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梁君诺还是7岁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和娘亲还住在翡翠山庄。翡翠山庄是一个仿若被大自然偏心馈赠的世外桃源,四季如春的气候,让这里永远洋溢着蓬勃生机。春日里才有的桃红柳绿之景,在此处肆意铺展,毫无保留地展现着斑斓色彩。微风拂过,花瓣如雪般簌簌飘落,给地面铺上一层梦幻的花毯。馥郁花香萦绕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钻进鼻腔,甜得醉人。
梁昭华正在陪小君诺认地图,
“娘,这里的标记为什么比其他点更大呢?”
“因为这里是萧国的京都,京都的标记通常要比普通城市更明显。”
“哦?娘,那我们可以去京都玩吗?我从出生就在翡翠山庄,还没离开过呢!”小君诺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梁昭华看着女儿天真模样,眼中满是宠溺,柔声道:“好啊,诺儿,娘以后会带你去京都的。”
忽然,梦境的画面陡然一转,原本祥和美好的翡翠山庄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将军府那一片惨不忍睹的狼藉与血海。将军府的庭院里,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原本精美的楼阁如今已被熊熊大火烧得漆黑,门窗破碎,横梁摇摇欲坠。地上满是鲜血,浓稠的红色肆意蔓延,与散落一地的兵器、破碎的瓦片交织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云鹤年,这位往日里威风凛凛的将军,此刻右肩一片血肉模糊,破碎的衣衫被鲜血浸透,黏在伤口上,显得狼狈不堪。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但眼神中却透着决绝与坚毅。面对突然起来的赶尽杀绝,他深知已无力回天,唯有拼尽全力为妻女争取一线生机。
只见他猛地一咬牙,拼尽全身力气将梁昭华推开,声嘶力竭道:“快带诺儿走,不要再回来,昭华,是我害了你和诺儿,我不该接你们回来京都,你和诺儿快走,再也不要回京都……”
梁昭华身形踉跄,险些摔倒,她的双眼瞬间蓄满泪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哽咽。她望着满身血污的丈夫,心中满是不舍与悲痛,但理智告诉她,此刻必须带着女儿逃离。
慢慢地,梁君诺眼前的画面开始逐渐模糊,将军府的声音远去。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轰然响起,火光冲天,热浪扑面而来。梁君诺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到娘亲说:“诺儿,听娘亲的话去梁国!娘的家在梁国,去那里会有人保护你”,小君诺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摇头,声泪俱下地大喊着:“娘我不要一个人去,不要离开我,不要啊娘亲,不要啊!”
今天已经是大夫第四天来给梁君诺施针了,今天圣上在朝堂大发雷霆,因为梁皇得知了来和亲的二皇子昏迷的消息,说或许可以让二皇子回国修养,身体好了再来萧国。这封信明里担心二皇子,实际上就差把萧国医术差写在明面上了,简直是丢大萧的脸,勒令楚景沐继续找名医来给梁二皇子医治,治不好他这楚王也是别当了。
厢房内,床榻旁的侍女看王爷在睡梦中挣扎出汗,于是拿起手帕为梁君诺擦起汗,“王爷您这是怎么了,王爷?”
突然梁君诺抓住她的手大喊:“娘亲,不要啊!”说罢,梁君诺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陌生的脸,陌生的房子。
楚景沐和大夫还没走进厢房,就听到梁君诺凄厉的声音:“不要啊!”像在经历很惨痛的事情,楚景沐连忙朝厢房跑去,大夫一边抹去额头的汗,一边小跑着跟在后面大喊:“哎!王爷您等等我!”连忙跟了上去。
楚景沐刚进厢房,就听到侍女说:“王爷,您终于醒啦!”立马朝房里走去。
梁君诺本想问她,她是谁,这里是哪里,我是谁,为什么我在这儿。突然梁君诺抬眼看到陌生男人闯进厢房,梁君诺下意识拉起棉被遮住身体,她只穿了里衣,梁君诺大声呵斥:“什么人,竟擅自闯入!”,
侍女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又偷瞄了一眼楚景沐,看到楚景沐并未生气,于是悄悄地靠近梁君诺说:“王爷,这是萧国的楚王殿下,楚景沐。”
梁君诺听到王爷二字十分困惑,心想,“我是女子,叫我殿下就好,为什么叫我王爷”,而此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缠着裹胸,“所以自己是在假扮男人吗?”
梁君诺很努力地回想自己为什么要假扮男人,却什么都想不到,大脑一片空白。
楚景沐看着面露疑惑的梁君诺说:“我奉圣上之命接梁二皇子进京面圣,到了平城时,二皇子一行正遇到歹徒袭击,二皇子不幸头部受到撞击,昏迷至今日。见二皇子已醒,那本王也好向皇上复命了。太医,来给二皇子号脉,看看二皇子身体恢复地怎么样。”
梁君诺听完楚景沐的话,脑子里似乎有了一些头绪,所以她是梁国二皇子,是晋王,可是接她进京是怎么一回事,梁君诺看着窗外的高大的木棉树,这是梁国境内无法生存的植物,所以她现在在萧国,一个梁国的皇子却需要来萧国进京面圣,所以她是梁国选中送来萧国的质子吗?
太医号脉以后说:“二皇子的脉象较之前好转不少,只是这头疾似乎还没有完全好,於块还未消散,请问二皇子醒来后还有什么不适之状?”
“我似乎想不起来以前发生的事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