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扬州,只是士绅豪强对于朝廷的试探!
- 洪武第一攻略:天子坐中堂!
- 难有低头时
- 2060字
- 2025-05-22 00:20:49
杨宪府邸内,御史台侍御史周元朝端坐上首的杨宪微微拱手,禀报道:
“左丞,陛下又遣御史前往扬州了。”
杨宪面色依旧沉静如水,只淡淡颔首。
此时的杨宪,对扬州之事已胸有成竹,而该清除的痕迹早已湮灭,该灭口的人证亦再无活口,任谁去查也寻不到半分牵连他的证据。
这场与皇权的博弈,杨宪更是自忖已稳占上风。
余下的半子胜负,不过是赌朱元璋投鼠忌器。
虽说以杨宪对帝王心术的揣摩,有八成以上把握能避过锋芒,但面对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却容不得半分疏忽。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言语,都需慎之又慎,生怕哪处细节露出马脚,被朱元璋揪住痛脚。
杨宪垂眸看向周元,声音轻缓却暗含锋芒:“朝堂上下仍需谨慎行事,莫要叫人抓住把柄。”
“左丞但请放心。”周元深深躬身,脊背却绷得僵直。
事到如今,他早已是杨宪船上的蝼蚁,纵有悔意也断无跳船之理。
毕竟,此案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是抄家灭族之祸。
所以,周元除了跟着杨宪一条道走到黑,再无他路可选。
而且,这便是官场铁律。
既想握权柄,便休提“回头”二字。
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一旦踏入权力漩涡,便唯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登临绝顶,挣脱他人桎梏。
要么坠入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所谓政治博弈,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容不得半分心软与退缩。
只不过,这场政治博弈的终局其实早已写就,无论朱棡是否介入,杨宪都难逃一死。
封建皇权之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除非能真正做到“与皇权并驾齐驱”,可这对杨宪而言不过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杨宪面对的可是洪武皇帝朱元璋,那位从乞丐登上皇位的铁血帝王,生平最忌权臣坐大。
纵是杨宪手段通天,在朱元璋眼中也不过是枚可随时弃用的棋子。
这就是帝王心术,向来薄情。
而“刀”一旦有了反噬之力,便注定要被折断藏鞘。
在绝对皇权面前,任何试图挑战天威的蝼蚁,都只会沦为皇权祭坛上的祭品。
前往扬州的路上,朱棡坐在车辇内,看着不安分、左顾右盼的冯文敏,开口道:“你要是坐不住,下去骑马便是。”
冯文敏立即摇头拒绝:“不去。”
朱棡拿起旁边的书翻阅,同时说道:“那就坐好。”
冯文敏虽翻了个白眼,身体却听话地坐端正,随后看向朱棡,眼中满是期待:“这次去扬州要待多久?”
朱棡头也不抬地回答:“最多半月余。”
毕竟,以朱棡的行事风格,扬州的事能快则快,不会拖沓。
冯文敏听了,眼睛转了转,又试探着问:“那我们能不能待上一个月?”
“为何?”朱棡终于抬起头。
冯文敏不自觉搓了搓衣襟,难得露出几分羞涩的小女儿姿态:“我还没来过扬州,想去好好玩玩。”
说完,她垂着眼眸,眼底全是期待之色。
看着冯文敏这般模样,朱棡难得地笑了,他掀开帘子,对着随行侍卫吩咐:“你秘密回应天,代孤向陛下讨一道旨意,孤要在扬州待上一个月。”
“遵命,殿下。”侍卫抱拳应下,当即调转马头,疾驰回应天府。
这就是京营的兵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多问一句废话。
而且,朱棡深知朱元璋的性子,京营千骑看似听命于他,实则绝无满编的可能。
因为,朱棡心中明白,这军伍之中必有朱元璋安插的暗桩,或三日一报,或一日一禀,自己的行踪举动怕是难逃天子耳目。
既然无论如何都躲不过朱元璋的监察,倒不如好好游玩一趟扬州,从而让朱元璋对朱棡放心。
说白了,这并非朱棡要求,而是冯文敏想在扬州游一游。
关于这一点,回去请旨的侍卫,绝对是如实告知。
朱棡眸光微沉,垂眸思索片刻后望向面露兴奋之色的冯文敏,再度轻启薄唇:“你别将扬州想的太好,开国方才三年,治扬也不过五年光景,断难重现典籍中所载的往昔盛景。”
“总比老是待在应天府要强。”冯文敏不以为然地晃了晃头,眼底仍跳动着难掩的雀跃之色。
“随你。”朱棡淡声回应,随即将目光重新落回书页,指尖轻轻摩挲着泛黄的纸页。
见他这般专注,冯文敏眉心微蹙,伸手一把抽走朱棡手中的书卷,带起一缕墨香:“你就不能陪我说说话?”
“不能。”朱棡直接摇头拒绝。
冯文敏是个话痨,一旦打开话头,便如江河奔涌般滔滔不绝。
冯文敏对朱棡的回绝恍若未闻,眼底泛起探究的微光,径直抛出心中疑惑:“我就是好奇,办差可以交给别人,为什么非得你亲自来一趟?”
这确实是萦绕在冯文敏心头的疑云,而且扬州这桩案子,明明能借他人之手办妥,可朱棡却偏要亲力亲为?
说穿了,冯文敏打从一开始就不希望朱棡掺和这袭杀御史案。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个局,且又非针对朱棡,何苦趟这浑水?
“孤身为晋王,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朱棡抬眸看向冯文敏,眼底掠过一丝无奈。
这傻丫头,外头遍地都是老朱的人,怎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眼见冯文敏又要口出无忌,朱棡指尖轻叩把手,顺势将话头引开:“不过,孤这回来扬州,并非单纯的为了袭杀御史案。”
冯文敏果然面露好奇,目光灼灼望向朱棡:“那还为了什么?“
这一问恰落进朱棡预设的话局里,也是借此引导,让冯文敏避开方才那危险话题,免得隔墙有耳徒生事端。
朱棡眸光微沉,深邃之色一闪而逝,方才轻声开口:“袭杀御史,扬州上下官员,难辞其咎,孤只杀人。”
“可这人怎么杀,才能震慑朝臣,天下士绅?”
坐上前往扬州的车辇,朱棡方才有了三分猜测。
杨宪与扬州上下官员欺上瞒下,胆大妄为,这是一方面。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也是江南士绅豪强对于大明态度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