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心头那点仅存的波动,也被她这一跪给跪没了。
“阿姨,您先起来。”我往后退了一步,没伸手扶她。
不是我冷血,是这戏码,我真看够了。
顾言的母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林小姐,我知道顾言对不起你,他混蛋,他不是人!可他毕竟是我儿子啊!求求你,你跟警察说说,让他少判几年,行不行?”
“说说?”我差点气笑了,“阿姨,您是不是搞错了?他是罪犯,我是受害者。我凭什么要为他求情?”
“他只是一时糊涂!他平时对你那么好,你忘了吗?你们都要结婚了啊!”她还在试图唤起我的“旧情”。
我努力平复心情,压下心里的火。
“阿姨,他对我好,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我,榨干我。至于结婚,幸好没结成,不然我可能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他不是那样的!他只是……只是太爱你了!”
“爱?”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他爱的是他自己。他活该。这种人渣,就该在阴沟里腐烂。什么原谅?下辈子都不可能。”
顾言的母亲愣住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她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阿姨,您回去吧。法律是公正的,他做了什么,就该承担什么后果。”
说完,我关上了门。
门外是她不甘心的哭喊,我充耳不闻。
几个月后,顾言的案子开庭了。
我没去现场,但新闻铺天盖地。
电视画面里,顾言穿着囚服,剃着板寸,曾经意气风发的医学人才,此刻形容枯槁,眼神阴鸷。
镜头拉近,我清楚地看到他嘴角那抹不甘和怨毒。
没有丝毫悔意。
记者问他有什么想说的。
他对着镜头,一字一顿:“我没错!是他们蠢!”
那一刻,我庆幸自己没有心软。
最终,数罪并罚,顾言被判了二十年。
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终于等来了迟到的正义。
看到他身败名裂,我没觉得特别开心,但我知道,晶晶会为此感到欣慰。
是的,晶晶。
她走了,悄无声息。
但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
日子还要继续。
我辞掉了之前那份让人心累的工作,用仅剩的积蓄,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
每天与花草为伴,日子简单又平静。
告别了狗血剧情,我发现普通的日子也挺好的。
至少不用每天担心,自己是不是活在另一个人的剧本里。
偶尔,之前认识的女警会来店里坐坐,跟我聊聊天。
“林小姐,你现在状态真好。”她捧着一杯花茶,笑着说。
“是啊,死过一次的人了,总得活出点不一样来。”我修剪着玫瑰的枝叶,语气轻松。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嗯,新朋友?”她挤眉弄眼。
我失笑:“饶了我吧,我现在看人,自带八倍镜,任何一点不对劲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大概是‘虐文’后遗症吧。”
她哈哈大笑:“挺好!宁缺毋滥!”
这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花店,彬彬有礼。
“林小姐是吗?我是星尘公司的张总,久仰大名。您这家花店很有格调,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合作,为我们长期提供……”
他滔滔不绝,眼神却不时在我身上打转,好像在审视和估量我的价值。
我静静听着,等他说完。
然后,我拿起一枝刚修好的白玫瑰,递给他。
“张总,这花送您。”
他一愣,接过花:“林小姐太客气了……”
“不客气。”我微微一笑,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
我看着他悻悻离去的背影,拿起剪刀,继续打理我的花。
阳光正好,岁月安稳。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