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你的罗马又永恒在何处？

没有犹豫，伊令立刻将赵留的话汇报到了主马车，很快，李菁的全息影像便在医疗车厢里出现。

虽然这会儿身体残破，需要时间来恢复，但赵留体内的真气却是一刻也没有闲着。

他在不断地将真气拓向更远的地方，也在不断地吸纳周围的‘天地灵气’。

能量什么的太不角色扮演了，虽然功法书上写的就是吸纳能量，但他还是觉得称呼其为‘天地灵气’更合适些。

强化后的身体吸收能量的速度自然不必多说，基本每天赵留都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相比较昨天更强几分，看起来似乎不多，但要知道，这可是每天。

而一年可是三百六十五天。

当然，因为时间的紧迫性，主要是陆荇那边的问题，所以赵留其实也还是觉得有点慢了。

他不知道如果想要说服陆荇需要自己达到什么样的实力才好，但肯定是越强越好。

“你好，先生。”

李菁走到赵留的面前，朝他轻轻点头，“你看起来状态不错。”

“你们车队外面有人在跟踪。”赵留没有和对方客套，直接切入正题，“我看到了。”

“但雷达上并未扫描到任何东西，能详细和我说明一下么？”

没有怀疑赵留，但也没有立刻相信，而是求证。李菁问赵留，想得到更确切的信息。

“大概是在……”

虽然赵留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位置，但他的地理成绩并不理想，所以并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位置转换成确切的坐标。

但还好，盔甲的部分功能还在，于是他便开始在盔甲的实时地形图中寻找起对应那两道身影的位置。

很快，他就找到了。

“把地图打开，你们车队附近的实时地形图。”赵留说道，我会把位置给你标出来。

一张实时地图很快便出现在赵留面前，赵留点向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人就在这里躲着呢，一直跟着。”

他的手指也在不停运动，因为车队本身就是在运动的。

“两个？”李菁问。

“两个。”赵留点头，“就在这位置，你派几个人过去把周围封锁，然后打点炮弹过去就知道我没在骗你了。”

真气的好处就在这里，用于对抗雷达、声纳或是别的常见侦察手段的各种涂层或设计，对于真气是不会起到任何效果的。

“好。”经过考虑，主要是通过仔细观察，并且扫描过赵留指出的那片区域后，李菁选择了相信赵留。

车队的战斗人员悄然出动，同样派遣的是精于潜行的战斗人员。他们在李菁标出的几个位置就位之后，位于萧绰与希拉克略附近的几辆马车顶端，它们的炮塔迅速旋转，对准，随即开火。

当火光冒出的那一刻，萧绰与希拉克略都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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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人将阿卡狄乌斯押解到元老院，这古老的机构如今只剩下屈膝投降的残余。”

查士丁娜在旧世界的残骸上亡命奔跑。她一边跑，一边嘴里念诵起古老的经文。

在她背后，地平线的另一头，一道道光芒亮起，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他们戏弄他，剥去他的紫袍，给他穿上滑稽的、模仿古迦太基战败者服装的破布。”

一道光团在废墟上亮起，待它熄灭之时，其覆盖的范围中，已见不到任何物质存在。

五千万年的时光没有能摧毁这些裸露在地表的旧世界尸骸。由神明创造的城市，最终还是在神明创造的兵器下迎来了延迟五千万年的湮灭。

“迦太基人用古老的荆棘抽打他，用全息影像在他面前播放帝国陷落的惨状，与军团被屠杀的画面。并高喊：‘伟大的奥古斯都暨巴西琉斯啊！告诉我们，谁在打你？你的罗马又永恒在何处？’”

查士丁娜看向前方，她奔跑在古老的公路上，根本不敢回头。

那实是古老的桥梁，他们在深厚的大地中蜿蜒缠绕，连接过去与现在。

她只能不断地吟诵那古老的经文，心中此刻既有恐惧，也有兴奋。

那是对遥远的过去，对她的‘先祖’所拥有的力量的兴奋。

“广场上聚满了惊惶的民众和幸存的元老，在迦太基士兵的威胁下，他们开始高声呼喊：‘钉死他！钉死这个将我们带入毁灭的皇帝！我们要向汉尼拔的后裔效忠！’”

她继续诵念着昔日从公网上下载的这段经文，这是她作为罗马遗民的痕迹。它就像血，流淌在查士丁娜的每一条血管中。

“迦太基的统帅决定对阿卡狄乌斯施以最残酷的罗马式刑法，以完成对这宿敌的终极羞辱。”

太阳居于查士丁娜的正前方，一幢高耸的石山耸立在地平线的尽头。

太阳之下，它的影子在地上延伸，与另一座石山的阴影相交，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

如那钉死罗马人的皇帝，万王之王的十字架。

“迦太基人将他钉在巨大的、象征帝国衰败的金属十字架上。”她的念诵开始加速：“穿过君士坦丁堡的街道，走向预先选定的高地——正对着帝国科学院的核心，君士坦丁的最高点。”

“道路两旁，罗马的遗民哭泣哀号，但更多的是麻木和恐惧。有人将荆棘编成冠冕强行戴在他头上，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走入那巨大的阴影之中，一股寒冷顺着脊梁向身体四周发散。那是体内冷却液的作用，又或者是在这一刻，因身处巨大十字架的阴影中，她与自己遥远过去的先祖产生了共鸣。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闭上眼继续前进。

“正午时分，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仿佛诸神闭上了眼睛。阿卡狄乌斯抬头，望向逼近的舰队和脚下濒死的城市，他并未向朱庇特或任何罗马神祇祈祷。”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震动虚空的宣告，那声音传遍了战场，甚至穿透了时空。”

在阴影下奔跑，查士丁娜高声呼喊：“ELI， ELI， LAMA SABACHTHANI?”

那是古老的语言，只不过在如今的世界，大多数人都已经将它遗忘，转而去使用异族人的言语。

“我的神！我的神！为何离弃我？”

她的声音逐渐癫狂，复述着昔日罗马人皇帝的绝命宣言：

“但罗马永不屈服！你们拆毁这殿，我三日内要再建立起来！！”

背后引擎喷口打开，查士丁娜的身体向前冲去。

光球在十字架的阴影下降临，湮灭其所覆盖的一切。

太阳光下，深嵌在光芒之中的锋利剪影矗立于大地之上，审视着眼前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