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黑衣人

子时将至,陶萄轻手轻脚地收拾行装。青霜剑用布条缠好背在身后,银镯在月光下泛着翡翠般的幽光。穆清玄始终没有出现,看来掌门议事还未结束。

“得自己去寒潭了...“她摸了摸袖中的阵图残页,指尖触到那片梧桐叶印记——自从灵露任务后,这个印记就再没消失过,偶尔还会微微发热。

正要出门,窗棂突然“嗒“地轻响。陶萄警觉回头,看见一片焦黑的树叶飘落在窗台上。这很不寻常——她的窗外没有树。

树叶边缘蜷曲,像是被火烧过。当她用银镯触碰时,焦黑的叶脉突然亮起红光,组成了一个狰狞的“云“字!

“云家...“

陶萄浑身汗毛倒竖。这分明是警告,而且来人能无声无息突破药堂防护,修为至少筑基以上。她屏息聆听,捕捉到庭院里极轻的脚步声——来人还没走!

青霜剑无声出鞘。陶萄掐了个隐身诀,这是《青帝长生诀》第三重记载的小术法,能借草木气息掩盖身形。她贴着墙根溜到院中,月光如水,照得青石板泛着冷光。

东墙角有片阴影不太自然。陶萄眯起眼,发现那不是影子,而是一个全身裹在黑袍中的人!对方正蹲在地上布置什么,手指间黑气缭绕。

那黑气的运转方式太熟悉了——与屠村那夜如出一辙!陶萄心跳如鼓,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仇人近在咫尺,她却不敢贸然出手。对方修为不明,贸然行动可能打草惊蛇。

黑衣人突然抬头,兜帽下两点猩红如野兽般闪烁。陶萄急忙后撤,却踩断了一截枯枝。

“咔嚓!“

黑衣人瞬间暴起,一道黑芒激射而来。陶萄侧身闪避,剑气横扫,削掉了对方半截袖子。借着月光,她清晰看到黑衣人袖口内绣着半朵云纹——与当年屠村邪修袖口的一模一样!

“是你!“陶萄声音发颤,“杀我父母的...“

黑衣人并不答话,双手掐诀,三道黑气如毒蛇般袭来。陶萄挥剑格挡,青霜剑与黑气相撞,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更可怕的是,那些黑气被斩断后立刻重组,转眼就缠上了剑身。

银镯突然发烫,陶萄福至心灵,左手掐出净灵印。青光从掌心迸发,将黑气尽数驱散。黑衣人似乎吃了一惊,后退两步,从怀中掏出个黑色小旗。

“噬灵旗!“陶萄认出这正是那夜在灵植园见过的邪物。

黑旗挥舞,地面立刻渗出丝丝血气。陶萄感到体内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泄,就像当年村庄被屠时那样。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几乎握不住剑。

“青帝...长生...“

她默念口诀,银镯上的符文次第亮起。那些被抽离的灵力突然倒流,反而通过黑旗反噬向黑衣人!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一变故,闷哼一声,旗面上竟出现裂痕。

“果然是青帝余孽!“黑衣人首次开口,声音嘶哑得不似人类,“云家不会放过...“

话未说完,他突然捏碎一枚符箓,身形化作黑烟消散。陶萄急追几步,却见那缕黑烟径直朝悬剑峰方向飞去——正是寒潭所在!

“调虎离山?“

陶萄猛然醒悟。黑衣人故意现身,或许就是为了引开她,不让她去寒潭!想到这里,她再不犹豫,朝寒潭方向疾奔而去。

奔跑中,她发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轻,每次落地都有青草自动托举,速度竟比平时快了三倍不止。这是《青帝长生诀》中记载的“青藤遁“身法,她从未刻意修炼,此刻却在危机中自行领悟。

寒潭在月色下如同一块墨玉。陶萄警惕地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靠近潭边。水面平静无波,倒映着悬剑峰上翻滚的雷云。

按照李青崖的教导,她将银镯浸入水中。翡翠般的镯子遇水即亮,潭面随之泛起涟漪,渐渐形成一个漩涡。陶萄深吸一口气,正要跳入,背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她本能地侧翻躲避,三枚黑钉擦着耳际射入潭水,瞬间将那片水域染成墨色。黑衣人去而复返,这次手中多了把通体乌黑的短刀。

“小丫头反应挺快。“黑衣人声音阴冷,“可惜活不过今晚。“

短刀划出一道诡异弧线,所过之处草木尽枯。陶萄挥剑相迎,却见青霜剑与黑刀相触的瞬间,剑身符文竟暗淡了几分!

“噬灵铁?“她想起《灵阵溯源》中的记载,这是专门克制灵器的邪物。

黑衣人攻势更急,刀刀直取要害。陶萄且战且退,逐渐被逼到潭边。就在后背触到水面的刹那,她突然想起袖中的阵图残页——那上面有对抗噬灵之物的法门!

险之又险地避开一刀,她迅速取出残页,将血滴在上面。血迹渗入纸面,阵图中央的雷纹突然亮起,射出一道电光击中黑刀。

“滋啦!“

黑刀应声而断,黑衣人惊怒交加:“你竟能激活阵图?!“他猛地扯下兜帽,露出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陶萄倒吸一口凉气。这人脸上纹的不是刺青,而是蠕动的黑虫!它们组成云状图案,在皮肤下不停游走,看得人头皮发麻。

黑衣人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悬剑峰上的雷云突然分出一缕,朝寒潭压来。黑云中电闪雷鸣,隐约可见无数虫影翻涌。

“噬灵雷劫!“黑衣人大笑,“看你往哪逃!“

陶萄退无可退,背后是潭水,面前是漫天黑云。危急关头,她突然想起《灵阵溯源》上那句残缺的话:“青帝血脉可逆行...“

没有时间思考了。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青霜剑上。剑身符文瞬间大亮,竟引动悬剑峰上另一股青色雷光!两色雷霆在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气浪将陶萄掀入寒潭。入水瞬间,银镯发出的青光形成一个气泡将她包裹。透过晃动的潭水,她看到黑衣人也被冲击波震飞,重重撞在远处山壁上。

下沉的过程仿佛无限漫长。青光滤去了潭水的寒意,陶萄得以看清周围——潭壁刻满了与银镯上相似的符文,越往下越密集。当双脚触到潭底时,她面前出现了一扇石门,中央凹槽正好是青霜剑的形状。

正要上前,石门突然自行开启。一只手伸出来将她猛地拉了进去!

“太慢了。“

穆清玄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道袍上沾满血迹。石室内光线昏暗,唯有墙上几颗夜明珠提供微弱照明。角落里蜷缩着个人影,白发凌乱,骨杖横在膝前——竟是李青崖!

“长老!“陶萄惊呼,“您怎么...“

“闭嘴,听我说。“李青崖声音嘶哑,显然受了重伤,“云沧海已经启动噬灵大阵,三日后就是百年周期。“他剧烈咳嗽几声,“你必须去悬剑峰顶的隐殿,找到...“

话未说完,石门突然剧烈震动。黑衣人的声音透过潭水传来:“我知道你们在下面!“

“来不及细说了。“穆清玄塞给陶萄一块玉简,“这里有路线和口诀。“他看了眼摇摇欲坠的石门,“我去引开他,你从密道走。“

“可是...“

“没有可是!“李青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听着,你母亲林茹是上代守阵人之女,她偷走了控制阵法的密钥——就是你那支发簪!云家屠村不是为了青帝传承,是为了找回钥匙!“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陶萄下意识摸向发髻,碧玉发簪还好端端地别在那里。簪头的莲花不知何时已经完全绽放,金色种子散发着微光。

石门出现裂痕,黑水开始渗入。穆清玄一把推开陶萄:“走!密道在右侧墙壁,第三块砖。“说完挥剑冲向石门。

李青崖用骨杖在地上画了个传送阵:“站进去,它会送你到悬剑峰脚下。“老者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记住,发簪里的种子必须在雷劫最盛时种在阵眼上...“

陶萄还想问什么,石门轰然炸裂。穆清玄与黑衣人战作一团,黑气与剑光交织,整个石室都在震颤。

“走啊!“李青崖怒吼着将她推入阵中。

传送阵亮起的瞬间,陶萄看到黑衣人一爪穿透穆清玄胸膛,而李青崖的骨杖则刺入了对方腹部...

青光吞没视野前,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石室顶部刻着的一行大字:

“青帝血现,噬灵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