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斩草除根!

“咔嚓……”

张狂清晰地听到,自己那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无比坚固的道心,在那一瞥之下,如同被天外陨石砸中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破碎!

“噗——!”

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

他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扩散开来。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

而他那几个跟班,下场更加凄惨。

修为最弱的那个,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直接昏死过去,神魂受到了永久性的、不可逆转的重创,就算能醒来,也只会是个痴痴傻傻的白痴。

而剩下的几个,则比他们的老大张狂更加不堪。

他们瘫在地上,涕泪横流,屎尿齐出,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嘴里翻来覆去地呢喃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极致的恐怖,精神已然彻底崩溃。

整个破旧的柴房,瞬间被恐惧、绝望和秽物的恶臭填满。

然而,站在这片狼藉中央的叶昊,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表情。

他心中没有丝毫得意或快意,就好像,只是随手碾死了几只恰好爬到脚边的臭虫。

他缓缓踱步到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泥的张狂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张狂感觉到有人靠近,奋力想要抬头,但在对上叶昊那双冰冷漠然的眸子时,他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力气瞬间又被恐惧击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哀鸣。

“废物……欺软怕硬的废物。”

叶昊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他想起了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少年,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因为守着心中那点可笑的骨气,被这群人反复欺凌、羞辱,最终含恨而终。

什么青云门,什么同门师兄弟,在这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里,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罢了。

在这里,善良和软弱,是原罪。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叶昊在心中默念着这句前世听烂了的至理名言,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失。

他没有用法术,因为他根本不会。

他只是平静地转身,从墙角那堆杂物中,捡起了一柄断了半截、用来劈柴的旧斧头。

斧刃上满是锈迹和豁口,看上去钝得可怜。

他握着粗糙的木柄,走回到张狂身边。

张狂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那已经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爆发出求生的本能,挣扎着想要向后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声:“不……不要……饶……”

叶昊的回答,是高高举起的斧头。

他没有丝毫迟疑,手臂肌肉微微绷紧,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张狂的脖颈,狠狠地劈了下去!

“噗嗤!”

沉闷、令人牙酸的入肉声响起。

那生锈的斧刃没能干脆地砍断脖子,而是深深地卡在了颈骨和血肉之间。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叶昊满脸满身。

那温热而粘稠的触感,让他身体微微一颤,但他的眼神,却依旧冷得像一块冰。

张狂的哀嚎戛然而止,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叶昊面无表情地拔出斧头,然后走向下一个目标。

“不……不要杀我……我错了……”

一个精神尚未完全崩溃的弟子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

叶昊没有给他机会。

他几步追上,又是一斧头落下。

手起,斧落。

鲜血,在昏黄的油灯下,绽放出一朵又一朵妖异而残酷的花。

很快,柴房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叶昊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他杀了人。

亲手杀了五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又看了看那几具尚在抽搐的尸体。

预想中的恶心、呕吐、恐惧,全都没有出现。

他的内心,平静得可怕,就好像,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或许,在那座祭坛上,当他被活生生炼化成灰的那一刻起,那个属于地球的、遵守着文明社会法则的叶昊,就已经死了。

在这个世界上,想要不被欺辱,想要不被当成祭品,想要保护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就必须比任何人都心狠,比任何恶鬼都手辣。

“呼……”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将手中的断斧扔到一边。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处理尸体才是当务之急。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片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张狂这群人显然也是仗着夜色掩护,偷偷摸摸来找他麻烦的,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这给了他处理后事的时间。

他先是将柴房的门重新关好,然后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有条不紊的“毁尸灭迹”工作。

他将五具尸体拖到柴房最角落,用几块破麻布盖住;然后脱下身上那件被鲜血浸透的短褂,又找来一些干草和破布,开始一点一点地擦拭地上的血迹。

血腥味太浓,单纯的擦拭无法掩盖,叶昊想了想,将角落里一罐不知道放了多久、已经有些发臭的腌菜缸打翻在地,用那股刺鼻的酸臭味,勉强盖过了血腥。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是满头大汗。

倒不是累,而是这具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尸体。

他知道,青云门后山有一片被称为黑风林的区域,那里常有低阶妖兽出没,平日里是外门弟子试炼的地方,但也时常有弟子在那里失踪,最后都以“被妖兽所噬”为由不了了之。

那里,是最好的抛尸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