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墓老人

古墓派门前。

苏绩和洪凌波撞见的是孙婆婆。

孙婆婆是当年林朝英行走江湖救下的一女子，感恩于救命之恩，便不远千里到终南山拜祭，最终在古墓住下，伺候二代掌门与小龙女。

洪凌波头一次见她样貌丑陋，言语充满不屑：

“老婆子，你又是何人？”

“小女娃子，如此不敬前辈！”

“老婆子，看招！”洪凌波扔下防蜂的斗笠、面罩，轻装上阵，长剑一出，指挑孙婆婆中路。

孙婆婆拐杖一扫一挡，沉稳应对。

苏绩这才想起，洪凌波是李莫愁化身“赤练仙子”后，在古墓之外收的徒弟，确实不认识孙婆婆。

打就打，他正好围观两人过招。

古墓派功夫以轻巧迅捷著称。

观摩一阵，苏绩越看越有意思，可惜自己暂时不会武功，顶多是影视剧那些假把式。

洪凌波本就轻敌，心想这老婆子功夫能有自己了得？

可没想到，自己招招落在下风。

对方的拐杖使得虎虎生风！

拆斗二十多招，自己节节败退。

怎个回事？

“就这两下子？”孙婆婆看出此女年轻气盛，急功冒进，又是言语挑衅。

洪凌波果然中招，一剑斩空，显露破绽。

被孙婆婆一拐杖扫落。

“诶哟！”洪凌波当即羞愤。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

先撤！

等师父回来，再作打算。

于是，她又白了一眼旁边的苏绩，施展轻功逃离。

眼下，孙婆婆赶走洪凌波，见苏绩这少年依旧驻足树下，奇道：

“小子，你怎个不走？”

“晚生见过孙婆婆。”苏绩立即站在原地，向孙婆婆抱拳行礼，彬彬有礼。

“你认识我？”孙婆婆反问。

苏绩自信道：

“婆婆不知，晚生与孙婆婆，兴许有些渊源？”

孙婆婆顿时有些好奇：“渊源？”

她走向苏绩，抬眼不断打量这位少年。

瞧得模样周正，五官俊朗，倒像是进城赶考的读书郎。

“哼，什么渊源？”

“看见外头石碑没？外人止步！”

孙婆婆样貌丑陋，年过百半，哪还在意外界之事，陡然下达逐客令，“你识趣的，莫要逼老婆子动手！”

苏绩额头冒汗，赶忙说：

“婆婆且慢……”

“此事干系重大，请容晚生详细禀告。”

他正欲说出自己心底打好的腹稿。

突然，李莫愁从一侧古墓甬道口里退出来，引得孙婆婆转移注意。

“你！”

孙婆婆上前，发现来人是多年未见的李莫愁。

李莫愁第一次硬闯古墓甬道，以失败告终，出来被孙婆婆和苏绩撞个正着。

“孙婆婆……”

“莫愁，当真是你！”二人互相认得。

孙婆婆哪里认不得李莫愁？

且说她是在开山祖师林朝英死后来祭拜，当时已有二代掌门。

而二代掌门先收李莫愁为徒弟，李莫愁与孙婆婆互有交集。

至于李莫愁住了好些年，耐不住古墓冷清的日子，在如花似玉的年纪下山撞见陆展元，则是后话。

“孙婆婆。多年未见……”李莫愁脸上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微笑。

此时，口吻略显心虚。

自己当年叛出师门，背弃的是一段家人般的亲情。

孙婆婆一跺拐杖：

“好啊，李莫愁，你还有脸回来！莫不是，来贪图那《玉女心经》？”

此言一语点破李莫愁，不留任何情面，激得她又羞又恼。

李莫愁白腻脸蛋上瞬间气得胀红，当真“赤练仙子”下凡！

可就在一瞬间，她拂尘清甩，丝毫不介意，大方承认：

“是。又怎样？”

忆起从前，她娓娓而谈：

“祖师婆定的什么破规矩！什么在这活死人墓住过的人，一辈子不得离开终南山？我派‘玉女心经’如此精妙之武学，应当彰显武林，傲然于世！”

孙婆婆微微摇头：

“想你年纪轻轻，便显露争强好斗之心。殊不知，本门避讳的，便是一个贪。”

古墓派玉女功养生修炼之要诀，就在于“少”，少语、少笑、少愁、少乐等等，共“十二少”。

李莫愁笑了笑，假惺惺反问：

“贪？我哪里贪了！”

“若我真是贪。你也不想想，师父偏心是‘因’，我贪才是‘果’。”她把所有的不幸都推给旁人，推给师父，自己完全是受害人的视角。

孙婆婆见她已经从古墓机关中退出来一次，肯定是不成功的。

自己年迈，尚不足以正面应对李莫愁，且二代掌门离世时，有交代过应对之法，便言语相激：

“李莫愁，谅你是故人。你可敢与老婆子打赌？”

“赌什么？”

“事不过三，老婆子赌你闯关三次，终究不得踏入墓地内部。”

“哼！这么多年了，你也瞧不起我么？”

李莫愁恼起来，恶狠狠瞥了一眼旁边吃瓜的苏绩。

苏绩心里一凛：

喂！你自己没本事，别怨我啊！

孙婆婆继续开出条件：“若你超出三次，还不服气。我便要请出三代掌门，将你逐出师门。”

“什么？三代掌门！”

李莫愁又是一急，上前质问，“我师妹年岁未到，她如何就当上掌门了？”

孙婆婆倒是一惊，本想拿小龙女出来吓唬一下李莫愁。

可这李莫愁，如今性情大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

“二代掌门留有遗嘱，自是将本门衣钵传承于她。你若不信……”

“进墓里，自己看去！”

孙婆婆故意抑扬顿挫，言语相激。

李莫愁一甩拂尘，再度冲进墓室里。

且说这古墓石室非比寻常，内部十分复杂。虽号称坟墓，实则为一座极为宽敞的地下仓库。

乃当年王重阳起事抗金，动用数千人力，历时数年建成，在其中暗藏器甲粮草，为抗击金兵，作为据点。

望着李莫愁远去背影，苏绩心中吐槽：

孙婆婆还是好心。

若换作是自己，大可忽悠李莫愁，什么“师尊已将掌门传于你”，“就在墓里，快去找吧”。

然后利用机关，各种消耗李莫愁。

此时，孙婆婆走向苏绩，上前逼问：

“小子，我问你。你是与李莫愁一伙儿？”

“不不不！”苏绩连连摆手，“方才那小道姑，是她徒弟。就是那小道姑抓得我！”

“你这口音……”孙婆婆还是对苏绩略有怀疑。

见他始终保持礼数，也不好强硬驱赶：

“有什么重大事宜，需要禀告？”

苏绩见状，果真有戏，便哐当跪拜：

“求见古墓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