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砚解开衬衣上的两颗扣子,堵在胸膛那股怒气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增多。
捏紧的拳头,有刹那冲动,要把宁翎的手机夺走。
但他不能。
宁翎好不容易信任他,不排斥,拿他当做朋友。
徒增心理负担的事情他干不来。
宁翎接完电话,拽紧袖口,用力擦拭了两把脸,搓得有些疼才缓解了眼周酸涩。
转过身,见到迎面走来的男人。
她神色微怔。
一阵风掠过,杜鹃花的叶子落在她肩头,江鹤砚自然地为她拂去。
不知道为什么,宁翎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脸边那只手移开,她向后退了半步。
江鹤砚神色轻松,“我记得你有比赛,需要我帮忙吗?“
宁翎摇头。
果然……江鹤砚低语,“其他方面呢?”
恍惚间,宁翎有种他听到她电话内容的错觉。
刚才电话里宁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理由是,半个月后的中秋节,她跟宁执均各自要订婚,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乱子。
宁父薄情的让宁翎心酸,但她又清楚的明白,越是无人帮助,无人理解的时候越不能颓废。
宁翎勉强的笑着,“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任何事我都能自己处理,这几天在你家住了这么久,明天刚好是周一,我打算回学校。”
“……”江鹤砚薄唇抿成僵硬的弧度。
忽而觉得刚才没抢走手机是错误决定。
有了心理负担没准愿意跟他全盘托出。
“我去找蔓蔓,拜。”宁翎转身走。
还没走出几步,手腕被牢牢扣住,她匆匆回眸,撞见江鹤砚神情微暗的眼里。
“宁翎,你一直在装看不到。”
低沉一句,宁翎被噎住了,觉得莫名其妙,但手始终没抽开任由攥着。
江鹤砚喉头滚动,“我在乎你。”
“……”宁翎慌了神,迅速抽开手,垂下了头,发丝被风吹乱拂过她神色紧张的脸。
这一刻,江鹤砚受不了淤堵在胸膛的那口气,“你不许我去找宁执均算账,我做到,你有做到不让我担心?”
“我……”宁翎本想说‘没让你担心’,可这么多天的帮助,这种丧良心的话她说不出口。
江鹤砚,“你明知道你父亲薄情,你还是选择求助他,你看得到我么?很多事我也能帮你。”
“宁执均禽兽不如,你爸又是什么好东西。”
宁翎了然。
刚才的电话江鹤砚都听到了。
但她更震惊的是,江鹤砚从来不会揭开她伤口,今天突然揭开,且非常直白。
她双颊反酸,江鹤砚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说,“我能理解,你想自己解决问题。我也想提醒你,你的家庭情况,单凭你自己的力量可以?”
宁家势力庞大,她去举报宁执均作风,就算宁父不在世,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宁家势力盘根错节,谁都不愿背后的名声有损,背上自家亲属有作风不正的丑闻。
宁翎眼眶泛红,“我清楚,我还是想试试,而且……我哥不是我亲哥。”
江鹤砚蹙眉,“不是你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