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跨院的秘密

更鼓敲过二更，月光像撒了把碎银在侯府的飞檐上。林悠悠带着小红摸向西跨院，绣花鞋踩过青砖缝里的青苔，滑得像踩了润滑剂。月洞门的铜环生着绿锈，像极了现代生锈的键盘按键，她伸手一推，门轴发出「吱呀——」的长鸣，惊飞了檐角栖息的蝙蝠，小红吓得差点把灯笼扔出去。

「三姑娘，听说这院子十年没住人了，夜里常有哭声……」小红的声音比灯笼还弱，火苗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映得睫毛投下蝴蝶般的阴影。

「怕什么，鬼见了我做的糖醋排骨都得排队求打包。」林悠悠摸出从膳房顺来的银簪，簪头还沾着下午做桂花糕时的椰蓉，「再说了，就算真有鬼，也是饿死鬼，闻到我的点心香早该投胎去当甜点试吃员了。」

西跨院的荒草足有半人高，夜风掠过发出沙沙声，像有人在小声议论。林悠悠用银簪撬开窗棂第三根木条，木屑扑簌簌落在肩头，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卷《齐民要术》，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画，上面画着八卦方位图，中心三簇麦穗呈品字形排列，麦穗尖指向正北，像极了现代麦当劳的 logo被风吹歪了角度。

「三姑娘，有瓦片响！」小红突然拽紧她的袖口，灯笼光晃得满院子都是跳动的影子。

屋顶传来轻响，一道黑影如夜枭般落下，腰间佩剑的穗子垂着云雷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悠悠眼睛一亮，差点笑出声——这位仁兄的夜行衣居然是限量版，暗纹绣着的云雷纹和她玉佩上的麦穗纹正好凑成一套情侣款。

「哟，夜猫子先生，您这是来玩刺客信条，还是来订夜宵的？」她故意把银簪在指间转了个圈，簪头的椰蓉掉在地上，立刻引来几只蟋蟀围观，「提前声明，深夜加餐要收加急费，不过看在您衣服绣工不错的份上，第一单给您打八折。」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身形顿了顿，声音像浸了霜的竹筒：「三姑娘深夜撬窗，可是在找这个？」掌心向上，铜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麦穗纹路与《齐民要术》里的图案严丝合扣。

林悠悠攥紧袖中从灵堂顺来的剪烛刀，刀刃还带着下午修剪蜡烛留下的蜡渍：「先说好，我这没通关密码，不过有新出炉的桂花糕，买一送一要不要？」她突然从袖中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加量不加价，还送独家秘制辣椒酱——用西域辣椒泡的，辣到让您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对方显然被噎到，剑尖微微下垂：「在下是来谈正经事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像在跟熊孩子讲道理，「柳姨娘中的牵机毒，唯有此药可解。」扔下小瓷瓶，瓶盖上刻着极小的麦穗纹，「明日卯时前服下，否则……」

「否则就会变成冰美式，又苦又冷？」林悠悠接住瓷瓶，指尖在瓶身敲出哒哒的节奏，「放心，我比您更惜命——毕竟还有一肚子点心配方没开发呢。」

小红突然指着墙角：「三姑娘，有猫！」

一只黑背白爪的小猫正蹲在破灶台边，嘴里叼着半块不知从哪捡来的桂花糕，项圈上的麦穗纹在月光下闪着微光。它看见林悠悠，尾巴像毛笔般竖起，爪子按住的糕点上，竟有个齿轮状的牙印，边缘整齐得像是用模具压出来的。

「小厨娘上线！」林悠悠眼睛一亮，蹲下身伸出指尖，小猫立刻蹭过来，项圈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这怕不是古代版扫地机器人？会卖萌还会找零食，比现代的智能音箱实用多了。」

黑衣人趁机翻上墙头，临走时扔下句「云间渡见」，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像在纵容调皮的妹妹。林悠悠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突然想起现代玩的密室逃脱游戏，每个线索都藏在不起眼的地方，而她的线索，居然是一只会吃点心的机关猫。

抱起小猫，她发现项圈内侧刻着「前朝秘作，遇火则鸣」，用火折子凑近，猫眼里突然射出一道光，在墙上投出个麦穗图案，周围环绕着八卦符号，正是《齐民要术》里的方位图。「得，这下连宠物都是智能 AI了，还带投影仪功能。」她忍不住戳了戳小猫的鼻子，对方居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像齿轮在转动。

小红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猫爪：「三姑娘，它爪子上的肉垫是梅花形的！」

「这叫「梅花烙」，限量版萌宠标识。」林悠悠笑着翻开《齐民要术》，发现绢画背面用朱砂写着「云间渡，麦穗三簇，北斗垂柄」，与玉佩背面的刻痕完全吻合，「看来咱们的小厨房，马上就要升级成密室逃脱体验馆了。」

更声又近，林悠悠突然听见墙角传来老鼠跑动的声音。小猫立刻竖起耳朵，从她怀里窜出去，项圈发出蜂鸣，爪子在青砖上按了按，地面突然浮现出麦穗纹的光影。「看好了，这叫「声控机关」。」她指着地面的光影，「古代版扫地机器人启动，老鼠们准备迎接大扫除吧。」

小红看着小猫消失在荒草中，突然想起什么：「三姑娘，您说黑衣人为什么帮咱们？他的剑穗和您的玉佩……」

「无利不起早，不过嘛——」林悠悠晃了晃手中的铜符，「他给解药，我给点心，等价交换，古代版商业互吹。」她突然看见《齐民要术》里掉出的绢画，八卦图的中心麦穗纹正在月光下微微发烫，「再说了，咱们有秘密武器——」她举起小猫，项圈的投影仪正在墙上投出「云间渡」三个字，「智能萌宠导航仪，带路不迷路。」

西跨院的夜风突然转凉，林悠悠打了个喷嚏，想起还没给小猫起名字。「就叫「小穗」吧，」她摸着小猫项圈上的麦穗纹，「以后你就是咱们小厨房的吉祥物，负责卖萌、找线索，还有——」她看着小猫正在舔爪子上的桂花糕渣，「监督点心质量，不好吃就挠我，知道吗？」

小猫「喵」了一声，尾巴卷起铜符递给她，齿轮转动声中，项圈突然弹出个小抽屉，里面躺着半枚陨铁，与她玉佩上的缺口正好吻合。「哇，还有隐藏款道具！」林悠悠惊喜地把陨铁按进玉佩，立刻听见「咔嗒」一声，玉佩背面的麦穗纹开始转动，指向《齐民要术》里的八卦图中心。

小红看得目瞪口呆：「三姑娘，您这是？」

「这叫「主角光环」。」林悠悠笑着把《齐民要术》塞进怀里，「走，回房研究地图去，明天还要去膳房「收垃圾」呢——咱们的密室逃脱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回到厢房，林悠悠借着月光研究铜符，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字：「云间渡粮庄，子时三刻，麦穗向斗」。小穗趴在她膝头，尾巴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齿轮声与更鼓的节奏神奇地吻合。她突然想起现代玩过的解谜游戏，每个道具都有多重用途，而她的道具，居然是古代的机关猫和前朝的铜符，这种跨时空的联动，比她改第十版策划案还要刺激。

「三姑娘，您说老夫人知道咱们半夜出来吗？」小红抱着枕头打哈欠，眼睛却盯着小穗的项圈。

「她要是不知道，就不是侯府的老狐狸了。」林悠悠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破窗纸照在小穗身上，项圈的麦穗纹发出微光，「不过没关系，咱们手里有她想要的——」她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还有她没想到的——」指了指正在打呼噜的小穗，「智能萌宠间谍，古代版 007，还是带投影仪的那种。」

窗外，猫头鹰发出「咕咕」的叫声，惊起一片落叶。林悠悠躺在破旧的木床上，听着小穗齿轮转动的轻微声响，突然觉得，这西跨院的秘密，就像她做的千层酥，层层叠叠，每揭开一层，都有新的惊喜。而她，正拿着现代的吸管，在古代的奶茶里，吸到了最甜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