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赋

一、人生赋

岁华流转,时序推迁。览人生之浩渺,感世事之纷繁。时光叠褶皱以成纹,故乡存清辉而未泯。临岁月之彼岸,望月华之漫途,悟人生之两境:或相濡以沫,温情脉脉;或相忘江湖,淡然悠悠。

观夫潮起潮落,花开花谢。人在世间,如萍水之相逢,似驹光之过隙。茶烟袅袅,佛前青莲静静绽放;缘分冥冥,你我邂逅恰在此时。叩苍天而不语,问大地而无言,山风沉默,流水寂然,唯窗前花落,轻响作答,解来世轮回之迷。

忆昔菩提树下,千年苦行,方换今生渡世之缘。吾非孤影行吟,半寄情于自然,半浮沉于尘世。爱与情交织,织就人间美好;缘与分牵绊,酿出悲欢离合,尝尽苦辣酸甜,见证沧海桑田。

寻常岁月,不过岁月之标点;你我众生,皆是世间之草木、瓣上之晨露、风中之尘埃,于光阴中生长,悄然消散。吾偏爱无人之处,歌一曲老歌,任旋律漫过心河;喜花前月下,赋几句短诗,让情愫沾染月光;乐在匆匆人间,听天籁之音,感生命之大美。此美如掌心彩图,刻“命运”二字,默诺一生之约。

岁月车轮,滚滚向前,生命随轮轴周转。车辙碾痕,深深浅浅;沿途风景,恰似断句,未知终结之处。愿为时光信使,指引心之所向,然今生难遂,只得学忘:忘往事如烟,忘疼痛如刺,忘自身如尘。

人生厚重,若得百年,便无短暂之叹、沧桑之感。青丝至白发,不过转瞬;贫穷与富贵,皆为数十载光阴。青春难驻,如蚕吐丝终尽,人亦会老,从容辞世。

或曰生命如彼岸之花,花开千年,叶生千年,花叶永不相见。余常思:绽放者,爱情耶?缘分耶?千年等待,不见归途,转身又是千年。故生命爱情,唯有珍惜当下,一旦别离,便是千年。

你梦吾之梦,吾行你之路。人生无成败,旅途有伤感与美好交织,疼痛与平淡并存。古人云“相忘江湖”,然你老吾行,唯留不归之路。热闹冷清,终是幻境,终归空无。

然则余深信,世间有真缘,不计贫富,不论得失,你我同处其中。

二、归尘赋

雨丝斜斜掠过青瓦,檐角铜铃叮咚,惊碎一池山影。我立在半筑的茅檐下,看山泉顺着竹枧蜿蜒入户,恍若故园老宅的雨漏,一滴一滴,叩击着尘封的岁月。临风沐雨,浅笑回眸,这半山草庐,不是避世的桃源,亦非修心的禅院,不过是思念筑成的牢笼,困着一颗无处安放的心。

曾几何时,我负剑天涯,剑啸长空,傲视群雄。金銮殿上的玉阶生寒,鎏金剑鞘映尽世间繁华。可当塞外的风沙漫过甲胄,当深夜的孤灯映出疲惫的面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始终藏着故园的炊烟,母亲的絮语,父亲的背影。那些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思念,如陈年的酒,愈久愈烈。

清晖明月相伴,一壶浊酒为友。摊开泛黄的宣纸,欲写一阙春词,却不知从何落笔。月满盈亏,恰似人生起落,推开门扉,只见雾锁青山,桃花纷落。回望来时路,熙熙攘攘的红尘中,何为忧伤?何为清欢?我不过是时间长河里一粒微尘,是宇宙间渺小的符号,在名利场中浮浮沉沉,灵魂却早已飘向荒野,在细雨中聆听内心的声音。

夜与昼交替,就像生命的独白,微弱如豆的星火,在黑暗中摇曳。帘外雨潺潺,淋湿的不只是一纸光阴,更是一场大梦初醒后的怅惘。镜中的容颜渐渐老去,而朝思暮想的双亲,魂牵梦萦的故园,早已化作春泥,融入大地。有人说,故园是永远回不去的精神原乡,深以为然。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刻着童年的印记,藏着最温暖的回忆。

活着的意义,或许就藏在旅途的点滴中。等待花开,静看云卷,在梦里牵马驰骋,醒来后,又回到人间,借一缕清愁,慰藉这漂泊的灵魂。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带着思念前行,在岁月的长河中,寻找心灵的归处。

三、锦江西岸怀故赋

暮云垂野,暑气初收,立锦江西岸,望逝水悠悠。波摇残照,碎金万点,风掠堤杨,絮影盈眸。念昔日同游,踪迹宛在,今独踯躅,心与流沤。

忆彼时春衫共试,岸草初柔。手折新蒲,笑指白鸥;步随浅浪,语落芳洲。夏晚纳凉,石凳同休,数星斗于天幕,论古今于水头。秋来采菊,香盈双袖,看渔舟唱晚,惊雁阵横秋。冬雪初霁,梅枝独秀,踏琼瑶并肩,印履痕相偶。

而今风犹故态,水自东流。旧凳空存,无人共倚;老柳仍摇,不见同游。波映孤影,瘦于往昔;风传絮语,乱似新愁。想佳人何处,烟水隔中州。望断天涯,云迷远岫;思入残梦,泪湿轻裘。

乃知岁月如流,聚散难留。唯此江声,依旧拍岸;独余月影,还照空洲。徘徊不去,非为景幽,盖因寸念,系此汀洲。恨无青鸟,传书寄忧;徒对逝水,诉此绸缪。待月升东山,江浸星斗,愿梦中重见,执手凝眸。

四、云溪赋

癸卯仲夏,余行南粤,偶至云溪。闻故老相传,此溪有灵,号曰青瑶。忆前人记仙踪之妙,遂作斯赋。其辞曰:

余离郡邑,漫游林麓。穿翠嶂,涉危岩,渡幽涧,登碧峰。日悬中天,暑气蒸腾。乃憩息于竹径,饮马于泉边,徜徉乎芳甸,凝眸乎云溪。倏尔心神摇荡,恍若魂飞。俯察溪石,仰观云影,忽见佳人,立水之湄。乃呼童子而问曰:“尔见彼姝者乎?其何人也?若此之逸!”童子对曰:“尝闻云溪有神,名曰青瑶。此或其形欤?愿闻其状。”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蝶,婉若柔藤。皎若白莲承露,艳若丹枫映霞。缥缈兮若薄雾笼青山,摇曳兮若流云逐晚风。遥而望之,恍若新月出岫;近而观之,灿若星子坠波。纤秾合度,修短得宜。削肩若玉,细腰如柳。颈若琼枝,冰肌胜雪。不施粉黛,天然韶秀。青丝垂瀑,眉似远山。朱唇含丹,皓齿流贝,顾盼生辉,梨涡隐现。丰姿绰约,静雅闲和。巧笑嫣然,语若莺啼。素衣胜雪,宛若画中仙。披鲛绡之轻衣,佩青玉之环佩。簪缀明珠,腕绕翠玉。踏木屐于青石,曳白练之裙裾。携兰芷之清芬,步蹁跹于溪畔。

俄而展袖起舞,若凤栖梧。左倚苍松,右傍翠竹。濯素手于溪涧,采溪畔之兰苕。余心慕其清雅,神思恍惚难宁。恨无青鸟传信,唯借溪声寄情。愿托清风表赤诚,解香囊以相赠。叹佳人之高洁,娴雅而明礼。捧溪石以回应,指云崖而相约。恐佳期之难践,惧仙凡之异路。忆尾生之抱柱,心忐忑而迟疑。敛情以守正,循礼而自持。

于是青瑶有感,徘徊低回,灵光闪烁,忽明忽暗。若鹤立寒汀,似欲飞而未起。踏溪畔之芳芷,行幽林而留香。长歌以抒怀,清音绕梁不绝。

俄见群仙毕至,呼朋引伴,或戏于深潭,或栖于古木,或撷仙草,或拾花英。随巫山之神女,伴洛浦之仙娥。叹孤星之寂寥,咏双栖之难得。扬广袖之蹁跹,倚修竹而凝望。身姿轻盈,迅若惊鸿,踏波而行,不见涟漪。动止随心,若即若离。眸光流转,顾盼生辉。欲语还休,气若兰馨。容色绝美,令我忘忧。

于是风伯息吹,溪神静波。山灵击鼓,百鸟和鸣。赤鲤导路,白鹿驾车。群鹿衔芝以开道,鸾凤振翅而护行。

遂越溪涧,过芳洲,回首顾盼,欲语还休,陈幽思之缱绻,叹仙凡之阻隔。恨佳期之难再,哀咫尺若天涯。举罗袖以掩泣,泪如雨下沾裳。悲欢聚散之无常,叹仙缘之难续。欲寄深情而无由,赠溪石以为念。虽居云溪之畔,心随游子天涯。恍惚间仙踪不见,唯余溪声潺潺。

于是拾级而上,形走心留,神思恍惚,怅然若失。冀佳人之复现,泛轻舟而寻觅。溯流而上,徘徊不去,情思悠悠。夜不能寐,辗转反侧,直至东方既白。唤仆夫以驾车,将归故里。执缰绳而缓行,频频回首,不忍离去。

五、锦江西岸怀故赋

暮云垂野,暑气初收,立锦江西岸,望逝水悠悠。波摇残照,碎金万点,风掠堤杨,絮影盈眸。念昔日同游,踪迹宛在,今独踯躅,心与流沤。

忆彼时春衫共试,岸草初柔。手折新蒲,笑指白鸥;步随浅浪,语落芳洲。夏晚纳凉,石凳同休,数星斗于天幕,论古今于水头。秋来采菊,香盈双袖,看渔舟唱晚,惊雁阵横秋。冬雪初霁,梅枝独秀,踏琼瑶并肩,印履痕相偶。

而今风犹故态,水自东流。旧凳空存,无人共倚;老柳仍摇,不见同游。波映孤影,瘦于往昔;风传絮语,乱似新愁。想佳人何处,烟水隔中州。望断天涯,云迷远岫;思入残梦,泪湿轻裘。

乃知岁月如流,聚散难留。唯此江声,依旧拍岸;独余月影,还照空洲。徘徊不去,非为景幽,盖因寸念,系此汀洲。恨无青鸟,传书寄忧;徒对逝水,诉此绸缪。待月升东山,江浸星斗,愿梦中重见,执手凝眸。

六、华夏文明赋

赫赫华夏,浩浩汤汤。长河奔涌,岁月悠长。五千年星霜尽染,九万里山河为章。揽日月以成卷,凝天地而作殇。溯其源,究其理,皆为一脉相承,永续恒昌。

观夫上古之初,混沌未开。燧人取火,驱散阴霾;仓颉造字,文明始裁。商周之际,礼乐相谐,圭臬昭昭以明志,钟鼎煌煌而抒怀。《尚书》有云“协和万邦”,遂使干戈止息,九域同侪。是以礼为舟,德作楫,破迷雾于洪荒,立秩序于尘埃。此乃先民之夙愿,亦为长治之根荄。

逮至秦汉,金戈铁马,气吞八荒。始皇并六国,书轨同量;汉武开丝路,驼铃悠扬。罢黜百家,儒术为纲;独尊大道,四海归降。长安城阙,晨钟暮鼓,引万邦来朝,汇异俗而共赏。大明宫前,商队如织,玄奘西行,携梵音以归唐。文明互鉴,和光同尘,融百族于一体,铸盛世之辉煌。

两宋风华,文士铿锵。范文正忧乐天下,王安石锐意更张,朱紫阳格物穷理,皆以笔墨为戈,护文明于萧墙。虽有边患频仍,烽火相望,然东坡旷达,寄情山水;稼轩豪迈,志在沙场。诗词歌赋,皆成精神之梁。文明火种,薪火相传,纵历经劫难,亦生生而不息,熠熠其华光。

洎乎近代,风雨如晦,国祚飘摇。鸦片之祸,破华夏之门户;甲午之殇,裂九州之肝肠。然魏源倡“师夷长技”,梁启超赋“少年中国”,孙中山立“天下为公”,仁人志士,前赴后继,以血肉之躯,筑复兴之梯航。至红旗漫卷,人民作主,千年夙愿,终得新章。

今观华夏,科技腾骧。高铁贯南北,银龙驰野;卫星巡九天,量子流芳。然更胜于此者,乃文明之精魄,血脉之恒常。乡村振兴,古村焕彩;非遗承续,绝技流芳。“命运与共”,展大国之襟抱;文明互鉴,谱时代之新章。此非静止之古卷,实乃日新之韶光。

嗟乎!山河为证,日月同光。甲骨青铜,镌刻千年之印记;高铁卫星,续写时代之荣光。变者形骸,不变者魂魄;逝者光阴,永存者恒常。文明长河,奔涌不息,汇五千年之智慧,赴寰宇之沧沧!

七、秦惠文王赋

巍巍华夏,浩浩长河。战国烽烟起,群雄逐鹿多。有秦之君,嬴驷称雄,其名赫赫,其业煌煌,史卷长铭,千秋共仰,乃作斯赋以颂之。

忆其少年,逆鳞遭厄,放逐民间,遍历山河。观阡陌之疾苦,察市井之凋疴。此际胸怀渐广,壮志已勃,暗蓄鲲鹏之志,欲挽狂澜于倾堕。及承大统,临危制策。商鞅虽诛,法治不辍,循旧制以固国本,纳贤才而振朝纲。朝堂之上,君臣勠力;疆场之间,将士同襄。

乃用张仪,三寸之舌,破六国合纵之盟;遣司马错,万乘之师,收巴蜀天府之壤。东出函谷,旌旗蔽日,诸侯震恐割地;西并义渠,金戈耀空,狄戎俯首称臣。修鱼之战,破魏赵韩之联军;丹阳之役,挫楚人之锋芒。铁蹄踏处,山河变色;剑戟挥时,风云激荡。自此秦地日广,国力愈强,虎狼之师,威震八荒。

其治秦也,内兴水利,阡陌交通;外拓疆土,四境安攘。立石刻碑,彰秦法之严明;筑城设塞,固边关之险障。商君之法,经世致用;张仪之策,决胜庙堂。文治武功,相得益彰,巍巍大秦,崛起西疆。

岁月倥偬,英雄暮年。华发渐生,雄心未减。犹念未竟之业,长思天下之安。回首往昔,金戈铁马,皆成过眼云烟;遥想当年,纵横捭阖,尽化青史佳篇。然其功也,使秦自僻壤而崛兴,由弱邦而变强。为始皇一统,奠定根基;开华夏先河,功盖穹苍。

嗟乎!秦惠文王,一代雄主。其志如鸿鹄,凌霄汉而高翔;其业若昆仑,镇天地而永固。虽千秋已逝,然英风烈烈,长存于山河;浩气昭昭,永耀于千古!

八、登江樓賦

選自:《禹雨之期》

作者:霖筆・康喬烈夫

時間:二零一三年十一月十七日郊外

地點:德國柏林

從良友以登樓兮,臨長風而暢情。

見大江之東注兮,感天地之經營。

聳危檐之崢嶸兮,接層軒乎雲平。

懸飛梯於霄漢兮,貫雕梁乎北城。

俯清波之浩渺兮,賞汀蘭之蔥榮。

列畫舫於左右兮,若游魚與驚鴻。

跨長橋之蜿蜒兮,似霓虹之橫空。

瞰萬家之鱗次兮,映朝暉之流動。

喜賢才之畢至兮,符盛世之佳夢。

沐秋陽之明暖兮,聞歸雁之清鳴。

國祚隆其既定兮,民願遂而心逞。

播禮樂於海內兮,致太平於神京。

雖漢唐之鼎盛兮,猶可追乎今聖。

盛矣昌矣!德聲遠揚。

輔弼我社稷兮,靖此八荒。

侔山嶽之厚重兮,並星辰之輝光。

祈斯樓之永峙兮,慶千代而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