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考上高中后,我家也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我读高中对面的那栋楼房里,里面的房子拆分成很多小隔间,供学生家长租住。

我家租的房子离学校只有一街之隔,当然,租房价格也高了好几倍,我父母为了我和我哥的学习,没有皱眉地租了下来。

高中提前一周开学,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那天下午,我跟初中同学一起去的学校,不算太晚,但我到教室的时候,班上早已坐满了同学。

门是关着的,班上正开着空调。我鼓起勇气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不太高,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士出现在我面前,她问我是不是这个班的学生,我回答是的,然后我进去找位置。

我在班上同学注视的眼光下,找空着的位置,班上同学来的早,位置早已经坐的差不多。往后面走,靠窗的里面刚好有一个位置,我坐了进去。

我旁边有两个同桌,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我不太敢搭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我内心还是有点局促不安。

等了一会,人全部都到齐后,那位女士,我的班主任,开始了班会。她自我介绍过后,让我们也开始自我介绍,从左往右,依次在座位上,站起来介绍自己。

我就初一做过一次自我介绍,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自我介绍。我的内心又开始焦虑不安了起来,在座位上默默数着人数,准备一些发言词,完全没有听同学在讲什么。

不知不觉,自我介绍已经到我同桌了,我身上有些起鸡皮疙瘩,脑门有些冒汗,我身体就快要忍不住颤抖起来。

到我了,我站了起来,用细小的声音,说着跟我刚刚内心准备发言的词,像是在背发言稿一样,说了一遍后,老师没听清,要我再讲一遍。

我懵了,脑子乱了,语言开始不受控制了起来。我只得简短的说了几句,想好的话早已忘了,然后就坐下了。

坐在位置上,我内心开始懊恼,开始指责起自己。为什么我连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都做不好?别人能那么大方自信的介绍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呢?为什么自己总在能够展现自己的场合里,表现的一团糟呢?

想完之后,内心又有点担心害怕。自己长的不好看,发言又畏畏缩缩的形象,会不会让同学感到不好?同学们会不会不愿意跟我相处?

好在没过多久,旁边两个同桌就主动和我聊起了天,我感到安心放松了些。内心那些糟糕的想法,也消散了许多。

同桌两人很健谈,也很热情,我们说了许多,大部分都是关于军训的事情。老师交代完后,我们就各自回家,我是带着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心情回家的。

第二天,我背着满满当当的书包,左手拿着行李箱,右手提着小水桶,来到学校,操场上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在操场集合后,就乘坐公交车去往军训的地方。

到地方后,领完军训服(都是一个码子的,有人穿着大,有人穿着小,我勉强穿的下),就到宿舍里。六个人一个宿舍,我跟那两个同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起住,空了一个床位。

晚上,大家穿着军训服就去操场上集合,一个很大的操场,各个班级的学生分散在上面,我们找班级都找了很久。

我们的教练是一个高个男生,东北人,操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人幽默风趣,很好说话。我们班主任就在一旁监督,但很少参与我们的事情。

教官看我们不太熟,就让我们前排与后排面对面的站着,相互介绍自己,那天晚上月光明亮,天空繁星点点,很清楚就能看清对面的同学,感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容貌都变好看了。

我站最后一排,前面一排是男生,我看着的是一个很高的男生,我平视的目光只能射在他的胸口。我没敢与他对视,与人对视让我感觉是一件很暧昧的事情,除了将来的另一半。

我们没有看对方,就随便聊了几句,都闭口不再言语了。现在的我不是一个擅长聊天的人,原本热情活泼的性格早已掩埋在心底里,取而代之的是自卑敏感胆怯。除非对方主动搭话,否则我就是哑巴一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装高冷。

无话可谈的我,转而把眼光投向了其他人。有的人聊的很投机,嘴巴一直扒拉个不停,也有的人像我一样没在说话,但很少。我在想,像我这样怯与交谈的人是不是很少?他们这些热情开放的人,他们的人生是不是过的很顺畅,没有遭遇过被别人排斥、嘲笑、忽视,甚至是辱骂的经历?我很羡慕他们,那是我奢求的。

军训的内容单调、枯燥、反复,在操场上顶着大太阳军训,让我本就黝黑的皮肤更黑了。好在没过多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雨,大家急忙往宿舍赶,虽然身体淋成了落汤鸡,但估计大家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回到寝室,大家洗完澡,有人带了扑克牌,四人围在一起打扑克,玩跑的快的玩法,谁输了就让另一个人上,没有赌注,也没有惩罚,大家玩的还是很开心,就像忙里偷闲一样,这个本该军训的时候,做什么都是高兴的。

晚上,班主任告诉我们明天回学校军训,让大家准备好东西,听同学说好像是场地费没谈拢,学校决定就在学校里军训。第二天,天还是灰蒙蒙的,我的心情也是低落落的,我觉得能跟这么多人一起来到另一个地方做一件事情,让我感到期待、刺激,这种感觉,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享受着自由的气息,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天,就再次被束缚着了。

回乘的路上,我站在最前面,这个位置的视野最开阔,感觉身如其境,有涌立潮头之上的豪气,我的内心又再次舒展了起来,这正是我所渴望的,永远有一颗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心,我决不想就这样憋屈的度过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