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主动吐纳与被动呼吸

路远离开回春堂，又带上工具回到山上。

他把蜂箱打开，小心取出蜂巢进行切割。

嗡嗡嗡！

受到惊扰的工蜂开始朝着路远汇聚，落到了他的蓑衣上面。

很快便爬满了他的大半个身体。

不过，在蜂王的影响下，工蜂并未出现攻击行为，并逐渐被安抚下来。

没有工蜂打扰，路远只需在切割时注意避开蜂卵和幼蜂即可。

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将二十个蜂箱的蜂巢全部分割了一遍。

其中，早先就在养的十五个蜂箱蜂蜜最多，后来新添的五个蜂箱蜂蜜稍少。

蜂蜜充盈的蜂巢，取六到七成，蜂蜜稍少的蜂巢则只取一半。

取下的蜂巢全部装进他新买的陶瓷罐中，并用油纸密封。

“嘿！”

装完蜂巢，路远抱着陶瓷罐，屏息用力。

“不重...”

百来斤的蜂巢和蜂巢，加上陶瓷罐，重量少说有一百五十斤。

往年都要他跟父亲用扁担分开挑。

如今一个人抱起一百五十多斤重的东西，反而并不觉得吃力。

这样看来，他的力气少说也有两百斤。

不仅如此，练武之人气血足，耐力会更强。

路远调动胸中气血，双腿肌肉微微鼓胀，经脉充血。

他就这么抱着陶瓷罐朝着山下走去。

从山麓地区走到山脚下，他终于感觉到手臂有些发酸，身体微微冒汗。

主要山路不好走，精神紧绷，更消耗精力。

到山脚下的石子路，就好走多了。

“举重物倒是一个不错的练力方式...”

路远想起早前去蜂王庄的护卫队交钱，看过护卫队的学徒练功。

多数学徒都在举石锁、抱石墩。

跟他预想中的练武过程完全不一样，让他大失所望。

觉得护卫队就是坑钱的。

现在看来，举重物练习是有讲究的。

虽然路远没有人指导，纯靠自学，但壁虎游墙功本身就是比较粗浅的腿功，外加上他并没有急于求成，在一开始的扎马步阶段下了苦功。

马步练得落地生根，不动如山。

因此他托举陶瓷罐才能充分利用下肢的力量，用的是巧劲。

不像一般人搬重物用的是死劲，很容易伤到腰背。

“呼...呼...呼...”

快走到镇子的时候，路远已经汗如雨下。

不过他并未放下陶瓷罐休息，反而运转内息，并用玉蟾功“一吸，三屏，五吐”的节奏进行吐纳。

体内的气血得到充分地调动，原本快要极限的身体，竟又凭空多了些体力。

路远靠着内息提气，一路没歇，回到家中。

“呼......”路远稳稳放下陶瓷罐，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内息能提气，吐纳能调动气血，但吐气的时候身体不好发力。

停下来之后，他感觉累得不行，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全身暴汗。

“感觉还不错...”

稍作休息，路远感觉举重物的修炼方式很适合他。

“果然，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他上一世也没有什么锻炼经验，最多饭后散步。

等脱了奴籍，还是得找个地方接受系统化的指导。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什么秘籍单卖那么便宜了。

没人指导，就算真练成了，也会缺少很多前人的经验，容易走弯路。

至今为止，他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打伤朱六和王平，虽然靠的是腿法，但主要是出其不意。

等成为武者，遇到同层次的对手，没有实战经验还是很吃亏的。

毕竟御灵是他最后的底牌，最好还是不要在山下使用。

护卫队、武馆、巡山司，都有锻炼实战能力的机会。

据说，巡山司中有耗费百年时间绘制的九黎府舆图。

其中包含各大山脉的宝药灵草、精怪异兽的大致情报。

这一点对路远很有吸引力。

除此之外，成为秦大夫的学徒，背靠回春堂这棵大树，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

路远准时前往回春堂。

一碗血参归元汤下肚，很快他就感受到其与七虫夺命汤的区别。

路远刚开始喝七虫夺命汤的时候，药力需要两天才能完全运化。

但服药的六个时辰内，药力会迅速攀升至峰值，之后效果会显著减弱。

随着他的气血增长，这段时间就算一次性喝两碗，药力也会在三四个时辰内达到峰值。

而血参归元汤带来的气血，却如溪边的潺潺流水，流速平缓，延绵不断。

他喝下血参归元汤后，便加紧开始修炼，一直到深夜，药力带来的气血依旧平稳，有种莫名的厚重感。

“正道的路子果然注重根基...”

路远躺在木榻上闭目养神，尽管准备睡觉了，但他依旧保持着“一、三、五”的呼吸节奏。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在呼吸的时候，那么呼吸就从被动变为了主动。

不过，既然被动能变成主动，那么主动也能变为被动。

玉蟾功只要保持吐纳，就能壮大内息。

如果能将这种呼吸节奏变为肌肉记忆，那就相当于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在修炼。

只要气血跟得上，身体能够及时恢复这个呼吸节奏带来的疲劳感，那么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

之前路远考虑过这一点，但是他认为基本不可能做到。

因为七虫夺命汤来到的气血比较汹涌，这导致前半天修炼玉蟾功比后半天效果强。

一旦有了明显差距，就会形成对比，那么呼吸就无法变为被动。

但是在服用血参归元汤之后，路远改变了想法。

如果补充汤药、肉膳、灵草等外物提供的气血能够持续且稳定，那么被动呼吸就有很大希望做到。

路远抱着这个想法，一边想着尽快进入睡眠，一边又保持着吐纳节奏。

就这样，他失眠了...

直到子夜，身体太过疲劳，他才沉沉睡去。

......

咚咚咚！

锣鼓声响彻街头巷尾。

路远从睡梦中惊醒。

歪头朝窗外望去，天光大亮。

拂晓的鸡鸣声竟根本没叫醒他。

“汪汪汪！”听到动静，在院子里看门的阿黄窜进堂屋。

“要交蜂蜜了！”

路远赶忙起床洗漱，感觉腹中饥饿感远超以往。

“嗯？怎么回事？”

他用铜盆打水的时候，发现水中倒映出的面容疲惫，有明显的黑眼圈。

明明感觉精力充沛，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气血亏虚之相。

血参归元汤的药力还在持续，化作丝丝缕缕的暖流，流向四肢百骸，但身体的饥饿感却更加明显了。

紧接着，他运转腹部穴窍中的内息，发现内息似乎有所壮大。

但胸中凝聚的气血，却有萎缩的迹象，已经不足小指粗细。

“难道我在睡梦中也保持住了呼吸节奏？！”

精力充沛，说明思路应该没错。

至于气血亏虚之象，想来是因为气血不足以支持长时间吐纳和内息运转所致。

路远心痒难耐，想要尽快验证。

不过今天要交蜂蜜，他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内心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