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赶出段家

我叫司路遥,不祥的象征,生的丑陋难看,一出生就克死了全家,村民们把我当做煞星妖怪,我出生的那天差点成为我的祭日,一位来承包山地的开发商老总救下了我,把我带回了他家,他便是我的爷爷,段家家主段书文。

段家人不待见我,上到主人下到佣人,没一个给过我好脸色,但我也不在意,我只要爷爷对我好就够了,我又不是钞票,做不到人人喜欢。

段家有钱,我从小便知道,但具体有钱到什么程度,我还真不知道。爷爷教育我,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相夫教子,在外抛头露面不好,所以从小到大,我上的学是段家的私塾,我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就是段家府。

外面的世界不断吸引着我,我只能从电视上了解段家以外的世界,我的好奇心不断加重,终于在十岁那年,趁爷爷出门谈生意,背着佣人和管家,在夜晚偷偷溜出了段家。

第一次处于段家以外的世界,让我既害怕又兴奋,我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一味的向前跑着。

外面的世界真喧嚣啊,我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不知道该去哪,我在外面见识到了电视里才有的高楼大厦和炫彩的霓虹灯。

在外面乱窜一夜后,我终究还是被爷爷找回,爷爷没有罚我,只是段家府的佣人从上至下都受了罚,他们那时看向我的眼神,我至今都忘不了,恶毒、愤恨、甚至想杀了我。

从那以后爷爷对我的看管更严了,照看我的人足足增添了两倍,我再也没有机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我不理解为什么爷爷会这么做,为什么我不能出段家府,不能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爷爷只是一味的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很危险。

十二岁时,爷爷给我看过一张照片,他说照片上的人是他长孙段玄泽,比我大三岁,现在在国外读书,将来要继承他的家业,我不知道爷爷的家业有多大,他只告诉我现在住的段家府,不过是他万千家业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罢了。

爷爷说,要把我许配给他的长孙段玄泽,等到我二十岁时就成婚,我先是不知所措,然后是欣喜若狂,照片中的人长的丰神俊朗,俊美的五官实在让人无法形容,我感到深深的自卑,我这么丑,配的上这么好的人吗?

第一眼看到段玄泽的照片,我就被他吸引住了目光,可第二眼,我却害羞的不敢再看第二眼。可能是爷爷看出了我的窘迫,然后耐心的劝导我:

“丫头,你这个年纪在古代可以嫁人了,现在你已经是个女人,你要记住,女人最重要的是守住,相夫教子才是关键,你现在已经是有丈夫的人了,你看古代哪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不让你出去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宝贝孙女,不然为什么要把你嫁给我最疼爱将来要继承我全部家业的长孙呢?”

爷爷说的对,爷爷还是疼爱我的,从小到大,爷爷一直锦衣玉食的抚养我,没有亏待过我一点,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违背爷爷的话,所以之后我也一直谨记爷爷的话,直到十八岁。

十八岁那年,爷爷因为在巴蜀谈生意的途中,不幸遭遇山体滑坡,失去了性命,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冷冰冰的棺材里。

爷爷葬礼那天,段家府很热闹,段家所有的孝子贤孙跪于灵堂前,为爷爷吊孝,我是爷爷的孙女,我也想送爷爷最后一程,可是段家的人不让,他们把我当做煞星,说是我克死我爷爷,我据理力争,换来的只是他们无情的巴掌。

在葬礼中,我看见了我的丈夫段玄泽,他在人群中如同明星般耀眼,看到他,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不顾众人阻拦,抢先一步拉住他的衣袖。

“段玄泽,你是段玄泽,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啊,爷爷说过要把我嫁给你的,现在我求你让我送爷爷最后一程好不好。”

我苦苦哀求着眼前的男人,把他当做我最后的希望。

“哪来的疯子。”

他把我甩开,我一个没站稳跌到了地上。

“管家,把这个疯女人丢出段家。”

段玄泽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可是少爷。”

“没有可是,你不听我的话就跟这个疯女人作伴,一起滚去段家府。”

“是。”

几个佣人把我架起,不顾我的苦苦哀求,生拉硬拽的把我丢出了段家府的大门,周围满是不屑和嘲讽的声音。

“少爷有令,你再敢踏进段家府一步,就砍断你的手脚。”

他们人多势众,我原本还想再上前挣扎一下,但看到他们手里的棍子,我望而却步。

段家府不能待了,我还能去哪?

我犹如十岁那年偷溜出段家,像个没有苍蝇,到处乱窜,我知道去哪,不知道该干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我走到大街上的时候,一束强光向我袭来,接着,我被一辆车撞飞十米开外,在失去意识前,我的眼前只有血红的一片,疼痛,不断侵袭着我,让我痛不欲生。

“诛魂,诛魂。”

“阴阳录,一定要找回阴阳录”

“在人间不要迷失身份,不要迷失身份。”

好痛,头痛欲裂。

再次睁开眼,我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耳边传来“滴滴滴”的机械音。

这是哪?我怎么动弹不了,我嘴巴上的罩子是怎么回事。

“我去,人醒了,医生,医生。”

一道明朗的男声,从我耳边传来,我看清了他的模样,一个清秀的男人,看起来不到二十。

几名穿着白袍的人走到我的床前,检查着我的状况。

“病人刚醒,神智可能还不太清晰,再观察两天吧。”

几名穿着白袍的人走了,房间内只剩下我和这个男人。

“你是谁你还记得吗?”

男人询问。

我是谁?我是……

脑子里不断涌入几幅破碎的画面,我是司路遥,不对,我是诛魂,阴阳录,我是来找阴阳录的。

我闭上了眼,整理着我脑中的记忆。

我是诛魂,这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名字,只有名号,是地府的鬼差,地府鬼差千千万,能有名号寥寥无几,我诛魂便是其中之一,其名号可与十殿阎罗相当,此次来到人间便是寻找地府丢失的阴阳录。

“怎么睡过去了,你可要快些记住你是谁啊,你的医药费十二万全是我付的,我不想当冤大头啊。”

聒噪。

司路遥,我人间的名字,被段家收养,刚被赶出段家,极度悲惨的人生啊?

不过话说我来到人间,七岁时就应该恢复记忆,寻找阴阳录,怎么搞的现在肉体破碎,阳魂离体破散,重聚阳魂才使我恢复记忆,真是人间不幸。

人类的肉体真是脆弱,还不如当个魂魄来的轻快,现在我浑身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动都动不了。

只能吸收阴气为自己疗伤了。

叹天地乾坤,感万物之得失,上有玄天,下有九幽,人间阴煞聚,吸!

不知此地为何处,阴气倒不少,我源源不断的吸着阴气,肉体上的疼痛感逐渐减少。

“这怎么回事,灯怎么一闪一闪的?亮晶晶吗?门,门怎么打不开了,来人!快来人啊!闹鬼了闹鬼了!”

聒噪,太聒噪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聒噪,吵的人头疼。

“呕。”我吐出一口血,怎么回事,怎么会吐血,阴气,阴气为什么吸收不了了?

不对劲,这里的环境不对劲,有冤魂作祟,可能是我刚才吸阴气的时候触动到了这里的冤魂,致使他们被唤醒。

现在身体能动了,我一把扯开脸上的透明绿色罩子,站起身来,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环境的气息,煞气,冲刺着整个屋子,遇到邪煞了,这里的冤魂不少啊,睁开眼,我朝拍门的男人走去。

“啊啊啊啊!鬼啊。”

我感受到血液顺着我的嘴角滑落,但也不至于是鬼,这不侮辱我吗。

“你能不能别叫,吵死了。”

“我跟你无冤无仇,我这一生积德行善,没害过一个人,求求你放了我吧。”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掰扯着门把手。

“我怎么着你了?我又不是鬼,干嘛害你?转过来,不然我吃了你。”

开个玩笑,我可不会吃人,那是妖怪干的,我才没那么低级。

男人转身,也许是看到了脸上的血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着脸,人抖的跟个筛子一样。

“第一,我不是鬼;第二,我们遇上鬼了,第三,你要是继续像个懦夫一样这么抖下去,等着被鬼吃吧。”

男人抬头,颤颤巍巍的直视我的眼,眼里满是恐惧和害怕。

刚才在床上只能稍微看清这是个清秀的男人,现在凑近一看,长的还挺好看,就是胆子小了点。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脸上的血给洗了,你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我摸了摸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这么留血在脸上也不是个事,我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清洗完脸上的凝固的血液,我仔细端详着我的脸庞,丑,极度的,超出一般的丑。

不对啊,转世从地府来到人间,按理说能保持原有的相貌啊,不说倾国倾城,倒也是花容月貌,怎么现在的脸长得这么丑?

记忆恢复,面容丑陋,这些绝对有问题。

我用阴气探知着我的身体,从上至下从里到外。

我被人做局了,谁胆子这么大,敢拿我做局,我身上原有的福运全没了,护魂气也没了,还被阴红线牵制着,脸上还给糊了毁容霜,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当下最要紧的不是生气,而是先逃出这个空间,我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被冤魂带入了一个结界,用现代书上的话来说就是平行空间。

“哎,起来了,我们被冤魂困住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出去,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告诉我,不然就一起死在这儿吧。”

“好,好,你别吃我一切的好说。”

我随手开的玩笑还真有傻子信。

我坐到病床上,把眼前的椅子踢了踢。

“自己坐下,然后一字一句的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心惊胆战的拉开凳子坐下,畏畏缩缩的看着我。

“首先,你得告诉我,这里原先是哪里。”

“医医院。”

医院?电视剧里救治病人的地方,我回想着司路遥的记忆,该死的段书文,把我困在段家十八年,让我和人间脱了轨,不过好在原先的司路遥爱看电视剧,我也不至于完全是睁眼瞎。

“我因为什么来这。”

“我半夜在马路牙子上看到被车撞飞的你,肇事司机已经跑了,是我叫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的,还给你垫付了十二万的医药费。”

好人啊,如果没有他,我连个寄托灵魂的肉体都没有,魂魄也不会在肉体中重聚,这个恩情我记下了。

“嗯,你这个恩情我会记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

“我叫常安,今年二十。”

常安,长安,好名字。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记住,关乎你我生死,懂了吗?”

常安连连点头。

“我们现在被困在一个结界,由冤魂塑起的结界,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现在我们处于一个平行空间,与现实世界的人所处的地方是一样的,只不过在不同空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逃离这个空间,不然会被困死在这里,被这里的冤魂吸食殆尽。”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这话终于说的不结巴了,常安看上去也没那么不靠谱。

我笑了笑,直视着常安的眼睛,开口道:

“当然是去找冤魂喽,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的怨气不出自于我们身上,对我们的威胁自然也不会那么大,当然,我指的是不会那么大,而不是没有。”

我是来人间寻找阴阳录的,能筑起一道结界的冤魂肯定不止一两个,看来又要干我之前的老本行,超度冤魂了,我虽然名号诛魂,但我也不是乱杀无辜,我诛的魂魄皆是恶魂,害人无数无可救药的,像医院里的这些,只是怨气大,还不至于成为恶魂,要是碰上真正的恶魂,以我现在着破碎的实力,可能连地府的黄泉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