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沉雪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两声，最后只是无声地摇摇头。
——
女子推开门，仰头伸出手去接洋洋洒洒的雪，随后掩上门，三两步迈出去。
傅清秋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锦袍，长发用玉簪随意束起，手中撑着晶莹剔透的骨伞，清隽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容地立在茫茫的雪地里，好像是在等谁。
“小美人儿可是在等我？”
殷盛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一只手搭上傅清秋的肩，一只手握上伞柄，笑嘻嘻地挤到她身旁躲雪。
傅清秋见状心情没什么起伏，或者说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收了伞，不着痕迹地同他拉开距离。
殷盛眼神闪烁，有几分不悦的意味，却依旧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怎么样，我在信中所说的，考虑得如何了？”
“你有何证据可以证明人在你手里？”
殷盛突然笑起来，看似随意一抓，下一秒雪羽鸟便扑腾着被捏在了他的手心，“证据？这个可否？”
“放开我！他不是好人！别听他的！”
雪羽鸟知道自己几番挣扎无用，索性冲着傅清秋叽叽喳喳叫了起来。
殷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手一挥，又不知道把它变哪儿去了。
“吵死了，也不知道在叫什么。”
他兴趣盎然地拍拍手，随即转头望着傅清秋，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傅清秋敛下眸子，低着头不声不响地思量。
雪扑簌簌地落了她满头，像点缀寒夜的星，清寒又明皓。
殷盛见她迟迟不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走近抬手挑起傅清秋一缕发丝，送到鼻畔嗅嗅，似不经意般呢喃开口：“你说，在沈白墨心里，究竟是你重要些，还是那个女人重要些？”
傅清秋冷眼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殷盛好整以暇地靠在一旁的树上，扯着嗓子喊话，“我不是个好人，傅清秋。
当然了，我也没什么耐心，你知道的。”
傅清秋停下脚，噙着笑意转头望他。
殷盛望着她唇畔的弧度，忍不住愣神半刻。
仿佛世间寂寥，唯余她的一颦一笑。
“可是殷盛你记住，我也绝非什么好人。”
女子声音不大，甚至还被雪落声湮没了些许，却字字句句掷在了殷盛的心上。
“既然你不是好人，我亦不是好人，岂不是正好相配？”
殷盛不自觉向前追了两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殷盛闻言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沉如水的神色。
这是傅清秋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认真。
“他沈白墨是沧海，还是巫山之云？”
傅清秋红唇轻启，顿了顿，复而开口：“至少你不是。”
“好，好。”
殷盛气笑了，连说几个好字，“傅清秋，我只给你两日时间考虑，想好了，随时来幽水找我。
不来也可以，虽说那个女人与我而言没什么用，不过呢，她是生是死，皆在我一念之间，也在你一念之间。”
言罢，一股浓厚的黑雾在他周身弥漫涣散开来，待雾散去之后，他人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