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巨大的白鹤悬停在离地数丈的空中，月白色的羽毛在星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如同降世的神祇。那双深邃的蓝宝石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夜色的阻隔，精准地落在下方那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正呆呆仰望的少年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荒野的风声、远处追兵惊疑不定的低语、甚至夜虫的鸣叫，都在这无言的威压下噤声。只有林霄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仙鹤背上，几道身影衣袂飘动，如同画中走出的仙人。为首一人，身着青色云纹道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随风轻拂，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洞察一切的深邃。他身旁，则是一位身着鹅黄色裙衫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此刻正微微蹙着秀气的眉头，好奇地打量着下方狼狈不堪的林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嫌弃。

“师尊，此人…？”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清泉，打破了沉默。她看向身旁的青袍道人，正是青云宗外门长老，云崖子。

云崖子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在林霄身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下方凌乱的战场——巨大岩石上新鲜的撞击凹坑和碎石，地上喷溅的暗红色污血和几撮断裂的、带着金属光泽的灰色毛发，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狂暴血腥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精纯古老却又混乱的奇异气息。

他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精纯的青色灵力，如同灵蛇般探向下方残留的血迹和毛发。

灵力触及的瞬间，云崖子平静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那是惊讶与凝重交织的神情。

“好生古怪的气息…”他低声自语，“狂暴混乱，生机却旺盛得近乎邪异…绝非寻常妖物！此子能在如此凶物爪下存活，倒是…有些意思。”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林霄身上，这一次，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

就在这时，下方的追兵终于从仙禽降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名护卫头领壮着胆子，上前几步，对着空中遥遥一拜，声音带着恭敬和急切：“青云宗仙长在上！小人乃青石城主府护卫统领张彪！奉城主之命，追捕一名身负要案、穷凶极恶的逃犯！正是下方此獠！此獠身怀妖邪之术，害人性命，更豢养妖犬伤人！恳请仙长行个方便，将此獠交予我等带回城主府发落！城主大人必有厚报！”

“穷凶极恶？妖邪之术？豢养妖犬？”黄裙少女柳眉倒竖，看向林霄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厌恶和警惕，“师尊，这等恶徒，岂容他玷污仙门清净？不如让弟子…”

“静观。”云崖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打断了少女的话。他看向张彪，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青石城主府行事，贫道不便置喙。然此地已近青云山门，按仙凡之约，凡俗纷争，不得扰及仙宗。此人既已至此，便交由我青云宗处置。你等，退下吧。”

“仙长！此獠…”张彪大急，还想争辩。

“嗯？”云崖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微抬。

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般的压力瞬间降临！张彪和所有追兵只觉得胸口一闷，如同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和绝对力量的碾压！

“是…是！小人遵命！小人这就告退！”张彪脸色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再不敢多言半句，带着手下如同潮水般仓皇后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连头都不敢回。

危机…暂时解除了？

林霄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但心依旧悬着。城主府的追兵是退了，可眼前这几位“仙人”，似乎更不好糊弄！尤其是那个黄裙少女，看他的眼神跟看垃圾似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努力挤出最真诚（也最卑微）的表情，对着空中的仙鹤和背上的身影，深深一揖到地：“小子林霄，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小子…小子实乃被奸人所害，走投无路才逃至此处，绝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委屈，三分真七分演。

“哼！油嘴滑舌！满身污秽，一看就不是好人！”黄裙少女冷哼一声，俏脸上满是不信。

云崖子却并未理会少女的嗔怪，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林霄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他灵魂的本质。“你，方才所施展的…是何身法？韵律奇特，暗合天道轨迹，却又似是而非，贫道竟从未见过。”他问的，正是林霄那套救命的“仙界广播体操”！

来了！果然被注意到了！林霄心头一凛。这老道眼光毒辣！

他心思电转，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后怕”：“回…回仙长话，那…那不是身法。是…是小子小时候在乡下，跟一个云游的老道士学的…说是叫什么‘五禽戏’？能强身健体…小子刚才被那疯狗吓破了胆，胡乱比划了几下…没想到…没想到真有点用…”他故意将“广播体操”说成凡人强身的“五禽戏”，模糊概念。

“五禽戏？”云崖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凡俗强身之术，即便有些独到之处，也难入仙门法眼。看来方才那奇特的韵律感，或许只是此子情急之下误打误撞，激发了一丝潜能？他微微摇头，不再深究。

“罢了。”云崖子目光扫过林霄破旧的衣衫和身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语气平淡无波，“相逢即是有缘。看你根骨尚可，虽无灵根仙缘（他早已用秘法探查过，林霄体内并无灵根波动，只有一丝微弱却奇异的能量残留），但能在那等凶物爪下逃得性命，也算有些气运。我青云宗近日广开山门，招收杂役仆从，你可愿随我上山，寻个安身立命之所？”

杂役？仆从？

林霄心中微微一沉。果然，没有灵根，在仙门眼中，终究只是蝼蚁。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吗？远离青石城的追捕，有一个相对安全的栖身之所，还能近距离接触修行宗门！杂役又如何？总比当通缉犯强百倍！而且…背靠大树好乘凉！

他脸上立刻露出狂喜和感激涕零的表情，再次深深作揖：“愿意！小子愿意！多谢仙长收留！小子定当勤勉做事，报答仙长大恩！”

“嗯。”云崖子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对他而言，收留一个凡人杂役，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无需过问姓名来历。

“师尊！我们还要去接引点接引那些有资质的弟子呢！带着他…”黄裙少女苏婉儿不满地撅起嘴，嫌弃地瞥了林霄一眼。

“无妨。顺路。”云崖子语气平淡，袖袍轻轻一拂。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而生，瞬间包裹住林霄的身体。林霄只觉身体一轻，如同被无形的云朵托起，下一刻，人已稳稳落在了巨大的仙鹤背上，就站在苏婉儿身后不远处。

一股清雅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淡淡香气钻入鼻尖，那是少女身上的体香。脚下是温暖而富有弹性的羽毛触感，如同踩在最上等的绒毯上。视野骤然开阔，苍茫的夜色和起伏的山峦尽收眼底！

这就是…仙家手段？林霄心中震撼，同时也更加警惕。在这等存在面前，自己那点小秘密，必须捂得更紧！

“坐稳了。”云崖子淡淡的声音响起。

巨大的白鹤发出一声清越的唳鸣，双翼猛地一振！

轰！

强烈的气流扑面而来！林霄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背后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形，却抓了个空，只能狼狈地趴伏在柔软的鹤背上，紧紧抓住几根坚韧的羽毛，才勉强没被甩下去！

狂风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景物如同流水般飞速倒退！山川、河流、森林在脚下急速缩小！这种御风而行、俯瞰山河的感觉，让林霄这个在仙界底层待了三百年的“仙农”都感到一阵目眩神迷！但同时，高速飞行带来的强烈失重感和气流冲击，也让他胃里翻江倒海，脸色发白。

“哼！土包子！连站都站不稳！”前方传来苏婉儿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带着浓浓的不屑。

林霄趴在鹤背上，将脸埋在温暖的羽毛里，没有回应，只是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意。这黄毛丫头，仗着出身仙门，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他默默感受着体内那丝仙源力在高速飞行和气流冲击下的微弱流转，努力适应着，同时分出一丝意念沉入脑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脱离致命追捕，并意外获得新势力（青云宗）庇护！行为判定：借势苟命、成功打入仙门内部（底层）！性质：中性偏利好！影响范围：未知！】

【获得‘背德值’：100点！】

【当前总背德值：365点！】

【评价：宿主以‘凡人之躯’成功搭上仙门便车！‘背德带师’的生存智慧再创新高！新地图（青云宗）已开启，更多‘背德’机遇等待发掘！(๑•̀ㅂ•́)و✧】

365点！林霄心中一喜。这波不亏！

仙鹤的飞行速度极快，不到半个时辰，前方连绵的群山之中，一座气势恢宏、云雾缭绕的巨大山门便出现在视野尽头。山门由两根擎天玉柱构成，上书三个古朴苍劲的大字——**青云宗**！字迹间隐隐有灵光流转，散发出无形的威压。

山门之后，是无数依山而建的殿宇楼阁，飞檐斗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仙气缥缈。更有灵鹤飞舞，霞光隐现，一派仙家气象。

仙鹤并未在山门前降落，而是绕开主峰，朝着侧后方一片相对低矮、灵气也稀薄许多的山峰飞去。最终，在一片由简陋石屋、木棚和开垦出来的梯田组成的区域外围降落。

这里显然就是青云宗外门杂役弟子居住和劳作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草木、以及一丝淡淡的牲畜粪便气味，与刚才主峰的仙气缭绕截然不同。

“下去吧。”云崖子淡淡开口，那股托着林霄的力量消失。

林霄连忙从鹤背上爬下来，脚踏实地，才感觉那股眩晕感好了些。他恭敬地垂手而立。

“周管事。”云崖子对着杂役区入口处一个正指挥着几个杂役搬运东西的、身材微胖、穿着管事服饰的中年男人唤了一声。

那周管事闻声，立刻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对着云崖子和苏婉儿躬身行礼：“云长老！苏师姐！您二位怎么亲自来这杂役区了？有什么吩咐小的？”

“此子林霄，新来的杂役。交予你安排。”云崖子言简意赅。

周管事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林霄，上下打量一番，看到林霄那身破衣烂衫和狼狈模样，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但脸上笑容不变：“是是是！长老放心！小的定会安排妥当！”他转向林霄，语气瞬间变得公事公办，带着一丝倨傲：“小子，跟我来！先去录名，领身份木牌和衣物！然后安排住处和活计！”

“是，周管事。”林霄恭敬应道。

云崖子不再多言，对着周管事微微颔首。巨大的白鹤再次振翅，带着他和苏婉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主峰方向。

“哼！算你小子走运，被云长老捡回来！”周管事看着仙鹤消失的方向，转头对林霄冷哼一声，态度明显恶劣了许多，“跟我来！别磨蹭！”

林霄默不作声，跟在周管事身后，走进了这片属于青云宗最底层的世界。

石屋低矮破旧，道路泥泞。来往的杂役大多面黄肌瘦，神情麻木，穿着统一的灰色粗布短褂，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劳作留下的污迹和汗味。看到周管事，都远远地躬身行礼，眼神中带着畏惧。

周管事将林霄带到一处挂着“录事房”牌子的石屋前。屋内一个干瘦的老头正在伏案记录着什么。

“老李头！新来个杂役，给他录名，发木牌和衣服！”周管事吆喝一声，然后对林霄道：“录完名，到外面等着！我去给你安排住处和活计！”说完，背着手，迈着方步走了。

干瘦老头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浑浊的眼睛瞥了林霄一眼，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桌上一本厚厚的名册和一块粗糙的空白木牌：“姓名？籍贯？年龄？”

“林霄。籍贯…青石城郊。年龄…二十。”林霄随口编道，隐去了真实来历。

老头提笔在名册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名字，又拿起刻刀，在木牌上刻下“林霄”二字和一个编号“丁字柒叁贰”。然后从身后一个破旧木箱里翻出一套同样灰扑扑、散发着霉味的粗布短褂和一双草鞋，丢给林霄。

“身份木牌收好，丢了补办要罚钱。衣服鞋子换上，脏衣服自己处理。以后你就是丁字柒叁贰号杂役。”老头的声音干涩沙哑，毫无感情。

林霄接过冰冷的木牌和衣物，默默换下身上那套几乎成了布条的乞丐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皮肤，带着一股陈腐的气味，但至少蔽体保暖。

他刚换好衣服，周管事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杂役服、但身材壮实、一脸横肉的汉子。

“小子，这是王虎，负责管理你们丁字区杂役的小队长！”周管事指了指那壮汉，然后对王虎道：“王虎，这小子新来的，叫林霄，分在你们丁字区了！住处…就那个刚病死老李头的铺位！至于活计嘛…”周管事绿豆般的小眼睛在林霄身上扫了扫，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芒，“我看这小子细皮嫩肉，不像有力气的。正好，灵兽园那边清理‘铁甲犀’粪便的活缺人，就让他去顶那个缺吧！明天一早就去报到！”

清理…铁甲犀粪便？

林霄嘴角微微抽搐。铁甲犀，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那种皮糙肉厚、体型庞大、食量惊人的灵兽！它的粪便…林霄在蟠桃园三百年，深知越是强大的灵兽，其排泄物蕴含的杂质和“气味”就越是惊人！那绝对是个苦不堪言、臭气熏天的差事！这周管事，摆明了是在给他下马威！

“是！周管事放心！小的定会好好‘关照’这位新来的林师弟！”王虎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看向林霄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恶意。显然，周管事的态度，就是他的风向标。

“嗯，带他去住处吧！明天别误了时辰！”周管事满意地点点头，背着手，哼着小曲走了。

王虎走到林霄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带着压迫感。他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林霄的肩膀，皮笑肉不笑：“林师弟是吧？跟我来吧！带你去看看你的‘新家’！顺便…给你讲讲咱们丁字区的规矩！”

林霄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肩膀生疼。他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低声道：“是，王师兄。”

跟在王虎身后，走在泥泞狭窄的小路上，两旁是低矮破旧的石屋。空气中弥漫着汗味、霉味和劣质食物的气味。不时有麻木或好奇的目光从门缝窗隙中投来。

王虎一边走，一边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丁字区的“规矩”：

“…新人第一年，月钱减半！孝敬师兄是规矩，懂不懂？”

“…周管事的话就是圣旨！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敢偷懒？哼！”

“…灵兽园那活是脏点累点，但也是为宗门做贡献！干好了，说不定能被哪位仙长看中，收去做个记名弟子呢！嘿嘿…”

“…你那铺位，可是‘福窝’！前几个睡那的老家伙，不是病死就是累死！你小子…可得小心点，别沾了晦气！”

威胁、恐吓、敲打、外加幸灾乐祸。

林霄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言，只是将拳头在袖中悄悄攥紧。这就是青云宗杂役的生存环境？弱肉强食，等级森严，比凡间的贫民窟好不到哪去！

终于，王虎在一排最破旧、靠近臭水沟的石屋前停下，指着最里面一间散发着浓重霉味和药味的屋子：“喏！就是那间！自己进去收拾吧！里面东西都是上任留下的破烂，爱要不要！明天卯时初（早上五点），准时到灵兽园东三区报到！迟到了，有你好看！”说完，又狠狠瞪了林霄一眼，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林霄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破木门。

一股混合着霉味、汗馊味、劣质草药味和某种…死亡气息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呛得他一阵咳嗽。

屋内狭小阴暗，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透进些许微光。一张由几块破木板搭成的“床”占据了大半空间，上面铺着一层发黑发硬的稻草。墙角堆着一些破烂的瓦罐和几件散发着馊味的旧衣服。地上满是灰尘和污迹。

这就是他在青云宗的起点。

林霄站在门口，看着这比破庙好不了多少的“新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默默走过去，将床上那层散发着异味的烂稻草扯下来，扔到墙角。然后走到唯一的小窗前，推开那扇糊着破油纸的木窗，让外面带着牲畜粪便味的空气透进来一些。

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缓缓坐下。身体疲惫不堪，精神却异常清醒。

脑海中，系统面板静静悬浮。

【宿主：林霄】

【身份：青云宗外门杂役（丁字柒叁贰号）】

【境界：凡俗（仙源力微幅改造中）】

【背德值：365点】

【持有物品：过期废丹渣（剩余约97%）、‘百分百空手接白刃（被动触发型）’体验卡x1（效果未知）、身份木牌（丁字柒叁贰）】

【评价：成功潜入仙门底层！新的‘背德’战场已开启！从清理灵兽粪便开始你的逆袭（？）之路吧！记住，背德值才是硬道理！(ง•_•)ง】

清理铁甲犀粪便…周管事的刁难…王虎的欺压…还有那条不知藏在何处、随时可能回来复仇的变异疯狗…

前路艰险，步步杀机。

但林霄的眼神，却在黑暗中渐渐亮起，如同燃烧的炭火。

他意念沉入脑海，打开了【背德商城（乞丐进阶版）】。

今天的随机刷新列表：

1.仙界杂草种子（随机）x1包：5点

2.**过期废丹渣（劣等）x1坨：10点**

3.仙器锻造边角料（铁屑）x1撮：15点

4.敛息术（残篇·龟息）体验卡x1：50点

5.基础身法《草上飞》（入门篇）秘籍x1：100点（已拥有）

6.残缺的仙界广播体操（第一节）体验卡x1：150点

7.随机属性点+1（力量/敏捷/体质/精神）x1：200点

8.**《基础灵植辨识（凡草篇）》秘籍x1：50点**

林霄的目光，扫过列表。他的视线，在第二项【过期废丹渣（劣等）x1坨：10点】和第八项【《基础灵植辨识（凡草篇）》秘籍x1：50点】之间，微微停顿。

清理铁甲犀粪便…灵兽园…粪便…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这个蟠桃园专业施肥仙农的心中，不可抑制地疯长起来！

“铁甲犀…灵兽…吃的是灵草灵谷…拉的…自然也是蕴含灵气的…肥料？”林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饿狼般的光芒，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戾，“仙界堆肥术…凡间灵兽粪便…再加上一点…过期废丹渣？”

他意念一动，毫不犹豫！

【叮！消耗10点背德值，兑换‘过期废丹渣（劣等）’x1坨成功！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叮！消耗50点背德值，兑换‘《基础灵植辨识（凡草篇）》’秘籍x1成功！秘籍已发放至系统空间，是否立即学习？是/否】

“学习！”林霄立刻确认。

一股关于凡俗世界各种常见草药、植物、菌类的形态、特性、生长环境、以及极其粗浅的药理药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凡草篇”，但对于此刻的林霄来说，却如同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尤其里面关于各种植物对土壤、肥料需求的描述，更是让他如获至宝！

【叮！学习成功！宿主掌握‘基础灵植辨识（凡草篇）’！】

林霄感受着脑海中新增的知识，又看了看系统空间里那两坨灰扑扑的过期废丹渣（一坨97%，一坨全新的），再想想明天即将面对的那堆积如山的铁甲犀粪便…

他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其古怪、混合着疯狂与期待的笑容。

“周管事…王师兄…谢谢你们给我安排的‘好’活计…”

“明天…老子就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