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百刀兵避太傅,并列三君陈仲举
- 三国:穿越汉灵帝,开局先政变
- 吾涟仰
- 2086字
- 2025-06-22 19:00:08
主将临阵脱逃,影响如何?
自然是士气低迷、军心溃散,就算原本尚有抵抗之力,接下来也会变成一边倒的局面。
这是一个启蒙稚童都明白的道理,窦武自是亦然。
只是,他却从未想到,自己却会亲自经历一遍如此景象。
靠着胡腾、张敞等人的拼死抵抗,他虽是得以安全逃到了步校营地之中,可一众府卫却彻底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敢有任何顽抗者,立刻便会毙命利刃之下。
目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或是活捉被缚或是死于非命,窦武只感觉欲哭无泪。
窦靖同样如此,这些府卫当中有许多是他亲朋故交,此刻眼见如此惨象,可谓恨得咬牙切齿,手持长戟,愤愤道:
“兄长,这些宦竖阉党行事竟如此张狂,我们何不移开拒马,出营与他们厮杀?
我看他们方才两营骑兵,不过一千五百人而已,兵力还不如我们,胜败犹未可知。”
窦武闻言,却是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事态到了这一步,刘宏所展现出的手段、果决已经远超他的预料了,根本不敢再有任何大意。
哪怕理智告诉自己按照时间推算,刘宏的其余兵力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可他还是下意识觉得保不齐就在邻近街巷设伏,心中惶恐难安。
简单说,他怕了。
他开始真正觉得自己会输了,不仅会输,而且还要死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苟活,等待司隶校尉的援兵,等待门生故吏的救援,等待满朝公卿的声援。
“即便是天子,也不可能和天下所有人为敌,我们只要耐心去等。”
只是,再如何掩饰,他的声音却还是无法做到从前那般自信从容,听上去反而感觉垂垂老矣,似风中残烛。
哪怕窦武的确已过花甲之年。
……
日出东方,天明入辰,雄鸡报晓,晨钟解禁,朝食炊烟。
这本该是繁华的雒阳城再寻常不过的景象,可是今日却是明显有些不同。
尤其是居住在临近皇宫以及御道、铜驼街等地的百姓,此刻更是尽皆紧闭房门,不敢迈出一步。
浓重的血腥气味,以及不时奔走的兵马搅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对于那些掌握权势之人而言,即便是再隐秘的消息传达的也异常迅速。
天未亮时,司隶校尉朱㝢,太傅陈蕃等人就已经得知了皇宫生乱,只是在得知了后续进展之后,二人的反应却是天差地别。
得知张奂领兵围困窦武,朱㝢便觉势不妙,深感不安,竟是直接舍弃官职逃离京城,更遑论是派兵驰援窦武。
陈蕃身为太傅,虽有开府之权,可手中却并无兵权,窦武与其商讨剿除宦官一事也只是为了方便善后而已。
此番窦武于深夜兴兵,也并未第一时间将计划知会陈蕃。
可即便得知窦武被围困于步校营地之中形势危急之后,陈蕃却还是依然领着府中几十名属官、门生前往。
无视了街边死尸、血污,发须皆白的陈蕃甚至就连明晃晃的刀锋剑刃亦是丝毫不惧,反倒是主动迎上前去。
太傅作为当朝唯一上公,不仅位在三公之上,由于天子年幼更是时常出入禁中,教授天子课业,再加上陈蕃本就是经学著世的名士,此刻孤身迎着刀锋上前,反倒令一众甲士畏缩不已,一退再退。
如今已是日上三竿,步校营地更是被团团围困,侯览奉命把守外围,眼见此处防线出现异常,急忙快步赶来。
眼见是太傅陈蕃孤身一人而已,他方才是松了一口气。
如此老迈之身,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窦武老贼作乱,我等奉陛下诏令困贼于此,闲杂人等勿得靠近,太傅漠视禁令,莫非是要当贼人同党不成?”
却不想,如此指摘却非但没有吓退陈蕃,反倒令其更为愠怒:
“大将军忠以为国,尔等宦人干政误国,如何敢言老贼?如何敢言窦氏无道?”
话锋似刀,气势逼人,侯览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反驳。
陈蕃怒目圆睁,随后更是指向人群之中少有的几名羽林骑,言辞更甚:
“尔等领汉俸、食国禄,平日皆号为国羽翼,今日却剑指公卿,残害忠良,又与反贼有何异?”
须发皆张,陈蕃身骨虽弱,此刻却如同一头咆哮的猛虎,一步步踏入严防死守的军阵之中,反倒却无一人敢加害,皆是畏缩目送。
眼看着陈蕃已经行之过半,很快就要直接走入步校营地之中,刘宏明白自己必须要行动了。
再坐视陈蕃如此,只怕自己这边的士气就要出大问题了。
“好!不愧是太傅,不愧为名列三君、不畏强御的陈仲举!”
屏退了要求跟随护卫的曹节、蹇硕等人,刘宏孤身一人自甲士之中行出,语气真诚,就像是学生在真挚为自己老师恭贺一般。
“一番言语,远胜千百刀兵之利。”
见到刘宏如此镇定出现在自己面前,陈蕃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却又恢复成了愠怒之态。
今日的乱象,无论是是谁主导,都逃不过一个错字。
“陛下既非受宦人挟持,为何还要加害忠良?兴造杀孽?”
“忠良?”
闻言,刘宏却是久违的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太傅所言可真是令朕不解,敢问先帝新弃天下,陵寝都尚未完工,窦武此人究竟有何功劳,兄弟父子一门分封三位列侯?”
“擅取掖庭宫妇,连日作乐饮宴,不过旬日之间花费便需数以亿计,如此僭越悖逆之徒,这便是太傅口中的所谓忠良?”
“这……”
陈蕃自然清楚刘宏所言句句属实,而若是旁人以此攻陷中伤窦武,他自然能够以大义、官职相压,让人强行忽略到这些不值一提的小问题。
毕竟,光是解除党锢一项功绩,在他心中窦武就足够冠以忠良之名。
可此刻,他面前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刘宏,群臣之君,汉室天子,当今皇帝。
自己眼中这些所谓不值一提的小问题,实际上正是在耗费挥霍对方的基业资产。
而哪怕是他所熟读的那些经书道理,似乎也没有能够反驳刘宏的质问的。
刘宏所行,不但合情,更是合理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