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昼号穿越永夜星大气层时,苏妄言的吊坠突然发出蜂鸣。舷窗外,本该被净化的蓝鸢尾花海正在枯萎,荧光藤蔓蜷缩成灰黑色,像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
“星核祭坛的能量在流失!”君砚的金瞳映着监测数据,“母巢核心爆炸时,可能损伤了祭坛的时空锚点。”
苏妄言的银辉扫过地表,看见祭坛中央的星核模型正在龟裂,裂缝中渗出紫黑色黏液——那是虫族暗能量的残留。她突然想起姐姐日记里的警告:“永夜星是星核之主的锚点,若祭坛崩塌,时空裂隙将永远关闭。”
“妄言,精神网链接!”君砚的金芒缠住她的手腕,“用你的银辉定位祭坛核心,我来切断黏液的侵蚀路径。”
星舰迫降的震动中,苏妄言踏入祭坛,鞋底碾碎枯萎的鸢尾花瓣。祭坛深处传来姐姐的声音,却混着虫族的嘶鸣:“阿妄,母皇在核心留下了诅咒,只有双星的血能净化。”
君砚的金芒剑劈开黏液触手,突然愣住——祭坛墙壁上新增了壁画,画着苏妄言和他手捧星核,脚下是破碎的虫族母巢,而背景里,三百年前的君家先祖与苏挽歌,正以同样的姿势站在星轨中央。
“是预言壁画。”苏妄言的银辉抚过壁画,“三百年前,姐姐就知道我们会回来。”她转头,看见君砚胸前的双星纹章正在与壁画共鸣,“用你的金芒,点燃祭坛四角的星核灯。”
君砚点头,金芒化作四道光箭,射中祭坛四角。蓝鸢尾灯重新亮起的瞬间,黏液退去,露出核心处悬浮的水晶瓶,里面装着姐姐的星核碎片,以及,瓶底沉淀的、君家先祖的骨粉。
“这是……共生仪式的必需品。”君砚的声音颤抖,“三百年前,先祖们用骨血为祭,让星核之力在时空裂隙中存续。”
苏妄言的银刃突然划破指尖,血珠滴入水晶瓶。君砚本能伸手,却被她拽住:“还记得在母巢核心,我说过的共生吗?”她的血与他的金芒接触,竟在瓶中凝成双星图案,“这次,换我们用新的方式,续写誓言。”
祭坛突然震动,紫黑色黏液再次涌来,却在触碰到双星血誓的瞬间,化作蓝鸢尾的荧光。苏妄言“看”见了三百年前的记忆:姐姐在祭坛前与君家先祖约定,将星核之力分成两半,一半留在星际,一半送往末世,等待双星汇聚的那天。
“原来,我们的相遇,不是偶然。”君砚的金芒轻轻包裹她的指尖,“是跨越三百年的,星轨注定。”
祭坛修复的瞬间,永夜星的蓝鸢尾重新绽放,荧光顺着星舰的舷窗爬入,在苏妄言的银发上镀满星光。君砚突然单膝跪地,取出从母巢带回的鸢尾发饰,那是三百年前姐姐遗失的信物:“在星际,骑士向星核之主献花,代表将余生的剑锋,都交给她。”
苏妄言的耳尖发烫,却在发饰戴上的瞬间,感受到星核之力的共振。她突然想起在首都星的广场,孩子们为她别上蓝鸢尾的场景,想起君砚在厨房为她调试甜品时的专注——原来,所谓的誓言,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忠诚,而是彼此交付的温柔。
“警报!检测到虫族跃迁信号!”星舰的警报声打破寂静,“七十二艘伪装成陨石的虫族分舰,正从永夜星背面袭来!”
君砚起身,金芒铠甲自动覆盖全身:“它们想趁祭坛虚弱时,摧毁星核之主的锚点。妄言,这次我们的战术——”
“用双星共鸣,点燃整颗永夜星的蓝鸢尾。”苏妄言接过话头,银辉战裙在祭坛光华中升华,“还记得在农业星的麦田吗?生命的力量,比任何武器都更强大。”
星舰升空的瞬间,苏妄言张开双臂,银辉如涟漪扩散,唤醒每一朵蓝鸢尾。整颗永夜星突然亮起,像宇宙中绽放的巨型花朵,荧光藤蔓顺着虫族分舰的装甲攀爬,将紫色母巢装甲净化成透明的水晶。
“漂亮!”君砚的金芒剑劈开试图撞击祭坛的分舰,“它们的武器系统被荧光藤蔓堵塞了!妄言,保持共鸣,我来切断它们的跃迁引擎!”
苏妄言的识海与永夜星的植物网络相连,她“看”见了每朵蓝鸢尾的记忆:三百年前姐姐的血滴,君家先祖的骨粉,以及,刚刚她和君砚的血誓。这些记忆化作光箭,精准射中虫族分舰的能源核心。
“母皇的声音!”君砚突然皱眉,精神网中传来虫族母皇的尖啸,“她在嘲笑我们,说星核之力的过度使用,会让双星的灵魂分裂!”
苏妄言的银辉突然不稳,她感觉识海深处有什么在撕裂,像末世时异能暴走的前兆。君砚立刻切断共鸣,金芒将她护在怀中:“别听她的,我们还有备用方案——”
“不。”苏妄言抬头,看见他眼中的担忧,突然想起在母巢核心,他为她挡住傀儡攻击的场景,“如果星核之力的代价是灵魂分裂,那我宁愿与你一起破碎,也不要独自完整。”
她的银辉与他的金芒再次交缠,比任何时候都更炽热。永夜星的蓝鸢尾突然疯长,化作巨型光手,将七十二艘分舰捏成光点。当最后一艘分舰爆炸时,苏妄言和君砚同时跪倒,星核之力的反噬让他们的识海剧痛。
“妄言,你怎么样?”君砚的声音带着血丝,却仍用金芒为她修复经脉,“下次不准再这么拼命,我——”
苏妄言突然笑了,指尖划过他流血的唇角:“在末世,我以为强大就是独自承受所有伤害。”她的银辉轻轻舔舐他的伤口,“但在星际,我终于明白,强大是有人与你共享疼痛,让每份代价,都变成双倍的力量。”
星舰返回联邦时,首都星的民众正在星轨广场举行庆典。苏妄言站在舰桥,看着下方挥舞的蓝鸢尾旗帜,突然发现每面旗帜上,都绣着她和君砚的剪影——他的金芒剑与她的银刃交叉,组成星核的图案。
“这是联邦的新图腾。”君砚递来温热的草莓可可,杯壁上贴着张纸条,“某个孩子画的,说双星是宇宙的眼睛。”
苏妄言啜饮一口,甜腻中带着星核碎晶的微辣。她看着他眼底的疲惫,突然想起在永夜星祭坛的壁画,想起三百年前的誓言:“君砚,等所有战争结束,我们去地球吧。”
君砚挑眉:“去看末世的废墟?”
“去看废墟上的新生。”苏妄言凝视着星图上的地球坐标,“我想在曾经的避难所顶楼,和你一起看流星雨,告诉老队长,他的‘尸潮十二式’,在星际也劈开了新的天地。”
君砚突然握住她的手,金芒与银辉在星图上勾勒出地球与永夜星的连线:“好。但在那之前——”他指向星舰外的蓝鸢尾花海,“我们还有个未完成的誓言。”
苏妄言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星光,比任何星核都更璀璨。她突然明白,所谓的100万字传奇,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逆袭,而是两个顶尖强者,在宇宙的每个角落,用信任与爱意,将彼此的星轨,编织成最耀眼的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