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许仙不一样

南宋绍兴十六年。

西湖。

晚风送冷,揉碎一池碎金。

画舫裁波。

白鹭惊飞。

堤边绿柳,一个修长身影静立,却是一穿粗麻短褐的青年,疏眉朗目,唇红齿白,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清冷水气扑面。

湖边一画舫缓缓离岸,船上琴瑟鼓乐,莺歌燕舞,花红柳绿,各有姿妍。

“许仙啊,你已经二十有一,满打满算还有两个多月,白蛇就要来找你了,命运的车轮就要把你碾的稀碎…“

他就是许仙,却已不是原来那位老实人,而是穿越者许宣,穿来已经一个月,早适应许仙这个身份。

他可不想步原主后尘,玩蛇虽然很有突破性,但没好两年,就要去当和尚。

做别人的棋子不是他许宣的性格。可如今还是肉体凡胎,时间紧迫啊。

许宣转身沿着湖岸朝清波门走,姐姐家就在那里,如今他正寄居于此。

“小郎何故叹气啊?所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买本书回去,什么都有啦!”

苏堤边的一个山羊胡老头咧嘴一笑,老头席地而坐,身前摊位上摆着一些旧书。

见他看过来,老头立刻摇头晃脑:“卷中藏千金,书里有姝琛,小郎定是看倦手上那本千金要方,不如换个口味?”

许宣轩眉,走到书摊前扫了一眼,《寻芳录》《红杏记》《前朝秘录》…

眼角余光一扫,有几个闲人也被凑了过来,当即神色一正,不悦道:

“我读圣贤书,受圣人教诲,怎会看这些书,告辞。“暗忖,我倒是想买,可这大庭广众,多崩人设。

“小郎稍等!不喜欢这些,我还有别的,各种游记杂书都有,挑一本啊!”

倏然,有本书封面字体扭曲,变成一句话:【金石录,倾注了她半生的心血,千古奇女子却要病困潦倒后半生…】

几个路人凑过来翻看,但是神色正常,这诡异的变化,只有他能看见。

许宣不动声色,拿起着本半旧的《金石录•卷三》,作者赵明诚。这名字很陌生,南宋有这位奇女子?

“这书怎么卖?”

“小郎有眼力,这是老朽的珍藏——”

“老丈一双火眼金睛,应该看出来我不是有钱人。”

老头捋着山羊胡:“一贯,不二价。”

“告辞。”

“等等!五百文…一百文!”

许宣头也不回,虽然出现提示,但他确实没钱,现在在庆余堂当学徒,一个月也就六十文,每个月交给姐姐五十文,就能留下十文。

“小郎,你说多少?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啊。”老头着急了。

许宣停下脚步,头也没回伸出两根手指:“二十文,我只有这么多。”

老头做忍痛不舍状,以拳砸掌,“好,看你有缘,卖给你啦。“

许宣数出铜钱交给老头,接过书本,封面上的字体扭动提示:

【你拨动了她的命运,命运偏移度1%,你获得1命薪。】

喜闻乐见的事没有发生,看热闹的几个闲汉无趣的走开。

许宣嘴角勾出弧度,拱了拱手:“老丈,敢问这书的主人可在钱塘?“

老头小眼眨了眨,“小郎有何指教?”

许宣当然不能放过这位奇女子,这是一个月以来碰到给命薪最多的,1%就有1命薪。

“我对碑刻墓志,钟鼎铭文很是感兴趣,想拜访一下这书的主人。”

“喔,那位女先生就在天井巷的第二个院子。”

“多谢。”许宣脚步飞快,眼下太阳就要落山,他要赶紧回去,刚才耽误了时间,姐姐姐夫恐怕正在等着。

不片刻,便到了清波门,也就是西城门附近。

墙角绿草白花,处处成堆,延伸到一棵老槐树下。

“姐,开门!“

门打开,一个蓝布裙的秀气妇人,一见到他,眼中带笑。

“肚子饿了没有?”

“还没,姐夫没回来?”许宣眼神转了一圈。

“唉,你姐夫最近忙的很,不知道出了什么大案。”许娇容脸现愁容

“那等姐夫回来一起吃。”

许宣安慰了几句,回到自己小屋,拿出《金石录》开始翻阅,想提前知道这位女名人到底是谁。

看了一会,发现这卷三是收集整理的钟鼎彝器铭文,很多字都是古篆,根本看不懂,正要合上,眼前突然出现提示:

【《天心道枢》收录残缺…】

许宣心头一跳,赶紧调出面板。

◆参玄推演

◇甲乙针经|凡|进度68%,融会贯通

◇千金要方|凡|进度48%,登堂入室

◇天心道枢|真|残缺,无法推演

他的金手指简单一句话:改变他人命运,得到命薪,用命薪可以推演功法,也可以增加属性。

许宣虽不知道“真”是个什么等阶,但是上面两行是白字,《天心道枢》这行是金字,一看都知道不简单。

他赶紧重新翻开《金石录》,一页一页的认真看,直到看完,也没有提示出现。

难道在其他卷上?这本书是卷三…

许宣的心里像猫抓一样,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那位奇女子。

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

“快快开门,李捕头受伤啦!“

许宣脸色微变,赶紧几步奔出,打开院门,就见一群穿红罩甲的捕快,着急忙慌抬着姐夫李公甫进来。

这是被打板子了?李公甫作为钱塘县的捕快,能打他的只有上司。

许娇容的眼眶立刻红了,泪花翻涌:“公甫,你这是怎么啦,啊?”

李公甫趴在木板上,一张方脸龇牙咧嘴,额头上全是汗,“嘶......没事。”

许娇容看向一个年轻捕快:“小五,你说,怎么回事?”

“这个…最近县里出了一连串大案子,咱们半个月都没查到线索,县太爷怪我们办事不力,所以......”

李公甫被抬进屋里,骂道:“都滚出去!赶紧去找,再没线索,你们也要倒霉!“

一群捕快垂头丧气离开。

许娇容只掉眼泪,道:“县太爷怎么这么狠心啊?你做了这么多年捕快,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是被打了多少板子啊?“

“别哭,自己人打的,皮外伤,几天就好。“

许宣却绕到李公甫身边,揭开罩住屁股的衣服,屁股蛋子紫黑水肿,边缘有流血,既有内瘀又有外伤。

李公甫突觉屁股一凉,惊叫道:“汉文,你做什么?”

许宣道:“姐夫忘了,我可是庆余堂学徒。让我帮你看看。”说着拿出一条针带,抽出一根尺长的银针,寒光闪闪。

李公甫余光瞥见,吓得差点从木板上跳下来,喊道:“汉文,你别乱来,我的屁股可不是院子里那棵树!“

许宣信心满满:“姐夫放心,我已经扎了几千上万针,手艺已经练熟了。”

“娇荣,你还是去请大夫吧,我可不想被扎的满屁股都是洞!”

“姐夫,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庆余堂的王大夫?我跟着先生学了一年了。”

“这…那…“

还没等李公甫松口,许宣二指一拈一送,银针斜刺其屁股上的环跳穴,手指轻轻一弹。

针尾颤动,恰好来回摇动三次,不多不少,正是千金针灸术里的高阶技法——迎松针。

李公甫一个哆嗦,直觉酥酥麻麻。

“诶,好像有两下子,没那么疼了啊!“

许宣没说话,探指抽针,一转一弹,银针竟化一道白光,直射其膝盖窝委中穴。

这一手不仅要有指力,还要看眼力。

许娇荣吓了一跳,她这老实巴交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还能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