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猎场危机

晨雾未散时，猎场柘木弓已沾满霜露。沈昭雪盯着马鞍下渗血的暗纹，那是用乌羽玉汁液绘制的蛇吞月图腾——与刺客金铃上的标记完全吻合。萧定权玄甲未卸的身影掠过马厩，银发束在蟠龙冠下，昨日心口的匕首伤竟已愈合如初。

“王妃的追月驹最是温顺。“李副将粗声递过缰绳，九环刀在腰间当啷作响。沈昭雪抚过马颈时，左眼突然刺痛。琥珀瞳仁穿透皮肉，看见马心口嵌着块蛇形骨片，与她从萧定权身上取出的祭器残片如出一辙。

号角骤响，惊起林间寒鸦。沈昭雪刚翻身上马，追月驹突然人立而起。她攥紧的缰绳在掌心勒出血痕，药箱里蛊虫齐齐振翅——这是南疆战马示警的本能。

“有埋伏！“

萧定权的箭矢擦着她耳际射入树丛，黑影应声坠地。沈昭雪在颠簸中摸到马鞍夹层，指尖触到冰冷的骨笛。这是今晨更衣时，周嬷嬷“不慎“遗落在妆台的物件。

追月驹突然折向断崖，沈昭雪吹响骨笛的刹那，林间传来群狼嗥叫。十八匹雪狼蹿出荆棘，竟用身躯在崖边筑成肉墙。马匹受惊调头的瞬间，她看见萧定权银瞳暴涨，手中长弓正对准自己心口。

“王爷不可！“陆九章的白绸蒙眼布被疾风吹落，“那是......“

箭矢破空声与狼嚎同时响起。沈昭雪后仰躲过致命一击，发间银簪却射向萧定权坐骑。马匹轰然倒地时，她窥见刺客袖箭寒光——正是昨夜书房出现过的星纹短弩。

“小心！“

萧定权突然纵身扑来，玄甲撞得她肋骨生疼。两人滚落草坡时，沈昭雪后脑磕上岩石，鲜血浸透的视野里浮现记忆残片：七岁的萧定权被铁链锁在祭坛，玄冥用星月链取走他眉心血；南疆圣殿中，自己襁褓里的哭声与骨笛共鸣。

“你的眼睛......“

萧定权染血的手掌抚上她脸颊，银瞳倒映出她完全显现的琥珀色左眼。坡顶传来追兵脚步声，他忽然撕开她肩头衣物，齿尖咬住渗血的伤口：“南疆细作都该喂狼。“

剧痛激得蛊虫破箱而出，金环蛇王从沈昭雪袖中蹿出，毒牙刺入萧定权手腕。群狼突然调转方向扑向追兵，她趁机将骨片塞入他伤口：“此物能暂缓月蚀症！“

“王妃！接住！“

李副将的九环刀劈开刺客包围，挑来个染血的锦囊。沈昭雪接住的瞬间嗅到嫡姐常用的苏合香——锦囊里躺着沈明月的翡翠耳坠，嵌着粒带血的乌羽玉籽。

“轰隆！“

悬崖突然坍塌，萧定权揽着她坠入暗河。湍急水流中，他银发缠上她颈间朱砂痣，两人唇齿相贴的刹那，河底升起青铜祭坛。二十八宿方位嵌着的骨片，正与沈昭雪收集的残片完美契合。

“原来你才是钥匙。“萧定权扼住她咽喉按向祭坛中心，星纹从她脊背蔓生，“说！玄冥许了你什么好处？“

沈昭雪在窒息中摸到他心口伤疤，异瞳骤然迸发金光。祭坛轰然转动，将她嘶哑的气音传入他识海：“我要你......活着走出轮回。“

水面突然炸开，陆九章的药秤钩住两人衣襟。岸上周嬷嬷正在超度尸体，腕间佛珠散落一地——每颗檀木珠内芯，都嵌着微型浑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