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有污染才能对抗污染!

“老黄!”韦泽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却在距离对方三步之遥时。

被那只染血的手掌生生止住了动作。

“不碍事.…..”

“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老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那双泛着诡异白翳的眼瞳中,倒映的景象正如水波般扭曲变形。

在二人惊愕的注视下,这位年近五旬的主管,直接从内袋里掏出一支泛着寒光的钢化注射器。

特制玻璃管内,某种银白色的液态光晕正在缓缓流转。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将针尖抵住太阳穴附近,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约莫半寸针头没入了皮肤。

霎时间,奇迹发生了。

那双浑浊的白色瞳孔逐渐变得清明,额角暴起的青紫色血管,也缓缓平复下去。

“老黄,你这是在饮鸩止渴。”

韦泽阳的声音发紧:“净化剂已经压不住那些污染源的反噬了吧?”

望着对方因剧痛而抽搐的面容,韦泽阳喉头发苦。

他比谁都清楚,这位亦师亦友的至交好友,正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沧澜市数以亿计的监控影像,即便他拥有着A级超凡者的精神领域。

那也是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样,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韦泽阳心头一凛,在那个深夜里,他和老黄的对话突然在耳边回响。

所有超凡者的力量,终究都是来自于污染源的馈赠。

而这份馈赠的代价,终将以疯狂的形式来偿还。

因为超凡者觉醒者的力量,从来都是一场与深渊的交易。

每一次使用体内的污染源能力,都是将自身纯净灵魂的天平,向污染源倾斜一分。

那些在身体血脉中奔涌的污染源能量,既是恩赐,也是诅咒。

它们会不断蚕食着超凡觉醒者的理智,以及扭曲其对认知。

最终会将宿主拖向三个残酷的终点——

轻一点的代价是疯狂,让超凡觉醒者在癫狂的幻觉中度过余生。

稍重一些的,则是肉体崩解,在极度的痛苦中迎来终结。

而最可怕结果是,超凡觉醒者会彻底沦为新的污染源,成为曾经誓死对抗的怪物本身。

就像在悬崖边驯服猛兽,驯兽师随时可能被反噬。

可悲的是,越是强大的超凡者,往往离深渊越近。

他们的力量越耀眼,就意味着身后的阴影越深邃。

韦泽阳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官方宣传手册上,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时。

“在生死边缘上战胜污染源,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

但真相?

真相是,超凡者觉醒者不是在战胜了污染,而是与污染源融合在了一起。

可悲的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选择题。

当深渊凝视着你的时候,要么主动跳下去,要么被它拽下去。

用污染源的力量来对抗污染源怪物!

哈,这就像是在用更大的火焰,去扑灭其他的火焰。

最终的结果,所有火焰只会把一切都给烧成灰烬。

但最讽刺的是,即便知道这一切,人类也只能选择接受。

因为在这个逐渐疯狂的世界里,清醒的疯子比纯粹的疯子.……活得稍微久一点。

猩红福音那群鬼东西,以及那些污染源怪物,很明显就是纯粹的疯子。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不倚仗大量的古武者,来对抗污染源?

答案藏在血淋淋的现实里。

低阶古武者在轰鸣的枪炮下,连活靶子都算不上。

即便是修炼至银脉境界,金身境界的古武者。

在面对铺天盖地的饱和火力,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炮灰罢了。

更致命的是,古武者的修炼之路,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资质平平者,穷其一生,连三流境界的古武者,都难以企及。

就算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也大多止步于银脉境界,金身境界的阶段。

至于金身境古武者之上的传说,那就是遥不可及的神话了。

而此时此刻,污染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斥着整个世界。

留给人类的时间已所剩无几。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唯有能快速觉醒的超凡者,与新崛起的机械改造者。

方能扛起守护人类文明的大旗,成为抵御污染源的最后防线。

古武者,最多也只能算的上是锦上添花而已。

平海花园别墅区的夜晚,静得只剩下虫鸣。

大理石的大门前,两座汉白玉石狮在路灯柱下泛着冷光。

岗亭内,两个保安正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家长里短。

直到——

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突然,其中一人猛的捅了捅同伴的胳膊:“快看!”

石狮子旁不知何时站了个年轻女孩。

她穿着件不合时宜的黑色长风衣,衣摆下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月光下,那张精致的脸蛋带着几分书卷气,却配着一身飒爽的打扮。

“这姑娘.……大半夜还独自一人出去玩啊。”年轻保安和同伴搭着话。

只不过,他没有等到同伴的回话,就突然僵在了座位上。

女孩停在门禁前,嘴角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裂开。

暗红色的肉芽像活物一般,蠕动着钻出皮肤,在空气中疯狂扭动。

“啊——!!!”

“特么的!”

“鬼啊!!!!”

年长的保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手里的对讲机“啪嗒”掉在地上。

两人几乎是同时转身,连滚带爬的冲向保安室后门。

“一个月就他妈就五六千块!”

“还能碰到这种鬼东西!”

年轻保安边跑边吼,声音都变了调,“救命啊,老子不干了!”

喊叫声刺破夜空,两个仓皇逃窜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大敞的保安室门,和地上还在滋滋作响的对讲机。

女孩的掌心突然皮肉翻卷,一截惨白的骨刺“嗤“地刺穿皮肤,暗红血珠顺着骨节缓缓滚落。

就在骨刺即将斩断门禁的瞬间,一道人影从另外一座石狮阴影中走出。

“这么多年不见了,”清晰有力的男声,让恐怖的氛围骤然凝固。

“拜访我这个老同学,还空着手来?”

“燕青,你以前不是这么没礼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