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枫似乎早有准备冷哼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下官今天就在这公堂上跟大人您讲讲道理。”
“我承认周大人刚刚说的有关锦衣卫职能的确是当年太祖定下,这点无从辩驳。
可有一点,我却是想要问问周大人。
那就是,当天死的要不是我弟弟,而是一个身家清白的普通人,周大人又当如何。”
周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知道这是江少枫在给自己下套,要是自己按照他的这个逻辑回答他,很容易会陷入到他的陷阱之中。
因为,他先前所说的一切,其实都建立在江少阳乃是一个有罪案在身之人,只要能证明江少阳是个有罪之人,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杀人也能被说成执行公务。
可要是江少阳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罪名的人,那他刚刚所说的一切就都将站不住脚。
而江少枫此时故意这么问,也正是想让周寿在不知不觉中跳进这个陷阱之中,到之后他只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江少阳并非一个有罪在身之人,那他当街无故杀人的罪名可就洗不脱了。
不过周寿既然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上当。
思虑片刻,周寿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道。
“江公子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有罪就是有罪,无罪就是无罪,难不成我这个锦衣卫百户连什么人有罪,什么人无罪都判断不清吗。”
他这根本就不接招的回答,把江少枫也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先前早就准备好的话,根本就没机会说出口。
但他今天既然敢主动出击,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不可能因为周寿不上套,就彻底失去了方寸。
于是他立马又换了一个角度说道。
“周大人果然是巧舌如簧,既然周大人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那我就换一个好了。”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手,人群后面立马就走出来一个女人。
她穿过人群来到大堂上,还不等人开口询问,就直接跪了下去。
“民女陈巧莲见过诸位大人。”
就在众人不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的时候,江少枫来到她的身前问道。
“陈巧莲,当天晚上琼玉苑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从头到尾,仔细跟在场的所有人解释一遍,不得有任何隐瞒。”
陈巧莲似乎显得很害怕,可她还是磕磕巴巴的将当天晚上的事情,简单跟众人复述了一遍。
但不同的是,在她的讲述中,故意隐瞒了江少阳使用暴力将顾嫣儿拖拽到房间中,于行不轨的一幕,只是说二人进了房间,过了没多久,江少阳就惨叫着逃了出来。
虽然事情还是那个事情,可经过她这么一说,反倒变成了江少阳花钱去琼玉苑寻欢作乐,反倒被人给刺伤,最后气不过才带回来找场子,却装上了周寿等人,最后不幸殒命。
如此一来,就这件事从恶霸仗势欺人变成了一个嫖客和青楼女子之间的普通纠纷。
而周寿的行为则成了争风吃醋,故意挑事。
虽然这个说法并未改变江少阳恶人的形象,整件事的性质却是发生了改变。
要是大家相信了陈巧莲的话,那周寿先前说自己乃是在执行公务的借口,也就不攻自破了。
陈巧莲这边刚说完,江少枫就迫不及待的冲众人说道。
“大家听清楚了吗,当天晚上的事情其实很简单。
我弟弟花了钱,想要找个姑娘陪自己喝酒聊天,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琼玉苑的人却出手伤了我弟弟,我弟弟一时气不过,带人回来准备教训一下琼玉苑的人,这似乎也很平常吧。”
“可谁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纠纷,竟然会让我弟弟送了命。
我想问问大家,要是死的人是你们的亲朋好友,你们又该是何种心情。”
不得不说,江少枫这几句话说的十分有煽动性,仅是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周寿先前营造出来的形象毁的干干净净。
要是周寿没办法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想要逃脱罪名可就难了。
这时众人也开始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江公子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原本就是一件非常普通的纠纷,就算是周大人是在执行公务,也没有必要杀人啊!”
“难不成这才是事情的真想?周大人真的是因为和人争风吃醋,才错手杀了人的,所谓的执行公务,只是杀人之后的借口?”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想要清除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寿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直觉告诉他,江少枫似乎还有后手似的。
毕竟,就算他利用陈巧莲证明了,整件事只是一个普通的纠纷,还将周寿的行为引导向了争风吃醋,可依旧没办法利用这点,将周寿置于死地。
这时,王贤表情有些尴尬的看向周寿道。
“周寿,对于陈巧莲刚刚说的话,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周寿深吸了一口气,稍微调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
“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是有想要为琼玉苑众人出头解围的心思。
但我还是那句话,杀人并未我本意,我只是在执行公务的同时,顺带帮了琼玉苑众人一把而已。”
他的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有些苍白,但加上他此时那副正气凛然的表情,让他显得十分光明磊落,瞬间又给他拉回了不少印象分。
“我觉得周大人没错,谁规定了,在执行公务的时候,就不能顺道帮人解围了。
保护普通百姓,维护京城治安,本就是周大人这样的公门中人该做的事情。”
眼看风向又有倒向周寿一方的意思,江少枫顿时脸色一沉,再度开口道。
“周大人既然说当时是在执行公务,那可否向我等出示一下,锦衣卫的文书呢。”
周寿闻言气的差点没控制住上去给他一脚。
你他么算是老几,我就算是有公文,你小子又有什么资格让我拿出来!
可他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他要是真的这么说了,就等于他胆怯了,不敢把公文拿出来,又或者根本拿不出来,也就间接证明他在这件事上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