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房里的怪血与新眼睛

消毒水味儿像生锈的铁钉，卡在嗓子眼。林夜“咣当”摔在冰凉的铁床上，左腿豁开的伤口像张狰狞的嘴。护士抄起剪刀，“咔嚓”剪开黏着血痂的裤管，布条撕裂的声音听得人腮帮子发酸。

“乖乖…”医生手里的镊子僵在半空。伤口边上的肉一抽一抽，活像底下钻了小虫子。更要命的是，冒出来的血不是红的，是种黏糊糊的蓝墨水色！可头顶惨白的消毒灯一照，“滋啦”一声轻响，那怪血眨眼就凝成了黑煤渣。医生手抖着写下“不正常”三个大字。门边，冉冰抱着胳膊像个雕像，反光的护目镜遮着脸，不知道在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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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转眼被打发了。上民单间？想都别想！他像袋垃圾被扔进尘民大通铺。几十张破铁床塞满了臭烘烘的铁罐子，汗臭、烂肉味儿、呛人的药水味儿混成一锅泔水。他的床紧挨着滴滴答答漏黄水的铁管子，锈水在地上汪出个尿坑。

隔壁床的干瘪老头咳得撕心裂肺，血点子溅上林夜坑洼的床沿：“英…咳…英雄？等腿好了…咳咳…照样得跟老子铲…铲锅炉灰！”老头浑浊的眼珠扫过林夜血糊糊的腿，“狗屁英雄…骨头渣子都是下等货！”

脑子里“叮咚”一响，冷硬的电子音炸开：【腿里有毒！快点清！倒计时：4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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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两个灰袍子的光影会喽啰晃进来，胸口的金徽章晃瞎眼。打头的马脸男端着盒黏糊糊的膏，假笑堆得满脸褶子蹭过来。

“4277？”嗓子捏得尖细，“神使大人赏的！犒劳你‘不怕死’。”

林夜眼皮都没抬，鼻尖却闻到一丝甜腥味儿——混在那油腻味儿里。眼前突然蹦出血红大字：【膏里有毒！吃了变傻！伤口烂穿！】

马脸笑脸一收，膏盒子往前一怼：“神使的赏赐，别不识抬举！”

林夜耷拉着脑袋藏住凶光，慢吞吞接过盒子。指甲笨拙地抠开封口，当着马脸的面，狠狠挖一大坨塞嘴里，梗着脖子咽了。马脸嘴角咧到耳根，背着手走了。铁门刚“哐啷”合上，林夜猛地翻身，手指头死命抠嗓子眼，把臭膏全吐进床板裂缝的烂棉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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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的病房静得像停尸房。腿上的伤口像点着了火，骨头缝里滋滋啦啦地疼。林夜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从破袖筒里摸出半截小水管——白天护士端药盘时他“脚滑”撞翻，浑水摸鱼顺来的。

凉水珠“嘀嗒”掉在他脑子里那支小蓝瓶上（系统偷偷塞的“自救水”）。蓝雾“噗嗤”腾起，自己钻进了他大腿的烂肉里。

“呃啊…！”林夜一口咬住拳头，腮帮子绷得像石头。骨头里炸锅了！像被一万只火蚂蚁啃了骨髓！伤口皮肉底下，“噌”地冒出一星鬼火似的蓝光，又被他用破毯子“啪”地捂没了。熬得眼前金星乱冒，那剜心蚀骨的疼才像潮水退去。一股冰凉的劲儿“嗖”地窜上他眼睛。

【毒清完喽！送你双“猫夜眼”！】几行红字跳着闪过。

林夜眨眨眼。刚才还墨汁似的黑屋子，一下变亮了！头顶通风网上糊的灰泥点子都瞧得真真儿的；对面床上打呼老头下巴上的三根白毛，隔老远都数得清。哈，这黑窟窿在他眼里，亮堂得跟开了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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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板上通风管道的铁丝网后，冉冰眼尖地一眯。她像壁虎似的贴着冰冷铁皮，屏住呼吸。那条破毯子底下，那点一闪就没的鬼火蓝光，让她后脖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还没看腻？”

闷雷似的声音突然炸在耳朵边。马克堵在下面的管子口，像个黑铁塔。他背对着冉冰，话却像石头砸进她耳朵里：

“这条咸鱼撞大运翻了身，离了臭水坑早晚被晒成干！”

冉冰吓得一缩，整个人蜷进阴影里。

马克眼神冷得掉冰渣，扫过大通铺上蜷缩的人影，话像刀子捅进通风口：“离光影会那群疯狗远点！被他们叼走的肉，进了焚化炉就冒烟——那股子烤人油的味儿，老子闻了十年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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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务：72小时！去二楼医务室保险柜摸一罐“高能肉冻”！】

【好处：骨头变硬两成！抗揍！】红彤彤的字刷满了林夜脑袋。

林夜躺在霉味扑鼻的铺上，眼珠子慢慢往上翻，死死盯住天花板上那个慢悠悠转动的“独眼”监视器——那个冰冷的黑窟窿眼珠。

“猫夜眼”突然睁大！那冰冷的镜头好像一下子变透明了！林夜看见了！屏幕后面那张死人脸！白天那个马脸喽啰瘫在椅子上，对着监视屏龇牙咧嘴，笑得像个偷到鸡的黄鼠狼！

那个冷酷的“独眼”还在转啊转。

黑暗重新吞没了视线。

只剩下监视器角落那颗小红灯。

在死一般寂静的黑暗里。

闪烁。

闪烁。

像魔鬼的牙缝里嚼着火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