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甲板上，孙明正专注地处理着一只灵龟。突然，一道剑光划破天际，他抬头望去，只见虎威的身影直入罡风层。
“来得正是时候。”孙明放下手中的工具。他双手结印，慧眼法随即发动。
透过天眼，孙明清晰地看到虎威在罡风层中不断攀升。
罡风呼啸，如同无数把利刃般划过虎威的身体，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向上攀升。很快，他就到达了三千米的高度。
“剑修就是剑修。”孙明轻声感叹。他见过太多武者突破时的惨状，但剑修不同。剑修引罡入体时远比寻常武者容易得多，这是他们的独特优势。
普通七品武者要突破，需要诸多丹药护持五脏六腑，即便如此也是九死一生。但剑修不同，他们有着独特的优势，能够借助手中之剑引导罡气，大大降低突破的风险。
正午时分，高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剑鸣。
虎威终于突破了七品地煞境的桎梏，成功将天地之力注入躯体。但他并未就此停下，继续往更高处飞去。
“慧眼法也只能看到三千米高度，再往上就看不见了。”孙明收回目光，继续处理手中的灵龟。
午时六刻，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际划落。孙明再次发动慧眼法，瞧见丹田内多出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天罡剑。这是剑修的标志，也是他们区别于普通武者的关键。
“不错，一举突破到天罡中期。”孙明暗自点头。他随即发动望气法仔细观察。
只见虎威头顶有一道光柱浮现，高两丈，通体红色，毫无灰白。
这是稳稳的通灵二重气运。气运成柱状，凝而不散，显然刚经历一波好运。中心还有一点青光，隐隐有向通灵三重发展的征兆。
“孙明！”虎威兴冲冲地跳上战船，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你这一手算得真绝！昨天才说我有大吉，今天就突破到天罡中期了。”
孙明摆了摆手：“也没那么玄乎，你本就到了瓶颈，随时都能升级。我就能看个祸福，具体应在何事上还真说不准。”
“那你能算算具体的事吗？”虎威眼中闪过好奇的光芒。
“还没试过，要不你出个题？”孙明放下手中的工具，擦了擦手。
虎威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那就算算平蛮大战的结果如何？”
这句话一出，孙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这是想让我死啊。”
“为何？”虎威不解地问道。
孙明指了指南北两个方向：“朝廷有命官、命运轮、玉镜，无时无刻不在推演天机。荒原的灵峰有十天巫，有天衍九柱，也在做同样的事。”
“此时两边的国运如同两条充满漩涡的长河在转动，我这种菜鸟也敢窥探天机，马上就要承受反噬而亡。”
虎威被吓了一跳：“有这么夸张？”
“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我可不敢试。”孙明摇摇头，“换个问题吧，像是第二天吃啥。”
“切，这还用算？”虎威撇了撇嘴，“去火头营溜达一圈不就清楚了。”
孙明耸耸肩。身在荒原战场，能掐算的事着实不多。虽然龟卦法有灵龟承担代价，但若敢算平蛮大战结果，就算是一品灵龟也扛不住。
“走了，没意思。”虎威转身要走。
“等等，”孙明叫住他，“遇到老王顺便叫他过来。”
虎威脚步一顿：“你咋晓得我要找他？”
孙明只是笑笑。以虎威的性格，突破六品这种大事，不得在兄弟面前装个哔？老王和卫文昭肯定是要去见的，尤其是卫文昭这个还在七品的小老弟。
虎威走后，孙明继续宰龟。他看着龟板上的裂纹，此时不再只有吉凶，甚至浮现出时辰干支。
在他眼中，龟板被放大，遍布卦位。“本卦泽山咸，山中有泽，山水交感，品德高尚者胸怀开阔，虚心采纳别人意见。”
这卦是用七品龟甲算的，问的是萧云虎部和北殿昼部商谈合作的结果。卦象显示北殿昼会被说服，而且商谈很快就有结果。
龟钱卦源自六爻经，眼下仅剩龟甲，命理师独有的铜钱，孙明也不知这个准确率如何。见龟板还能用，他又问了一下六支军队合作打御灵关的情况。
“咔咔咔咔～”
龟板裂纹变大，火光中弥漫着灰蒙蒙的气息，好像碰到了巨大瓶颈。就在最后一刻，龟甲总算显示出卦象，接着完全崩碎。
“咻！”
龟壳如同刀片般四处溅射。孙明侧身闪避，肩头被划过，一缕头发飘落。他看着手掌上的伤口，丝丝血液渗出。
“涉及荒原战场，就算只是局部战争也难顶啊。”孙明仔细回想卦象，“爻纹变化，泽山咸转化为山地剥，暗示奸佞当道，君子失势，危机四伏。顺势而止，才能诸事顺遂。”
孙明眼中闪过思索：“难道打完御灵关就该停止合作了？哪个要搅黄咱们的买卖？开天军？灵华军？幽灵军？还是梁王一伙？”
可能性太多，一时难以判断。正当他沉思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孙明，你叫我来做什么？”王明德腾云落在战船上。看到满地烧焦的龟壳碎片，他皱起眉头，“你真在算卦？”
虎威说孙明给他算卦的事，王明德原本以为是闹着玩，没想到是真的。
“看了些杂书，算着玩而已。”孙明语气轻松地说道。
王明德的表情变得严肃：“你都整上七品灵龟了，这可不是玩的。莫要乱学，算命这行容易沉迷。”
“你还担心我上头？”孙明笑道，“忘了我在赤炎山说过什么？”
王明德眉头舒展。也是，能说出“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人，不像是会迷信这些的。既然不用操这个心，他也来了兴趣：“你都掐算啥玩意？”
“掐算了下这笔买卖。”
“哦？结果如何？”
“自然是谈成了。”孙明淡淡地说道。
王明德挑眉：“你还真悟出些门路？我刚从大殿出来，北殿昼、卫空志、韩铭已经走了，他们同意跟咱们合作了。”
趁王明德说话时，孙明悄悄发动大衍望气法。只见王明德头顶气运中心为灰白，表层呈现暗红色还布满裂缝，气运散乱，赤灰白三色不断交织，时不时灰白色占了主导。
“老王的气运介于衍一和通灵二重之间，就他这六品境界，实在有点够呛，比虎威差多了。”孙明暗自思忖，“这号人就是命苦气弱，要不是在朝为官，估计早嗝屁了，根本活不到现在。”
“你在看什么？”王明德注意到孙明的目光有些异样。
孙明收回目光，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接下来的部署。”
“说起部署，”王明德正色道，“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应对御灵关的战事。虽然六军已经达成合作，但具体如何行动还需要细细规划。”
孙明点点头，但心中却想着刚才的卦象。他知道，这场合作背后必定暗藏玄机，但现在还不是点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