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标本馆的雨后天晴

暴雨过后的标本馆空气清冽，苏晚禾站在天台晾晒被淋湿的千纸鹤，指尖抚过某只翅膀上的字迹：“雨天的标本馆像块夹心糖，你是裹在中间的草莓酱。”沈砚之抱着烘干的毛毯走来，替她披上时留意到她袖口沾着片矢车菊花瓣——是昨夜整理标本时落下的。

“周延说下午来送电影海报初稿。”他指尖替她拂去花瓣，袖口的橘色猫毛蹭到她手背，“爱因斯坦又把实验室的棉花糖藏到我白大褂口袋了。”苏晚禾轻笑，想起那只总粘着沈砚之的流浪猫，每次看见他们拥抱都会跳上来扒拉沈砚之的裤脚。

楼下传来林夏的喊声：“苏姐！许言把纸鹤折成飞机了！”两人相视而笑，沈砚之忽然伸手握住她指尖：“记得高二那次暴雨吗？你躲在器材室哭，我把实验报告折成纸船陪你漂‘护城河’。”他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婚戒，“后来你说，每个纸船都是载着心事的时光机。”

回到标本馆时，许言正举着纸飞机往穹顶扔，林夏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周延抱着卷轴跟在后面，看见沈砚之搭在苏晚禾肩上的手，故意逗：“沈教授，当年在图书馆给纸鹤写情诗时，手可没这么稳。”沈砚之挑眉：“周大导演，当年把情书塞进我书包时，手也没这么稳吧？”

众人哄笑间，周延展开海报初稿。画面中央是标本馆的玻璃穹顶，千纸鹤在星空下飞舞，右下角用烫金字体写着《时光标本馆》。苏晚禾一眼看见海报角落的小细节：某只纸鹤翅膀上隐约印着“SWH→SYZ”的缩写，那是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美术组说要加些‘理科浪漫’。”周延指着海报左上角，那里画着用元素周期表拼成的心形，“不过被我否了，还是你们的纸鹤更动人。”沈砚之忽然开口：“其实可以加个显微镜下的矢车菊标本，花瓣脉络里藏着‘I love you’的摩斯密码。”

林夏眼睛一亮：“这个好！许言，你演的角色要学会这个技能！”许言苦着脸叹气：“我连折纸鹤都学不会，还得学摩斯密码？”苏晚禾笑着抽出张彩纸：“慢慢来，我教你——折鹤时先对角折，像这样。”沈砚之在旁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底溢出温柔，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小盒子。

午后阳光穿透云层，标本馆的玻璃幕墙折射出七彩光斑。苏晚禾在整理新到的昆虫标本，沈砚之忽然从身后递来个丝绒盒：“上次去伦敦出差买的。”盒子里躺着枚蝶形胸针，翅膀上镶嵌的蓝宝石泛着幽光，像极了他们在自然历史博物馆见过的蓝闪蝶。

“好漂亮。”她转身让他帮忙戴上，发尾扫过他下巴，“记得我们在伦敦那家古董店吗？你说每枚旧珠宝都是时光标本。”沈砚之替她调整胸针位置，指腹擦过她后颈：“现在我有了更珍贵的标本——”他忽然凑近她耳边，“会笑会闹的活生生的你。”

周延不知何时走到门口，故意咳嗽两声：“你们夫妻档撒狗粮能不能挑个没人的场合？”沈砚之挑眉：“周导演，要不加个‘标本馆日常’的番外？比如某人当年在操场假装摔倒，只为让某人递纸巾的名场面。”

林夏立刻掏出小本本：“这个好！许言，你到时候要摔得帅一点！”许言哀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众人笑作一团时，苏晚禾看见沈砚之耳尖微微发红，想起那个蝉鸣聒噪的夏日，他递来的纸巾上其实写着“我喜欢你”，只是她当时太紧张没发现。

傍晚闭馆前，沈砚之忽然牵着她走向标本馆后的小花园。去年种下的玫瑰开了，他摘下一朵别在她发间：“记得高三情人节吗？我翻墙摘了隔壁学校的玫瑰给你，结果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她轻笑，指尖抚过花瓣：“后来你被罚扫了一周操场，每次路过都对我比心。”

“不止比心。”他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苏晚禾愣住，看见盒中躺着枚精致的钻戒，戒托是千纸鹤的形状，周围镶嵌着细碎的钻石。“结婚时没给你求婚仪式，”他握住她手，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的婚戒，“现在补上——晚禾，愿意让我继续收藏你的每个瞬间吗？”

暮色中的玫瑰轻轻摇曳，林夏不知何时举着相机躲在树后，周延则假装咳嗽着替他们打光。苏晚禾眼眶发烫，笑着点头时，听见沈砚之低笑：“其实这枚戒指早就在口袋里藏了三个月，每次想开口都被猫打断。”

“笨蛋。”她伸手替他拂去膝头的草屑，“我早就被你收藏了——从十六岁那个吹着矢车菊的晴天开始。”他起身将她拥入怀中，远处的标本馆在夕阳下泛着金色光芒，玻璃幕墙上的千纸鹤投影正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薛定谔不知何时蹲在玫瑰丛里，脖子上挂着沈砚之的领带——领带上用荧光笔新写了字：“求婚成功纪念版，标本编号：SYZ+SWH-forever”。苏晚禾看见后笑出声，埋在沈砚之怀里听见他心跳如鼓：“以后每个纪念日，我都要给你新的标本——比如，第一次叫我‘老公’的录音，第一次陪我看日出的照片，还有……”

他低头吻她额头，余晖将两人影子拉得老长。标本馆的广播适时响起《卡农》，林夏的相机快门声和周延的起哄声混在一起，却都比不上他在她耳边的低语：“谢谢你，让我的每个今天，都成为明天最珍贵的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