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犹豫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江少枫立马补刀道。
“怎么,是拿不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有公文。”
不得不说,江少枫是真的会把握时机,仅是两句话,就又将周寿的所有优势变成了劣势。
此时他要是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当晚的确是在执行公务,很容易会被理解成,他先前说的一切都是谎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寿始终没有开口,这让外面围观的百姓也不得不开始怀疑,周寿是否真的和江少枫说的那样,所谓的执行公务只是他脱罪的借口。
眼看周寿在不开口解释,现场的舆情就会发生两级反转,彻底倒向对他不已的方向。
藏在人群中的顾嫣儿再也忍不了,直接站了出来说道。
“民女顾嫣儿见过诸位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众人见到故事主角之一的顾嫣儿竟然亲自现身了,一个个顿时又来了精神,就连坐在大堂上的王贤等人,也是精神一震,感觉这个案子变得是越来越精彩了。
这时,周寿小声冲顾嫣儿说道。
“你这个时候出来干什么!”
顾嫣儿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经说明了问题,那就是他不想让周寿独自一个人来承受这件事。
“大人,整件事都是因为民女而起,民女绝对有资格站出来替周大人说句公道话!”
台上的王贤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道。
“既然这件案子和你有关,那本官就给你一个机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得到了王贤的允许之后,顾嫣儿先是目光温柔的看向了周寿,然后又转头看了身后围观的百姓一眼,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民女和琼玉苑的所有姐妹,虽然沦落风尘,可我们是凭本事挣钱,清清白白,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
尽管我们身份低微,被很多人看不起,但我们依旧是大明的百姓,理应受到大明律法的保护。
我承认当天晚上的确是刺伤了江少阳,可那他是他咎由自取。
要不是他扬言我要是不从了他,他就派人烧了我们琼玉苑,我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手伤了他。”
一边说着,她挽起自己的袖子,向众人展示当晚反抗时留下的伤痕。
“诸位请看,这就是当时那个畜生对我施暴时留下的伤痕。”
众人都十分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着她的手臂看去,待看见上面那大面积的淤青之后,众人的情绪瞬间被点燃,开始再次对江少阳展开了口诛笔伐。
“那家伙简直不是个东西,竟然对一个女孩下这么重的手!”
“对,这这种欺负女人的畜生,就算死一万次也是活该。”
眼看众人的情绪又被带偏,江少枫有些忍不住了,他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道。
“顾嫣儿,你少在那里卖弄是非,青楼是什么地方,你心里很清楚。
我弟弟既然花了钱,你们就该服侍好他,就算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大可以去报官,让官府的人处理,可你却选择了用刀刺伤了他,这才导致了后面的事情的发生。
我弟弟虽然不是你杀的,可你也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江少枫这句话说的义愤填膺十分的有煽动下,仿佛错的人不是他弟弟的而是顾嫣儿这个弱女子。
原本这么看不起女人的话,应该会受到很多人的抵制,可事实却是截然相反,围观之中中竟然有相当一部人认为,江少枫刚刚的很有道理。
人家既然花了钱,就应该享受到该有的服务,可你们琼玉苑不仅没把客人伺候舒服了,反倒给了人家一刀。
要是以后所有青楼的女人都这样,感觉不爽了,就给客人一刀,那以后谁还敢去逛青楼。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舆论的风向也开始有些摇摆不定。
顾嫣儿被江少枫的话给气的不轻,刚要开口辩驳,却被周寿给拦了下来。
他缓缓走到江少枫的面前将顾嫣儿拦在了自己身后。
“江公子,我刚刚忍你好久了你知道吗。”
江少枫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道。
“怎么,周大人还敢在这公堂之上打我不成。”
周寿冷笑一声。
“打你,你还不配!”
说着,他就不在理会江少枫,转头看向了外面的百姓,然后叹息了一声道。
“相信今天来这里旁观的人,大多数都是看过了我和嫣儿姑娘话本的人。
虽然话本里面的内容有些是为了故事虚构出来了,但我和嫣儿姑娘之间的情谊却是真的。
我想问问大家,如果是你喜欢的人被人当面欺辱,你们会有什么反应!
你们是否也会和我一样,就算明知道对方有几十个人,就算明知道出手可能会让自己性命不保,但为了保护心爱的人,依旧会勇敢的出手。”
“我那天的确是杀了人,这点无从辩驳,我也愿意为杀人承担所有后果。
但今天我有句话不吐不快,那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但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
就算时间倒流,一切重来,我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众人听到他这话之后,一个个反应变得十分奇怪。
有的人感觉他一怒为红颜,绝对是个有情有义的真男人。
可也有的人认为,他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杀人的事实,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总之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可最高兴的还要数江少枫,在周寿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直接冲着王贤一拱手道。
“大人,您也听见了,周寿他刚刚已经承认了,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出手杀了我的弟弟的,还请大人秉公断案,还我弟弟一个公道!”
王贤此时的表情也是十分为难,他也没想到周寿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对自己十分不利的话,这跟主动认罪,又有什么区别。
但就在王贤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继续的时候,人群中的沈炼却是冷哼一声道。
“大人,在下锦衣卫百户沈炼也有话想说。”
锦衣卫的面子,王贤自然是要给的,他示意沈炼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