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古井中的低语

“宗门大比？“

我放下手中的灵锄，抬头看向正在宣布消息的执事弟子。药园里其他外门弟子也纷纷停下工作，脸上露出或兴奋或忧虑的表情。

“没错，十年一度的全宗大比，下月初五举行。“执事弟子高声宣读，“所有练气期弟子必须参加，按修为分为初、中、高三组。各组前十名皆有奖励，前三名更可获得进入'灵泉秘境'修炼三日的资格！“

灵泉秘境！我心头一跳。那是玄霄宗的一处宝地，据说在其中修炼一日，堪比外界十日。若能进入，我的修为定能再进一步。

“齐师弟，你参加哪个组别？“身旁的同门问道。

“练气中期组吧。“我答道。虽然刚突破练气四层不久，但有《太虚衍天诀》和灵瞳术相助，我有信心与练气五层甚至六层一战。

“那你可要小心了。“同门压低声音，“听说赵武师兄放话要在比试中好好'指点'你。“

我冷笑一声。自从上次护送任务后，赵武表面客气，背地里却一直找机会针对我。这次大比，他肯定不会放过光明正大教训我的机会。

回到竹舍，我立刻进入戒指空间，准备加紧修炼。距离大比还有二十天，我必须尽可能提升实力。

灰蒙蒙的空间中，古井依旧静静矗立。但这次我刚一进入，就感到一丝异样——井水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泛着细微的涟漪，仿佛刚刚有人触碰过。

“有人吗？“我试探着问道，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没有回应。

我走近古井，俯身看向水面。井水清澈见底，映出我自己的倒影——一个面容清秀但略显疲惫的青年，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坚毅。

“看来是错觉...“我自言自语道。

正准备起身，突然，水面上的倒影变了！

那张脸不再是我的，而是一个白发老者的面容，双目如电，直直盯着我！

“终于等到你了，小家伙。“倒影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如同砂纸摩擦，“太虚门的传承者。“

我惊得后退数步，差点跌坐在地：“你...你是谁？“

“老夫道号'玄尘'，乃太虚门第七十二代掌门。“老者倒影随水面波动而扭曲，却依然清晰，“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依附在这'太虚戒'中。“

太虚戒？我低头看向左手无名指，那里正隐隐发烫。

“前辈为何会在戒指中？太虚门又是...“

“时间不多。“老者打断我，“你既已修成《太虚衍天诀》第一层，老夫便传你第二层真意——'衍天'二字，重在'衍'而非'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修士逆天，当以己身为造化！“

这番话如醍醐灌顶，我顿觉《太虚衍天诀》第二层的许多晦涩之处豁然开朗。

“前辈...“

还想再问，却见井水突然沸腾，老者面容扭曲消散，只留下一句飘忽的话语：“小心...魔劫将至...找齐九枚戒指...“

空间开始震荡，我被强行弹出。回到竹舍，头痛欲裂，但脑海中《太虚衍天诀》第二层的要诀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九枚戒指？魔劫？“我揉着太阳穴，试图理清思绪。看来这枚戒指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我白天完成必要任务，晚上全力修炼。有了玄尘前辈的指点，《太虚衍天诀》第二层进展神速，灵力比之前精纯了数倍。

大比前三天，我终于突破到练气五层！

这一消息在外门引起不小轰动。从练气四层到五层，普通弟子需要两三年，而我仅用了四个月。赵元德得知后，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大比当日，玄霄宗广场上人头攒动。掌门和几位长老高坐观礼台，台下按组别划分三个区域。我站在练气中期组，周围大多是练气五六层的弟子，看我的眼神充满怀疑。

“肃静！“一位长老起身宣布规则，“大比分三轮：初试测灵力纯度，复试考法术运用，终试为实战对决。现在开始初试！“

初试很简单，只需向一块“测灵玉“输入灵力，根据光芒强弱判定纯度。轮到我的时候，周围响起几声嗤笑。

“区区练气五层，还是四灵根，能有什么纯度？“

我充耳不闻，单手按在测灵玉上，运转《太虚衍天诀》。刹那间，测灵玉爆发出耀眼的青光，比前面几位练气六层弟子还要强烈！

“这...怎么可能？“监考长老瞪大眼睛，“齐云，练气五层，灵力纯度...堪比七层！“

全场哗然。我平静退下，心中却暗喜。《太虚衍天诀》果然非同凡响。

复试考的是法术运用。我们需要用指定法术完成一系列任务，我抽到的是“御物术“——控制一把木剑穿过布满障碍的通道。

这原本是我的弱项，但灵瞳术让我能清晰看穿每个障碍的薄弱点。最终，我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再获高分。

两轮下来，我竟排在练气中期组第四，仅次于三位练气六层巅峰的弟子。赵武排在第七，看我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终试是实战对决，抽签决定对手。我的第一个对手是个练气五层的女弟子，擅长水系法术。我凭借灵瞳术预判她的攻击路线，以轻身术周旋，最后用一记巧妙的火球术将她逼出场外，轻松取胜。

第二场对上一名练气六层弟子，苦战数十回合后，我冒险近身，以《太虚衍天诀》特有的灵力爆发震碎他的防御，险胜一招。

“下一场，齐云对赵武！“

听到裁判宣布，我深吸一口气走上擂台。赵武早已站在对面，眼中满是怨毒。

“废物，今天我要让你原形毕露！“他压低声音道。

我没有回应，只是摆出起手式。随着裁判一声令下，比试开始！

赵武一上来就祭出飞剑，凌厉攻势如暴风骤雨。我左支右绌，勉强以轻身术闪避，但仍被剑气划破衣袖，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就这点本事？“赵武狞笑，飞剑攻势更猛，“上次你能看破阵法，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我沉默不语，全神贯注寻找破绽。赵武的飞剑术确实精湛，但每次变招前，他右肩都会有细微的抖动——这是灵瞳术观察到的规律。

三十招过后，我故意卖个破绽。赵武果然上当，飞剑直取我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避过，同时右手成爪，直取他右肩。

“砰！“

《太虚衍天诀》灵力爆发，赵武右肩受创，飞剑顿时失控。我乘胜追击，一记火球轰在他胸口，将他击退数步。

“你！“赵武怒吼，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拍在身上。瞬间，他灵力暴涨，竟暂时达到练气七层水准！

“去死吧！“他操控飞剑，速度力量陡增一倍，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被重重击中，倒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赵武违规使用'暴气符'！“台下有人惊呼。

但裁判似乎没看见，任由比试继续。我咬牙爬起，心中雪亮——赵元德肯定买通了裁判！

赵武攻势更猛，我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就在这时，左手无名指突然灼热异常，一股暖流涌入体内。

“衍天之道，逆命而行...“玄尘前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福至心灵，不再躲避，而是站定原地，双手结出一个奇异法印。《太虚衍天诀》全力运转，体内灵力按照全新路线奔腾。

赵武的飞剑呼啸而至，却在距离我三尺处突然停滞，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

“什么？“他大惊失色，拼命催动飞剑，却无法前进分毫。

我缓缓抬头，眼中似有星光流转：“该我了。“

右手轻挥，一道璀璨青光射出，如长虹贯日，正中赵武胸口。他惨叫一声，飞出擂台，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惊呼。

“灵力外放？这...这是筑基期才能做到的啊！“

“齐云竟然赢了赵武？“

“刚才那招是什么法术？从未见过！“

我站在台上，胸口剧烈起伏。那一击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灵力，但效果惊人。裁判愣了好一会儿，才宣布我获胜。

最终，我以练气中期组第三名的成绩结束大比，获得进入灵泉秘境和藏书阁一层的资格。

比试结束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竹舍，刚推开门就愣住了——苏沐雪正坐在我的蒲团上，身旁放着一个小药箱。

“苏师姐？你怎么...“

“坐下。“她指了指床铺，语气不容拒绝，“你伤得不轻。“

我乖乖坐下，苏沐雪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滴晶莹液体在掌心，轻轻按在我胸口伤处。冰凉触感传来，疼痛顿时减轻大半。

“多谢师姐。“我低声道，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你今天表现很好。“苏沐雪一边上药一边说，“最后那招，不是玄霄宗的功法吧？“

我身体一僵，不知如何回答。

“不必紧张。“她收起药瓶，目光如水，“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的机缘。我只是好奇...那招叫什么名字？“

“星辉...“我脱口而出，随即愣住。这个名字是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

苏沐雪若有所思：“星辉...倒是与古籍中记载的某些失传法术相似。“她站起身，“好好休息，三日后我带你去灵泉秘境。“

走到门口，她突然转身：“对了，赵元德不会善罢甘休。你最近小心些，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我点头应下，目送她离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苏沐雪对我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普通同门之谊...

三日后，我首次踏入藏书阁。与想象中不同，这里没有成排的书架，而是一个个悬浮的光球，每个光球中都包裹着一枚玉简。

“用你的身份令牌触碰想查看的玉简。“守阁长老提醒道，“每次最多选取三枚，阅读时间两个时辰。“

我谢过长老，开始浏览。大部分是基础功法和法术，但也有不少杂记和史料。突然，一枚标着《大劫纪事》的玉简吸引了我的注意。

取出阅读后，我震惊地发现，里面记载了三千年前一场席卷整个修仙界的“太虚之劫“。当时最强大的宗门“太虚门“一夜覆灭，原因至今成谜。劫后，修仙界整体衰落，许多高深功法失传...

这与玄尘前辈所说的“魔劫“是否有关？太虚戒和《太虚衍天诀》又是否源自那个太虚门？

太多谜团等待解开。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手中的戒指，恐怕牵扯着一个惊天秘密。

离开藏书阁时，天色已晚。我沿着小路返回竹舍，却在拐角处被人拦住。

“齐云，我们谈谈。“是赵元德，脸色阴沉如墨。

我暗中戒备：“赵执事有何指教？“

“别装了。“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身上有秘密。交出来，我可以让你在内门过得舒服。否则...“

“弟子不明白执事在说什么。“我后退半步，“若无他事，弟子先行告退。“

赵元德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着瞧，很快你就会求着把秘密交给我！“

他甩袖离去，我却感到一阵寒意。这不是简单的威胁，赵元德肯定在谋划什么...

回到竹舍，我立刻进入戒指空间，想要询问玄尘前辈更多信息。但古井平静无波，无论我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应。

唯一的变化是，井水上方悬浮着一滴晶莹液体。我小心触碰，液体瞬间融入我的眉心，一段信息浮现：

“九戒齐聚，可开天门。魔劫再临，唯衍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