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苏晨胡说八道,在场的这些文人们,自然不吝驳斥。
可他偏偏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经他这么点拨,超八成的人便也觉得,蔡明达的这首诗徒有其表。
只知道堆砌华丽辞藻,却并无太多深意啊。
“这就是我大魏状元的才学?我呸,这种垃圾东西,我嫌污了我的耳!脏了我的眼!”苏晨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太子党羽?
老子骂的就是你——太子党羽!
蔡明达气得浑身发抖。
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数落的一无是处,当即便是暴跳如雷:“嫌我的诗不好,那你就有更好的吗?”
“有本事现在就展示出来,看到底孰强孰弱!”
“若你的诗不如我,你必须在城中连发三日告示,承认你胸无点墨还班门弄斧,当众向我道歉!”
苏晨呵的冷笑一声:“要赌,那就赌大点,若你败,自斩一臂,从此封笔,永不作诗……”
“若我败,我则当场自刎于此,如何?!”
哗!
骤然间,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惊恐至极的盯着苏晨,实在想不明白,这风雅之事怎么就搞得,这般血腥了?
这没来由得,就开始搏命了?
苏晨面露冷死,死死地盯着蔡明达。
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没看你旁边的魏丹青,都作壁上观了吗?
你倒是不知死活的蹦跶个不停,那老子就先拿你开刀!
“你想让我在天下人面前丢脸,那我断你一臂,应当也不过分吧?”
苏晨此时笑得令人胆寒。
宛如猛兽盯上了自己的猎物般,暴虐至极!
疯子!
这殿下,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当真是要以命相搏?
此时,所有人才意识到,这殿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方才面对他们的百般羞辱,没有任何反应,他们还以为这殿下是胆小如鼠,可现在看来,他只怕是一直在忍,不想与他们计较。
但现在,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但身为皇子,即便再忍无可忍,岂能如那市井匹夫一般,动辄拔刀?
在场众人顿觉惊悚,只感觉猛虎出笼了。
而后,所有人便望向蔡明达,好奇这状元郎,敢不敢接这赌约?
魏丹青皱起眉头,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太子和宰相,都对这无权无势的苏晨殿下如此忌惮,欲拔之而后快了。
如此豺狼性情,若是不在其羽翼渐丰前连根拔起,日后必成大患!
此子,断不可留!
蔡明达咬牙切齿,他也没想到这殿下竟然如此疯癫,竟是要舍命相搏?
换作之前,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太子除掉这眼中钉。
那无疑是大功一件,太子必有重赏!
可现在,在见识过苏晨的文采之后,他却有些犯嘀咕了。
虽然在外人看来,一手换一命,是他稳赚不赔。
但他可是当今,那才高八斗的状元郎,他的一只手岂是这废物皇子的贱命可比较的?
说到底,他就是怂了。
怕苏晨当真赢了他,丢了脸面不说,还得被削去一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看出他在犹豫,苏晨继续激将道:“怎么,状元郎可是不敢?”
“怕什么,没准本殿下方才那首诗,是重金买来的也说不定呢?”
“你不是自诩才高八斗吗?还怕输给我这,胸无点墨的乡野匹夫?”
买来的?
蔡明达眼前一亮,果然上当!
是啊,这殿下向来声名不显,从未听说过他饱读诗书,会吟诗作对。
刚才那首诗极有可能是,花钱买来装腔作势的。
等等,万一有诈!
可就在此时,魏丹青却走了上来,在蔡明达耳边低语:“他说得对,方才那首诗,多半不是出自他的手笔,而是出自他身旁那女子之手!”
“那女子名叫李如梦,乃是云阙州城鼎鼎大名的才女!”
“若想赢他,不难。”
“只需将那女子轰出去,让她无法对这废物口口相传,他便当场原形毕露!”
蔡明达顿觉有理,当即脸色一沉:狗东西,原来是想唬我!
刚才,我还真以为他是想引诱我上当,才说那诗是买来的,但现在看来,他多半就是想吓退自己。
让我以为,他确有真才实学,故意引诱上当,继而让我投鼠忌器,不敢答应赌约!
若非魏丹青提醒,我还真就让他给唬住了。
反应过来的蔡明达,当即哈哈大笑:“行,既然殿下执意寻死,那我也只能舍命相搏了,只不过……”
蔡明达猛然一指,苏晨一旁的李如梦:“对赌可以,你得先让此女离席,云阙州城的大才女,殿下想借她的文采杀人,我蔡明达却也没那么傻会正中圈套!”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而后纷纷对苏晨投以鄙夷目光。
原来方才那首诗,是这女子所作啊?
就说这殿下稳步成武不就,哪能作出一首典范之作?
分明是有高人从旁指点!
真是恬不知耻!
苏晨抿着嘴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卢河等人一看他这模样,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殿下这是又要坑人了。
“殿下可是怕了?”
蔡明达心道果然如此,这殿下没了李如梦帮忙,便立马原形毕露了。
苏晨立马冷哼一声:“比就比,就算没有她,我照样赢你!”
“如梦,你先回去吧!”
苏晨对李如梦说道。
李如梦憋笑憋得难受,这会儿只能低眉顺眼的,施了个万福:“奴婢告退!”
眼看苏晨真把自己的幕僚给赶走了,众人均是冷笑不已。
这殿下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真想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赢过当今的状元郎?
蔡明达也是笑得阴险,他自认为才华横溢,这首诗又是耗费数月才打造而成,绝不会输给这殿下!
既然你成心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赌约是你发起的,到头来你即便自裁于此,也怪不到我的头上!
“殿下,请作诗吧?”
蔡明达阴恻恻的笑道,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苏晨一败涂地了。
“急什么?让他们先来,本殿下做最后压轴!”
苏晨故作气急败坏的道。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拖延时间呢?”
蔡明达嗤笑一声,今天你死定了!
而那厢房之中,棋韵也皱起眉头:“这殿下方才作的诗,当真是买来的?”
媚主轻笑道:“若你真这样想,那你就被他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