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忠实信徒布道使者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死对头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想文乐乐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果然,闻听我这话,文乐乐立时怔住了,他掰着李琥脖子的手也略微松了几分,又试探道,“你真不是来抢那青铜匣子的?”

我跟他说,“我若是想要那青铜匣子,你以为就凭李琥的本事,他能抢回去?”

闻言,文乐乐扫了李琥一眼,忽然就有些嫌恶的将那张满是横肉的脸松开了,又将手在沙发上使劲儿蹭了蹭,才跟我说,“那你也白跑一趟了,你要打听的人,我也不清楚。”

“你不必清楚,你只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防着那人,就可以了。”我如此答了句。

文乐乐站在沙发后,想了许久,才说,“那人要抓我养的狐仙,追杀我很久了。”

说完,文乐乐又继续道,“那天晚上,你和那墨镜老头儿,给这姓李的平事,我是偷偷跟过去的,在工地上看到个纸糊的傀儡,它藏在暗处,像是要抢那青铜匣子,只是当时那墨镜老头儿和挖掘机司机滚在一起,没等那纸人出手,你就赶到了,后来你们离开,那纸傀儡又到白骨堆里查看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我猜想,这青铜匣子一定是那人想要的东西,对那人来说,应该很重要。”

我问他,“那青铜匣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文乐乐却是眯了下眼,没跟我说,看样子,还是防着我。

柳相天却是质疑道,“你养的狐仙?你是出马弟子?”

“不是,”文乐乐眸光奕奕的答了句,又自豪道,“我是狐仙大人的忠实信徒,是它委派于人世之间的布道使者!”

“布道使者?就是用你那请仙图腾,坑害失足少女,让你那‘狐仙大人’上身,好吸人精气?”柳相天皱眉,冷声说,“你这分明是在向那畜生献祭人命。”

听柳相天说那‘狐仙’是畜生,文乐乐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他疾言厉色的绕过沙发,往柳相天面前冲了两步,吼道,“你懂什么!你们这些出马弟子养的什么仙家,才是畜生!”

文乐乐骂完,又忽然转过身,敞开双臂,气场十足的认真道,“我的狐仙大人,它是仙!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存在,是高于人类的仙灵!”

见他发疯似叫喊,柳相天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似是有些着恼的抬手就要扇他那后脑勺子。

我赶紧上前拦下来,又问那少年,“你说的狐仙大人,是锦上仙?”

文乐乐一怔,转回身来,看向我,一副找到挚友知音的语气,激动道,“你也知道锦上仙?”

我点头,跟他说,“长白天山的仙家,名气不小的,我还听说,那山下曾有个兴北村,村子里住的都是狐仙后代,只是现在那村子没落了,倒是可惜了。”

听我提起兴北村,文乐乐的有些失神的后腿几步,坐到了沙发上。

我又问他,“你见过锦上仙?”

文乐乐没作声,我只好往他身侧挪了挪,仔细端量他那张脸,似是在人脸上糊了层狐狸皮。

回过神来,意识到我在端详他脸上那面具,这人又立刻侧开脸躲了下,很是不快的说,“你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面具做的精巧,研究一下。”我淡声回了句。

文乐乐冷哼一声,并未搭话,也没否认脸上那皮毛其实是面具。

柳相天问他,“你去过长白山?那请仙图腾是在长白山上看到的?”

似是见他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文乐乐又不快道,“那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是兴北村的图腾。”

柳相天如此在意此事,主要还是因为他那个学姐,是因为那个叫赛青柠的兴北村遗民。

赛青柠死的蹊跷,一具尸体上的纹身,柳相天记了这些年,只为求个真相。

此时听文乐乐说,那是兴北村图腾,他难免愣了下。

我思忖片刻,问道,“这图腾,我看你腿上也有一个,但你怎么只纹了半个?”

“我、”文乐乐神色一僵,随即气恼道,“你问这些做什么?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纹半个就纹半个,我想纹一身就纹一身!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闻言,我挑眉道,“你那狐仙大人也不能管?”

文乐乐沉默了,片刻之后才说,“这图腾传女不传男,狐仙也从不上男人的身,我这纹身,只是借灵气用的,没有上身效果。”

“传女不传男?”柳相天一怔,问他,“那兴北村的后代,所有女子身上都有这种图腾纹身?”

“不知道,我又不是女的,这兴北村四分五裂都上百年前的事了,我上哪知道去?”文乐乐不耐烦的回了句。

柳相天皱眉,又问他,“那你认识一个叫赛青柠的姑娘吗?”

“不认识!”文乐乐张嘴就答了句。

柳相天蹙眉,看那表情似是想捶死这小子。

我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跟文乐乐说,“你那青铜匣子,最好是早些毁掉,想防那神秘人,你藏是藏不住的。”

文乐乐却是不信道,“我叫李琥锁到保险柜里了,就不信他还能连保险柜一起盗走!”

我摇头说,“他想要的不是那个匣子,是匣子上的咒文,你那保险柜防火防盗,防纸片子吗?”

我将那薄如蝉翼的纸鸢拿出来,在文乐乐眼前晃了下。

文乐乐顿时一怔。

我继续道,“也许现在那小纸人,正在你那保险柜里,描绘那咒文呢,不去看看吗?”

闻言,文乐乐猛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他似乎真的很紧张此事,抓起茶几上的背包,他快步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思忖片刻,才到李琥面前,将这大块头也挽了起来。

李琥就像个人偶,任凭文乐乐的摆布,拄着拐就神色自然的随文乐乐一起出去了,二人到前台结账,我和柳相天瞅着李琥掏钱付了帐。

我不禁有些奇怪,低声问道,“你们柳家仙堂的弟马,也会这种惑人心智的本事?”

柳相天这个糙汉显然对此事没什么研究,只摇了摇头,不屑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妖术,算什么本事?”

我见他一派正气凛然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鄙夷。

出了酒吧,文乐乐拽着李琥这个行走的钱包,就要打车,我便喊了他一声,说道,“我们有车,一起过去?”

闻言,这人思索片刻,也没拒绝,把李琥塞到柳相天的车里,就也上了车。

那青铜匣子锁在李琥别墅的保险箱里,文乐乐将地址说给柳相天,便没再注意路况,等他反应过来,柳相天已经把车开到了郊区。

文乐乐见车窗外越来越黑,连个路灯都快没了,不禁皱眉,问道,“你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柳相天没作声,我跟他说,“没错,这是绕的近路,再一会儿就到了。”

文乐乐狐疑着,往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忽然抽出一把刀子,抵在了李琥的脖子上,说道,“停车!”

柳相天并未搭理他。

文乐乐又怒斥着,低吼,“停车!我让你停车!”

柳相天瞄了眼后视镜,这才将车子拐下大道,顺着土路,停到了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地里。

车子熄火的一瞬间,文乐乐踹开车门,就将李琥拖了出去,然后拽着李琥往远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