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编排好了哨岗,好一番就着河水纷纷盥洗之后,众人也就入睡了。哨岗每三人一组集中放哨,每一个时辰换一次岗,终究相安无事了一夜。
清晨的天边,太阳缓缓出现,山林中的鸟儿开始叽喳,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张复圭走出营帐,炊蓬那头烟雾缭绕,香味四溢。这边一众小旗也正在检点工具,细鹰正带着几人向崖顶运送绳索。望向溪边,那秋雁又是一副盥洗归来的样子。
饭间,张复圭作了安排,留下一人看守营地,再留下一人照顾伤员,其他人便悉数登崖而去,一行人细数之下,有张复圭、秋雁、细鹰、铁牛四人,两个总旗,余下青龙营并朱雀营小旗有十一人,共十七人正攀爬着。
昨日朱雀营便已钉好了三处锚点,此时便同时下放了三根绳索。细鹰先带了两个已初探过的小旗打头阵,入的石门未见端倪,便扶着绳索仰着身子向上面等候的人发出信号,于是其余人等便三人一组开始下滑。
待众人悉已入得石洞之中,便举了火把,大家纷纷徐步往前,每个人都十分警觉。再观这石洞,四五丈见方,四壁齐整竟无明显的刀劈斧凿的痕迹,脚下也是平整异常,使人不由得感到吃惊。
身处石洞,众人交流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张复圭做了简单分配,几个人各自便走向三间耳室,准备一探究竟,只那铁牛本是个粗嗓门,高声嚷道:“这里头怪闷得慌。”
刹那间,石洞竟摇晃起来,又好似这整座山崖都在摇晃,却又不见掉落一点泥土、一块石头。好一阵之后,众人或都有些眩晕之感,少时,竟有个石墩子好似凭空出现一般,只是这石墩子又不似一般高矮大小,众人无不惊诧万分。
一小旗到:“我俩前日探洞,似乎并无此物啊?难道是我眼花?”
“你们看那石墩子,大家好好看看,好奇怪。”细鹰接过话道。
“是的!我也感觉哪里不对劲。”一小旗说罢,变探着手脚往那石墩子走去。
张复圭心有一惊,又似乎说不出惊得是个什么,正要出声阻止那小旗,只听见铁牛又嚷道:“你小子磨磨唧唧个啥呢?”
只听见铁牛话音刚落,这石洞又是好一阵晃动,只不过刚才众人已经经历一遍,也就无所惊怪了。可这时,再看那石墩子竟动了起来,只见它四肢缓缓撑开,那分明浑圆的身子终于伸展开来,定睛一看,又似犬又似熊。
只等它转过头来,仔细看时,竟发现它既无眼、耳、鼻子,也无一根毛发,四足亦无蹄、趾,真如四根肉柱般撑在地上,蓦地又张开一口,其口不大,但终究是有点样子了。
这一头铁牛正要上前叫喊,张复圭将其拽下,小声道:“你喊了两次,这石洞晃了两次,你还没晃够怎地?”
“是啊!铁牛,你给咱喊出这么个怪东西,就别再喊叫了!”刘金火也附和到。
再看那怪物,竟又一动不动,真如石塑泥糊一般杵在那里。
“它应该是听不见也看不见,也没个眼睛和耳朵。”细鹰一边紧盯着那怪物,一边说到。
“这东西倒是个啥?尤总旗,您见多识广,可曾认识这玩意儿?”刘金火触了触一旁的采神峰,又指了指那怪物,低声问道。
采神峰回复到:“嘿!我倒是见多识广,可这是个啥我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咱们说话也不算声小,火把也都齐齐举着呢,这家伙都毫无动静,看来细鹰说得对,它真是看不见、听不着。”
采神峰话刚说完,一旁的铁牛似乎早已按捺不住,道:“那就好办了,要不咱当它不存在,要么就俺去给拾掇了完事。”说完变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回来,铁牛。”张复圭尽量压低着声音朝铁牛喊去。
那铁牛不情不愿走了回来,还嘴道:“哥哥是何意思?”
“此物必有不凡之处,它刚才出现是因这石洞晃动,后面活动起来又是因这石洞晃动,而这石洞晃动两次,又都是因你那高门大嗓。”张复圭道。
“哥哥这样一说,还真是如此,怪道咱这大嗓门子,娘胎里出来就已是这般了,改不了改不了!”那铁牛打趣道。
众人似乎也都放下戒备,轻松了好多,“既然如此,我等只不要高声说话,大家也尽都注意下手前脚底,便是了。”细鹰补充道。
张复圭亦应了一声,似在认可细鹰的话,众人变松懈了下来,开始各自朝着几间耳室摸索而去。
这一头,张复圭又向那怪物盯看了好一遭,只见它依旧是纹丝不动,真真是似有更无一般,只徒增人之猜想罢了,可张复圭又若有所思,总觉得又摸它不透,却又不知其何,索性不与多想,但终究不敢完全放心,便唤了一小旗,安排其也不做其他,只盯着那怪物便是。
不多时,一耳室内,似有发现,“总旗,您看。”一小旗道。
那采神峰应声而观,只见确有一隧道现于眼前,但不能目究其内,便朝那小旗支了一手,那小旗又出了耳室,向张复圭作禀而去。
众人便一时都聚了过来,见状,张复圭道:“你等不嫌促狭的紧?”
大家互相一看,才发觉这室内挤满了人,一时间竟连个腾身之地都没有。“且先继续去探那几间耳室去,这里留下几人便是。”张复圭安排道。
刘金火亦将采神峰拉住身来,言道:“尤总旗莫忙,此时就该我们朱雀营了。”便令了身边二人上前。
只见朱雀营一小旗从背上卸下一木箱,置于地上,再看那木箱一尺见方大小,刻有鸟兽纹,真是精致至极,虽是木制又光滑如那金石一般,那小旗只双手摁了两角开关,便见那木箱展开了来,向内又是一番精巧,竟有三层,每一层都摆放着不同的器物,零零总总数十件,又尽都不知为何物。
“好家伙!还是你们玩机括的物件多啊!”那采神峰惊叹到。
这时,只见那小旗从箱内取出一物,捋了捋底端的捻子,又从火把上点燃了,便抛进了隧道之中,顿时那隧道内便如同白昼一般一览无余。
“真是好东西!给俺也取上两根呗!”铁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