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相小剧场(二) 书房谈话

  • 平国公主
  • caritas
  • 2321字
  • 2022-06-05 18:31:59

“你方才说,在云山城的事情不算顺利?”轻轻关上门,岭南王直接问出了一句让虚渊震惊的话。“因为遇上杀手了吗?”

“王爷您如何得知?”虚渊吓得停住了脚步。不过他还算镇定。在云山城插上皇室的探子不是什么难事。这块地本就是军事要塞、商贸重镇,若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朝廷不放一个探子,也许西北就乱了。

“在几年前与安宁王的行动中遇上过杀手,我与季青还养了好一阵,后来我们的行动也比较小心、缓慢,三年前才决定离开云山。就算随后在其他郡县游览,我都没见过那般凶狠的情形。”

“本王还得知杀手死了两个。对吗?事到如今也不妨告诉你,去年北方大灾,消息断断续续。再加上那时各方势力汇集,因此岑弟的密信才会让你带来。”岭南王看着书桌上的砚台说道:“本王在云山城布局颇深。送来的砚台是说穆图延府上有问题。两串剑穗是死了两个杀手,两柄短剑是还活着两个杀手。”

“穆图延?我听闻郡王喜好书画,事情都放手给儿子做。几个儿子也相处甚好,看着不像是会出事。”虚渊苦笑着摇头,就连这些事情都是岑兄说的。

“你只是去调查萧烙娘,他们却派出杀手处理你,说明这个女人不简单。你从益州查到云山城,却断了线索,那她可能会从什么地方来到云山城呢?或者说,一般去云山城的是什么人?探子?商人?或是被流放的官人?”

一个女人,从云山城押送到益州,罪名为祸乱宫闱、败坏朝纲。按照本朝律令原本应当流放或处决,可最后却是流放益州,说明有人想保她。更也许云山城和益州已经有了某种往来。

官簿上又记录她在刑前染上时疫而死,但是更可能她被押送至萧家庄处决。

若她染病而死,那么在萧家庄的是谁?正好被你师兄看到是不是有意引导?幕后主谋是谁?他又要将假烙娘的死嫁祸给谁?

若她在萧家庄被处决,衙门为何写上她染病?

这个萧烙娘,太诡异了。

“也许情况是,衙门想保她,让她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可是她却被人暗杀。”岭南王在一卷架子前沉思着。“她已经走了十多年,事情真相早已不得而知。眼下最重要的是看看云山和益州有什么动作。若只是做些生意便也还好......可是她处决的时候,是天宝五年,新朝初建,有什么祸乱宫闱、败坏朝纲的人?”

难道是前朝?!

两人目光霎时交汇,皆摇头大惊。

“天宝五年,师兄和安宁王都在益州,也曾遇到追杀,或许那时安宁王就查到了什么?如今灾害渐平,战火又起,蛮夷更是蠢蠢欲动,还请王爷速速向陛下陈情!”

“本王也只是猜测。眼下诸事仍不明朗,本王还是等等别的情报。对了,你在云山城,还遇到什么了?多讲些。”岭南王在书房点了一炉香,示意虚渊先坐下说话。

被打断了思路的虚渊老实坐下,又回忆起在云山城的故事,仔仔细细讲给岭南王听。片刻之后,王爷若有所思的问了几句。

“只来了三人?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杀手未出现。那两个死的是谁?仵作验出什么了?”

“那两人名叫桑品和司田,是在王府做粗活的下人。”虚渊仔细回想了一番,“其他下人作证说。这两人没有家室,不知祖籍,平时不赌钱也不饮酒,做事安分得很。可是我看他们出招的时候,刀刀致命,重伤陈大陈二,这分明是狂魔。”

十年前跟着虚渊的陈大陈二,是岭南王军中武力前十的高手,若重伤他们兄弟,那说明双方水平极为相近。

“哦证词上还有说,这两人资历很老,大周初立没多久就来府上的。随后府上就换了一批下人。”

听到此处,两人又沉默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冷静思索。

一座王府,四个杀手,其中两个很有可能是前朝遗民。在王府做了很久的事也未谋到一官半职,但是两人看着又是安分勤恳的,因此在王府做事只是幌子,实则随时听命行动。

在云山城这样的地方,他们做的无非就是打探消息和灭口。也许是过于隐秘,也许是背后有人,以致岑弟无法查到。

不知他们这群人所图为何,看来云山城是要乱了。

可是事情变得太糟糕前,能否即时挽回?若本王将此事告知安宁王该如何?

不对,安宁王可能已经知道了,当年才会换下一批官员。

但若是他们反扑怎么办?京城布防尚可,但若是真的到那一步,仅仅凭借裴将军和禁军是没有必赢的把握的。

许久无话。他们都知道事情太大。

不过云山城现下似乎无“反扑”的迹象,只是去年年初,他们称草原番邦偶有骚乱,请陛下调了五千兵去平乱而已,后来陇西节度使也发来军报称云山无碍。听说为了表忠心,还送来了嫡子。

明面上的动作没有,说明他们还没准备充分,或者局势得到控制他们暂时掀不起风浪,那我们就还有时间部署,至于暗地里的动作,估计很多。

还是要小心为上,早作打算。

“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岭南王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吓得虚渊马上站起来,随后又觉得失态,只能重新坐下,轻咳一声。

“萧烙娘之事,若她真是前朝后妃,那我是查不了的。至于焰魂之事,暂时也无从查起。另外,《海荒八记》一直在宫中,那么撕毁书页的也只能是宫中人,还请王爷多费心寻找。”

想着这两桩事情迟迟未决,而自己却已近不惑之年,虚渊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轻轻叹了口气,已尽人事,且听天命吧。

“我从昆仑宫出来好多年,掌事的职责我是一点都没尽到。现在诸事停摆,亦非我能左右,该回去帮着师兄处理琐事了。”

“先生这是要避世?”

“算是,也不算是。数年奔波,我也需要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王爷呢?现在时局不稳,王爷可有应对之法?可有需要我的地方?”

本王,想先探探安宁王对云山城的安排。若探不出来,到时候本王正好借喝喜酒之便去云山城看看。此外,灾后重建、扑灭疫情,处处都要用钱,本王也需陈情于陛下粮草、兵马、各地布防等诸事......

算了,现下本王无兵无权,也不知以什么身份说话。找个时机再说吧。

他无奈地笑笑,自己与虚渊岁数相仿,起起落落的人生竟也到了“相视一笑、只余叹气”这步。自问从未怀念战场的厮杀、凯旋的风光,也从不留恋流水的财富、无上的荣华,可终究,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沉默间,外头似乎是谁在呼救,他们惊疑得猛然起身,却听见李洛病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