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弃脑子反应很快,能闹到白娘跟前,想来不是小事。
这才三四天,便是成丫和花娘身边那群人混的稍微熟些,想来也没那么容易打探到信息。
但根据之前知道的事,花娘在败坏她的人缘。
涉及到人言的事,檀弃多看了一眼她,笑了下,暗道:“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花娘瞧着她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就来火,她直接上手扯着檀弃往檀弃房间走去。
不出所料,她房间里很多人,但房间的常客卜川不在,不知道是被花娘支开了还是,花娘干脆趁着人不在,来找她麻烦。
檀弃大大方方笑着朝白娘行了一礼,一旁立刻有歌女凶恶道:“你还有脸朝白娘笑?白娘那么辛苦培养你,歌楼里什么东西不是紧着你先,你居然想跑!”
檀弃挑了下眉,看了一眼花娘,她倒是,切的好一手命门啊.......
一个歌楼,最不能接受的事,那不就是歌女逃跑吗?
之前檀弃和花娘互相下药,白娘都没有过问半分,可见这事不大,但逃跑一事可没这么简单,这楼里谁不是被拐卖来的,谁不想跑出去过安生日子,真要叫某人逃出去了,那可就开了个坏头,这歌楼里每一个歌女心里都会被种下一颗名为逃跑的种子。
只要有人跑了,那后面的人就会前仆后继,只为哪怕那一点可能。
檀弃纹丝不动,好奇问道:“我?逃跑?你们有什么证据?”
逃跑罪名严重,但只要檀弃还在这个楼里,这事就很难证实,檀弃也很好奇,花娘准备的证据是什么?
花娘收敛着得意的神色将从檀弃屋里搜罗到的烟管和一个包裹摔在了桌面上,包裹倒还好说,烟管倒是让檀弃眉心跳了跳。
这东西可不能叫人缴了去。
白娘坐在正上方,面上瞧不出什么,她沉声问道:“娄娘,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檀弃笑了下道:“这些东西不是我的。”
花娘冷笑一声:“你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檀弃笑道:“我屋子平时也没人看着,谁知道有什么人偷偷进来过?”
花娘道:“那你问问在场的姊妹们,她们的屋子可都在你屋子的附近,要是有什么人进过你的屋子,想来,她们应该能听到动静,那你问问她们,可有人看见有鬼祟之人出入了你的屋子。”
其余歌女沉默不语,并没有人为她作证。
檀弃敛目看向白娘,她们这应当时刻有守卫监视,白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檀弃的心沉了下去,她还是小看了花娘啊......居然连守卫都能买通。
白娘这边的守卫想来没有告诉她,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所以白娘才一副这样的表情,并没有往日的游刃有余。
檀弃维持着脸上的笑,继续道:“花娘,我有卜郎捧场,我的阿姊更是恒阳君亲自相中要留给大人物献艺的,荣华名利近在眼前,我做什么想不开要逃?”
花娘一愣她消息并不灵通,她看向白娘,白娘已经开始沉思了。
似乎真的在想檀弃说的内容。
花娘咬牙道:“你姊妹得势不过这几日的事,没准你早就想好了要跑呢?”
事到如今,只能弃尾保身了,檀弃看向白娘道:“此事我虽无法分说,但我敢对天起誓,这包裹绝不是我的,白娘若是不放心,我身上卜郎送的金银,大可尽数拿去。”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是......那烟管是我与卜郎君的信物,不知可否留给我?”
白娘良久才笑了下道;“娄娘既有如此诚意,那我也不客气了。”
白娘身边的人从檀弃手里拿走那袋钱,又在檀弃身上搜了一圈,没有其他发现了。
白娘打开钱袋,略略吃惊了下道:“卜郎君还真是......疼你。”
她将手中的钱袋丢在桌上,冷笑一声道:“这钱袋里的钱都快够娄娘赎身了,她有什么理由冒风险跑?”
花娘一愣,忙扑到那桌上,嘴里喊着不可能,手打开了那袋钱,赎一个歌女只要二十枚金铸币,可这钱袋里明晃晃的至少还有十五枚金铸币。
花娘看向一旁站着的檀弃,她苦苦哀求不得的东西,他居然转手就给了娄娘。
白娘看着檀弃,笑了下,从钱袋里掏了一枚金铸币给檀弃,笑道:“不是白娘不疼你,但这包袱终归是在你屋里找到的,这钱白娘就收缴了。”
檀弃笑着接过了那一枚金铸币,又看向那支烟管。
白娘顿时明了,拿着那烟管塞在檀弃手里。
檀弃笑道:“多谢白娘。”
白娘瞧着她这副模样,就当是收钱的好处,俯身在她耳边道:“卜郎君可是个有才学的,你服侍好了他,来日他加官进爵也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可要记得多多提携我们歌楼啊。”
檀弃似乎听懂了白娘的隐喻,但她对此事并不清楚。
这么多事都凑到了一起,平静的湖面下,似乎有人在深不见底的水中肆意搅弄风云,而她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
檀弃嘴角还挂着僵硬的笑,朝白娘行了一礼道:“多谢白娘告知,娄娘晓得了。”
白娘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
花娘看着她,眼中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檀弃眼也不抬地斜瞧了眼她,冷笑了一声,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其他歌女们不明所以也纷纷离开了。
檀弃站在原地,开始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办?但在此之前有个更要紧的事,那就是把花娘收拾一顿,最好让她长长记性,永远不敢再对她动手。
是夜
白日死寂的歌楼到了夜里瞬间焕发了生机,热热闹闹的。
穿戴整齐的花娘走过空无一人的回廊时,被身后一双手捂住口鼻,瞬间被迷晕过去。
冷冷清清的房屋内,只有香炉还时不时冒出一股股飘渺的烟气。
花娘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
“吱呀。”一声,房屋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整个歌楼没有人见他不闻风丧胆的,前几日正是他杀了歌楼一个歌女,梨娘。
年轻男子歪着头看着床上躺着的花娘,忽地露出一个恶意的笑。
与此同时
檀弃猛地推开眼前的门,但里面空无一人,香炉倒是好好点着。
檀弃皱眉,她让花房的小厮迷晕花娘,将她带过来,但是现在床上空空如也,花娘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