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实的空气与咸蛋超人营养棒

正当新手小镇核心控制室内的林奇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

倒计时归零前四名“勇者”终于上线啦！短暂停留后。

他就看到观测屏上那四个代表玩家的光点“咻”地一下，从宁静的广场上消失了！

“传送完毕。玩家意识投影体已安全投送至HX近郊撤离点坐标：Delta。”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

林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观测屏。

屏上画面切换到一片狼藉的郊区公路景象：扭曲翻倒的汽车残骸，破碎的玻璃和杂物散落一地，远处隐约可见城市的轮廓。

天上飘着细密的雨丝，将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压抑之中。

“上帝佛祖奥特曼…千万别团灭啊！至少给我留口气回来啊！”林奇双手合十，开始了他的三教九流混合式祈祷。

经过几次论坛维护以及装备制造后的能量储备，刚卡在100点的整数，脆弱得经不起任何风浪。他急需玩家们带回来的“第一桶金”，哪怕只有1点能量点，那也是续命钱！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维度或者说，另一个服务器节点？，名为“HX近郊撤离点”的新手登陆区。

午夜战神（王战）猛地吸了一口气！

“嘶——呼——！”

一股混合着刺鼻烧焦橡胶味、浓重机油味、腐败垃圾酸臭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生肉放久了的淡淡甜腥的铁锈味，粗暴地涌入他的鼻腔，直冲天灵盖！

“咳咳！咳咳咳！”王战被这复杂而猛烈的气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生理性地想吐！

“卧槽！这什么鬼味？！”耳边传来一个同样惊骇欲绝的年轻男声。王战猛地抬头，看见一个同样穿着灰绿色简易防护服、身形健硕、面容带着几分锐气的青年，正捂着口鼻，一脸崩溃。

对方的头顶上方，悬浮着一个半透明的ID：键盘战神（李健）。字体简洁，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真实！

这气味真实得太离谱了！王战玩过无数VR游戏，没有一个能模拟出如此有层次、有冲击力、甚至能引发生理反应的复杂气味！

触觉紧随其后。冰冷的雨滴打在脸上，那冰凉湿润的触感无比清晰！脚下是粗糙潮湿的沥青路面，夹杂着碎石和金属碎片，硌脚的感觉那么真实！

活动了一下手臂，简陋防护服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金属搭扣按压胸膛的微沉感……没有一丝延迟或飘忽感！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里咚咚撞击！

视觉？他环顾四周。倾盆的大雨冲刷着翻倒变形的汽车，雨水在扭曲的车身上流淌汇集成小溪。

泥泞的地面上散落着行李箱、背包、纸张，浸在浑浊的水洼里。远处报废公交车的窗户碎裂，黑洞洞的，仿佛藏着不祥。天空是令人绝望的铅灰色云层。

一切都无比清晰、无比立体、充满了细节和质感，找不到任何多边形的棱角和贴图的模糊边界。

没有纱窗感，没有任何人工渲染的刻意痕迹，这就是真实世界！一个糟糕透顶的、末日降临的真实世界！

听觉：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路面、车顶、他的脸上滴答上的声音，错落有致；

远处隐约传来城市方向沉闷的爆炸声和模糊不清的尖啸；风吹过扭曲金属缝隙发出的呜咽……所有声音都精准定位，拥有真实的距离感和混响！他甚至听到了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他甚至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嘴角溅到的雨水……呕……

味觉：冰凉，带着一股明显的灰尘和铁锈的涩味！就像喝了口不干净的自来水！恶心得他立刻呸呸呸吐掉！

“五…五感俱全！”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王战和李健（键盘战神）循声望去，不远处另外两个同样“全副武装”的身影。

一个身材稍矮、体型敦实、看起来有点懵的青年（ID：摸鱼王-赵晓）。

另一个高瘦、表情带着几分苦相和夸张的年轻人（ID：白给居士-周成）。

“这…这也太真实了吧！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周成（白给居士）原地蹦跶了两下，踩得水花四溅，“还有这体重感？走路费劲的感觉都模拟出来了？！”

“还有名字！”赵晓（摸鱼王）指着大家头顶悬浮的ID，“直接看头顶认人？这设定好简单粗暴！我喜欢！省得记脸了！”

“默认建模啊兄弟们！”李健（键盘战神）迅速抓住了关键点，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又摸摸自己的脸（隔着护目镜和头盔边缘）。

“皮肤质感、肌肉骨骼…感觉…焯！这不就是我自己的身体扫描建模！不能捏人？连发型都不能改？就顶着这破建模？”

语气里充满了程序员般强迫症。显然他对不能捏脸不能调整角色外观似乎有点怨念。

王战（午夜战神）也意识到了这点。低头看看身上这套灰绿色麻袋一样的衣服，再看看队友们千篇一律的扮相。

“确实…初始外观有点…挫。”他吐槽道，“但这物理引擎…这环境交互…这沉浸感…我给满分！”

他弯腰捡起脚边一块扭曲的金属片，冰冷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无比真实。“值了！太TM值了！开哥这技术绝对世界第一！”

四个人激动地凑到了一起，兴奋地拍打着彼此的手臂，感受着真实的肌肉反震感、对着对方脸上上滴落的水珠指指点点、对着破败的公路和远处的城市轮廓发出一阵阵惊叹。

尽管任务地点如此恶劣，但超越认知的“真实感”带来的巨大冲击和新奇感暂时压倒了恐惧。

他们感觉自己真的穿越了！成为了这末日废土的第一批拓荒者！或者说…小白鼠。

就在这时，四个人的视野左下方，同时亮起一个闪烁的提示图标，和一个比原管理者柔和了不少，但依旧莫得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玩家集结状态。新手引导程序启动。”

“正在分发《求生者基础手册·意识版》。”

【意识流传输……加载完成】

无数细小简洁的文字流伴随着清晰的图解，如同打印一般直接“印”在了他们的意识认知层面！

手册内容涵盖核心规则：

生存点（贡献点）获取方式。

死亡惩罚与复活冷却机制。

团队通讯—意念波通讯，有效距离内自由组队通话。

地图功能调用—意念激活，显示小范围地形与队友标记。

生命体征监控—意识界面左上角有小型图标：心跳、体力、污染度。

背包空间使用说明—意念可查看所属物资，但需手动背包拾取。

“我靠！意念查看？！”白给居士眼睛都直了，“这太方便了吧！不用翻页！”

紧接着，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新手装备包已发放至个人背包。请查收。”

“初始任务：【立足点】-请小队队长（由玩家自行推举）领取区域地图，规划小队前进方向，前往【临时安全屋坐标：Baker-7】（已标记于地图），建立初步据点。任务目标完成奖励：贡献点+50。”

同时，四个人的眼前都出现了一个淡蓝色半透明的背包空间界面。里面的物品一模一样，此时正安静的储存在四人的背包内：

1把闪烁着寒光

1个军绿色水壶-装满了干净的水

1小包压缩饼干-包装上画着个看不懂的Logo

1份便携式防水地图-已展开一部分区域，标有“撤离点”、前进路线和终点“Baker-7安全屋”

1根……咸蛋超人头部造型、通体屎黄色的柱状营养棒？！-包装上画着一个比耶的咸蛋超人，配文：超能活力！横扫饥饿！

1支信号枪-旁边备注：紧急联络，也可能带来额外风险，谨慎使用！

可喜可贺，林奇肉疼制造的那批装备终于发下去了。

“噗——！咸蛋超人营养棒？”摸鱼王赵晓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画风…游戏是认真的吗？”键盘战神李健嘴角抽搐。

“味儿肯定不咋地…”白给居士周成苦着脸预判。

王战（午夜战神）则好奇地从背包取出那根营养棒。

他鬼使神差地撕开包装一角，一股混合着合成奶油、劣质香精和某种维生素片特有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他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小心舔了一口……

“呕——！”王战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痛苦面具直接戴上！“这什么玩意儿？！又咸又甜又涩！一股过期奶粉加铁锈味！”他赶紧呸呸呸吐掉，拧开水壶猛灌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去。

“哈哈哈哈！”白给居士笑得前仰后合，“午夜哥，你这勇士探路的举动我记一辈子！”

气氛在咸蛋超人营养棒的诡异“味觉震撼”和午夜战神的社死行为中，奇异地轻松了一些。对新环境的茫然和恐惧被冲淡了不少。

“好了好了，”键盘战神李健强行忍住笑，展现出核心玩家的冷静。

“都别闹了！任务要紧！地图在我这，我看看……Baker-7安全屋，东北方向，沿着这条路走大概……1.2公里？路上看起来不太平。”

他看着地图上标出的几处断断续续的代表未知/高风险黑色阴影区域。

【午夜战神（王战）】：“没事！我来抗！我ID是战神！游戏喜欢玩战士职业，刚好装备也是战士标配！”

他挥舞了一下消防斧，沉重的武器带起风声。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状态面板刚刚用意念学会调用：状态无异常。嗯，确实像个打手。

【键盘战神（李健）】：“我负责观察和警戒路线。信息分析我在行。”

【摸鱼王（赵晓）】：“我…我负责捡东西！有物资我来收着！”

【白给居士（周成）】：“那我…负责喊666？或者…负责白给？”

王战白了一眼，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空和阴雨连绵的前路，深吸了一口潮湿而充满铁锈和焦糊味的空气：“行！兄弟们！目标 Baker-7！开路！”

四人小队，顶着头顶的ID，穿着简陋的防护服，握着消防斧，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的污秽和水洼，沿着被废弃车辆堵塞了大半的公路。

向着地图标记的方向，踏上了他们在这个“真实虚拟废土”的第一步。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的防护服，留下道道湿痕。

“摸鱼者联盟”大群&“内测敢死队”小群。

（时间稍后，林奇视角）

林奇趴在控制室桌子上，紧张地盯着观测屏。看着四人小队虽然紧张但还算有序地开始移动，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

叮咚！是手机信息提示音

叮咚叮咚叮咚！大群炸了！

他用意念分屏查看。

【大群“摸鱼者联盟”】

无数人在追问：

【蛋白粉狂魔】：“@盖亚开哥！里面啥样啊？他们四个咋没动静了？”

【仓鼠症晚期】：“就是就是！论坛也没动静！急死我了！安全屋长啥样？新手装备是啥？”

【数据党】：“@盖亚开哥，给点内部消息呗？拟真度真有那么夸张？”

林奇立刻利用“开哥”这个群友身份和“有内测熟人”的优势，开始引导：

【盖亚】：“大家别急别急！我刚问了下里面的哥们！”

【盖亚】：“反馈爆炸了！他们四个被五感全拟真震懵了！空气里有味儿，雨水有触感，捡个东西跟真的一样沉！咸蛋味营养棒难吃得想吐！（捂脸）这就是百分百沉浸啊兄弟们！”（趁机炫耀技术）

【盖亚】：“新手装备嘛……据说是消防斧+水壶饼干+信号枪+…嗯…那根坑爹营养棒（笑哭）！队长拿了张地图，正带队往一个安全屋跑呢！”

【盖亚】：“论坛我催他们了！应该很快会有人拍照发帖！大家去论坛蹲着！搜索‘敢死队实况’或者‘首测开荒日记’之类的！有好东西记得在群里分享啊！”

【盖亚】：“兄弟们耐心点哈！等官方…哦不，等他们几个活着回来，肯定有猛料！”

一通虚实结合的发言，既解答了问题），又成功把群友的注意力引导向官网论坛，还维持了“开哥只是个普通群友”的人设。林奇满意地放下手机。

他看着观测屏上小心翼翼前进的四个小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开局还算顺利。

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到达安全屋之前，会不会遇上第一批“热情好客”的丧尸邻居呢？希望消防斧够给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