陈青禾的草鞋踩在灵植堂的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子时三刻,他怀里揣着从药阁偷来的「赤焰芝」,绕道后墙的狗洞——那是他三个月前用神农耒耜凿开的捷径,洞口爬满会自动掩盖痕迹的「守夜藤」,正是他用净魔菖蒲与噬灵妖藤的残根培育的灵植警报系统。

「又去藏经阁偷翻《淬体篇》?」黑影从梁上落下,正是总在深夜溜进灵植堂的外门弟子林小羽,他左眼的眼罩泛着微光,腰间挂着陈青禾改良的「七窍采药囊」,此刻正对着赤焰芝发出蜂鸣,「丹鼎门的《焚天诀》讲究‘以火淬骨’,你拿赤焰芝是要炼体?」

陈青禾竖起食指抵住唇瓣,目光扫过墙角的青铜鼎——那是他用北邙地脉晶矿改造的「五谷淬体鼎」,鼎身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纹路,正是从宗门禁地残碑上拓印的上古体修秘法。当他将赤焰芝投入鼎中,鼎内突然浮现出朱雀虚影,尾羽扫过他裸露的左臂,竟在皮肤上烙出半透明的火稻纹。

「前天在乱葬岗发现的玄武血脉妖龟,」陈青禾撸起右袖,露出用龟甲碎片嵌入的鳞片状纹路,「配合《耕道淬体诀》,能让地脉之力渗入骨髓。小羽,把你偷藏的‘铁骨草根’给我,这次要炼‘金戈稻纹体’。」

林小羽吐了吐舌头,从采药囊里摸出裹着符纸的草根:「长老们总说体修是旁门左道,你倒好,把四大圣兽血脉全盯上了。昨天我看见楚墨师兄在万剑阁后山用剑穗培育‘云稻’,剑穗割破他手指时,血珠里竟有青龙虚影——他是不是偷学了你的耕道术?」

淬体鼎突然发出闷响,赤焰芝与铁骨草根在鼎内爆发出金红色光芒。陈青禾赤足踏入鼎中,感受着朱雀之火与玄武之息在经脉中对冲,右腿的白虎纹突然亮起,那是三日前用妖虎妖核淬体留下的印记。他咬碎口中的「地脉晶」,任由四种力量在丹田汇聚成旋转的稻穗,每片稻叶都对应着《耕道淬体诀》的一重境界。

「注意护住心脉!」林小羽突然抛出醒神露,帮他击退体内乱窜的妖力。陈青禾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鼎壁上不断变幻:时而化作手持耒耜的神农氏,时而显形为背生双翅的朱雀,最终定格为脚踏四象的耕道者,每寸肌肤下都流动着地脉之力。

淬体结束时,陈青禾发现指甲缝里嵌着细小的晶砂——那是地脉晶矿与四大圣兽血脉融合的产物,竟能在月光下发出不同颜色的荧光。他随手拔下鼎边生长的「复脉草」,草茎接触到他的指尖,竟瞬间长成能抵御木傀虫的「铁叶菖蒲」。

「去矿脉区试试身手?」林小羽晃了晃手中的「探矿罗盘」,这是用北邙晶矿与神农耒耜残片炼制的法器,此刻指针正疯狂转动,「最近矿脉里的‘岩甲兽’突然暴动,挖矿的外门弟子被抓伤后,皮肤会渗出妖藤汁液——和当年王执事的症状一模一样。」

两人趁着夜色潜入矿脉,陈青禾的赤脚刚踏上矿石,脚底的玄武纹突然发烫,竟能「看」见岩层下的地脉走向。前方洞穴传来低沉的嘶吼,三头背生尖刺的岩甲兽正用尾巴抽打工事,它们的鳞片上,赫然刻着与幽冥教相同的扭曲稻纹。

「是被血藤异化的妖兽!」林小羽激活眼罩的灵视,看见岩甲兽体内缠绕着紫金色藤影,「它们的妖核里有初代长老的咒文,和宗门禁地的石像群同源!」

陈青禾握紧神农耒耜,耒头的四象纹路依次亮起:青龙纹引动矿脉木灵气,在岩甲兽脚下催生黏连的「缚根藤」;白虎纹注入庚金之力,将耒刃化作无坚不摧的稻穗状利刃;朱雀纹爆发火焰,焚烧藤影的同时,竟让岩甲兽鳞片上的咒文显形为《淬体篇》的残缺章节。

「原来幽冥教在矿脉中埋了‘兽脉共鸣阵’。」陈青禾抓住岩甲兽甩来的尾巴,玄武纹瞬间硬化皮肤,他趁机将赤焰芝汁液注入妖核,「小羽,用探矿罗盘定位阵眼!」

当最后一头岩甲兽倒地,它的妖核裂成四瓣,分别飞出青、白、红、黑四种光芒,融入陈青禾体内的四象纹路。林小羽从兽尸鳞片上拓下咒文,发现竟是玄天宗初代长老与幽冥教共同研制的「人兽共生术」,目标正是将四大圣兽血脉融入耕道者躯体,制造能操控地脉的战争兵器。

归途经过宗门禁地时,陈青禾突然感应到体内的耕道种在震动。他掀开袖口,看见新浮现的四象稻纹正在重组,最终在小臂形成完整的神农图腾,而图腾中央,隐约可见五种光芒流转——那是五谷真种与四大圣兽血脉产生的共鸣。

「青禾师兄,你的眼睛!」林小羽突然惊呼。陈青禾在矿脉积水处看见自己的倒影,瞳孔里竟有四象虚影在转动,而眼白部分,清晰地映着宗门禁地深处的景象:十九座石像正在吸收矿脉灵气,它们的胸口,赫然嵌着与他相同的四象稻纹。

深夜的灵植堂,陈青禾将岩甲兽妖核碎片嵌入淬体鼎,鼎内突然浮现出四句偈语:「青龙缚根,白虎裂魂,朱雀焚邪,玄武镇脉。」他知道,这是神农氏留下的淬体总纲,而四大圣兽血脉,正是打开「耕道者完人」境界的钥匙。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窗棂,陈青禾摸着小臂上的四象稻纹,听见远处传来丹鼎门的爆炸声——显然,楚墨将耕道术与万剑阁剑修体系结合时引发了灵气对冲。他笑了笑,将新培育的铁叶菖蒲分给林小羽:「走,去丹鼎门蹭点‘焚天诀’残页,顺便教教他们,怎么用赤焰芝炼出不炸炉的稻纹丹。」

矿脉深处,被击碎的兽脉共鸣阵中央,一枚刻着四象纹的玉简正在重生,上面新刻的字迹正是陈青禾的笔迹:「以兽为耕,以矿为基,地脉所至,草木皆兵。」而在玉简下方,四滴不同颜色的血液正在融合,那是他与四大圣兽血脉共振的证明,也是耕道者踏足体修领域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