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谁还没有点故事

“原来你是钓鱼佬,那你可曾听说过降鱼十八钓、飞天无极钓?”

陈澄突然神秘兮兮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

听到这话,王大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困惑:“你又在这儿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这都是啥呀?”

“你要是听不懂就算了,当我没提。”陈澄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紧接着,陈澄话锋一转:“对了,刚才听你说姓王,叫什么志来着?是治病救人的‘治’,还是胸无大志的‘志’呀?”

“我靠,你又开始了。”王大志无奈地吐槽道。

“这是夸你呢,我绝对是夸你呢。嗯,这次我记住了,是平步青云志的‘志’,不是智障的智,也不是弱智的智。”陈澄笑嘻嘻地说道。

闻言,王大志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还不到一个小时,凭借着陈澄幽默诙谐的性格,两人就迅速熟络起来。

“跟你聊天,讲话只说一半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挺好奇,你是哪儿的人?”王大志询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陈澄瞬间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也变得低沉而惆怅:“我啊,我老家那个地方四周全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号称十万大山。回家的路没有路,中间还隔着一条大河,所以我们村里人想要回家得依靠一条长长的钢索,在钢索上绑好滑轮,然后借力滑过对岸才能回到家。”

陈澄微微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声音愈发低沉:“我们那儿的路,全是黄泥巴路,一下雨就变得泥泞不堪,到处都是深深的泥潭。房子也是用黄泥砖一块一块垒起来的,特别简陋。我们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山里辛勤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日子别提多苦了。”

陈澄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娓娓道来:“小时候家里穷,我经常吃苦瓜饼充饥,要是不够吃就得去山谷挖野菜。有一回不小心挖错了野菜,误食之后中毒,遭老罪了。唉,哪像你们这些生活在城里的人,兜里有钱随便花,我可比不了。”

说完,陈澄还煞有其事地抬手去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摆出一副饱经生活磨难、历尽沧桑的模样。

这一番表演,成功获得了王大志的同情。

王大志心生怜悯,伸手轻轻拍了拍陈澄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其实我不是城里人,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情况跟你没多大区别。”

陈澄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快要溢出的笑意,故作感慨:“嗷嗷嗷,原来你也跟我一样,继承了咱华国人伟大的传统……”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王大志一脸疑惑:“传统?什么传统?”

“当然是,继承了我们华国人最伟大的传统……贫穷!”陈澄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闻此言,王大志不禁眯起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你又在讲什么苟八?”

“叮,恭喜宿主获得3点疯癫值,请再接再厉。”

陈澄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轻快的笑容,赶忙解释道:“哈哈开个玩笑啦,其实这就是网上的一个梗,拿出来活跃活跃气氛,娱乐娱乐而已。刚才我跟你讲的那些经历都是瞎编出来骗你的,哈哈哈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完这话,王大志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整张脸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王大志心里暗自腹诽。

什么家里穷,从小吃苦瓜饼长大,回家要靠钢索和滑轮滑过对岸,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还挖错野菜吃到中毒……

这一桩桩,一件件,合着全是这家伙瞎编的。

还有刚来的时候,一来就装哑巴,拜托你做个人吧!!

“你小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王大志佯装愤怒,双眼圆睁,瞪着陈澄质问道。

陈澄挠挠头,笑嘻嘻地说:“我把你当做,额,这么说吧,我给你举个例子哈。有些街头卖艺的,会用铁链拴着一只大马猴,让它在众人面前表演各种滑稽的猴戏……”

“什么?你把我当成大马猴了?”

王大志的眼睛瞬间瞪大,陈澄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炸了毛。

只见王大志气势汹汹地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双手,作势就要掐住陈澄的脖子。

“哎呀,别闹,别闹,还在上班呢!”陈澄一边笑着躲避,一边说道。

……

时间回溯到三年前……

那时,陈澄的父亲突然遭遇重病,脑梗出血的噩耗如晴天霹雳般袭来。

一家人焦急万分地将他送往医院抢救,整整一天一夜,医生们全力施救,甚至为其注射了两支强心针,然而命运弄人,最终还是没能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

父亲的葬礼上,陈澄的爷爷和奶奶悲痛欲绝,白发苍苍的他们,眼中老泪纵横。

世间最悲痛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份肝肠寸断的痛苦,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祸不单行,没过多久,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的奶奶和爷爷,也因身心俱疲相继离开了人世。

那个时候,陈澄正好将自己借来的钱和仅有的积蓄,全部投入到一间规模不大的火锅店。

这家店才刚刚开始经营两个月,生意正处于蒸蒸日上的盈利阶段,前景一片光明,本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间。

可谁能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如凶猛的风暴,瞬间席卷而来打破所有的美好。

疫情之下,整个餐饮行业遭受重创,陈澄的火锅店也未能幸免。

门店冷冷清清,顾客寥寥无几,每个月都在持续亏损。

在那种艰难的环境下,即便想要将店铺转让出去,都无人愿意接手。

最终,陈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赔了个血本无归。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陈澄的生活犹如坠入无尽的深渊,雪上加霜。

又过了一年,陈澄的母亲不堪生活的重负,选择了改嫁。

而他们原先居住的房子,是贷款购买的,每个月需要偿还几千块的房贷。

由于投资火锅店失败,陈澄早已负债累累,根本无力承担这笔房贷。

他的母亲既没有能力帮忙偿还,也不想背负如此沉重的经济压力,无奈之下只好忍痛将房子低价出售。

低价出售房子所得的钱,大部分都用于偿还银行贷款,最后剩下的那点钱被分成了两份。

陈澄到手的,仅仅只有区区几万块。

这点钱,对于他欠下的那笔债务而言,还远远不足以填补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