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遇见

张义刚开口,却又突然噤声。他凝视着林暮,最终缓缓摇头。“罢了,林兄,还是不给你添麻烦了。”张义心中暗想,从林暮那微弱的灵力波动中,不难看出他实力平平,在这纷扰复杂的世界中,自保已是不易,又怎能将他卷入张府的漩涡之中呢。

然而,林暮却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虽力薄,但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毕竟,即便是小猫小狗,抓一下也会感到疼痛。”

“你说得有道理,但我担心你会因此陷入危险。张府的家事,你本不必插手……”张义眉头紧锁,忧虑地说。

“放心,一旦有不适,我定会第一个撤离。说不定,你那大嫂只是在演一出家庭闹剧,单纯看你不顺眼,想把你支开,好和你大哥享受二人世界呢。”林暮半带玩笑地说。

“你这话可真够伤人的……”张义无奈地摇摇头。

“总之,我会先观察形势,再随机应变,这样总行了吧?”林暮提议道。

张义沉思片刻,终于点头应允:“林兄如此坚持,我再推辞就显得不近人情了。你的义气,我深感佩服。”

“哈哈,我本就是热心肠的人。”林暮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既然帮了你,总得有点回报吧?我不要金银财宝,只是想问问,张府这么大,有没有藏书可以借阅?”

“书?”张义没想到林暮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似乎对书籍情有独钟。

张义这才明白,林暮原来是个爱书之人。想来也是,从他的性格就能看出,他自然会珍视这些精神瑰宝。

“书啊……”张义低头沉思片刻,“我自己倒是没有,不过我记得兄长的卧房里有一本藏书。”

“原来如此……”林暮点了点头,看来,这一趟张府之行是势在必行了。

“林兄准备启程了吗?”张义问道,“我……还是想先在黎州城外找个落脚之处,等确认府中无事后再做打算。那林兄,我们就在此别过吧。”

于是,林暮与张义道别,再次踏上了前往张府的征途。

与此同时,皇宫内,岳温良正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与林暮的处境截然不同,此刻的岳温良不禁连连叹气。

岳温良本想回来稳住大皇子和四皇子这两个最不安分的因素,于是以父皇的驾崩为由,召集了所有的兄弟姐妹。

却没想到,他最担心的两人,竟然在他回到皇宫之前就已经不辞而别,此刻下落不明。难道他们是从父皇的遗物中发现了真仙仙术的秘密,已经悄悄去寻找了吗?

岳温良心急如焚,但他还得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务。

“二哥,除了大哥和四哥,我们都在这儿了。”有人禀报道。

“嗯……”岳温良环视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兄弟姐妹们,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安和忧虑。他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在场的人寥寥无几,包括岳温良在内,不过四人。这一代皇帝的子嗣共有六人,其中有能力且有意争夺皇位的,只有大皇子和四皇子。

但这并不意味着皇权之争就能轻易平息。那两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一旦动起手来,绝不会念及亲情。而且,作为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其他子嗣,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威胁。

如今皇帝突然离世,许多事情都还未安排妥当。没有了束缚和限制,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因此,这些人此刻都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会在这场争夺中无辜丧命。

而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位有能力却没有争夺皇权意向、仍保留人性的二哥能够保护他们了。

“二哥,你这次把我们都叫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处理父皇的后事吧?我们心里都明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两位。父皇在世时,他们就拉拢群臣、扩张势力,如今父皇驾崩,他们恐怕更是……”有人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二哥,我们是不是该躲一躲风头?不然指不定大哥和四哥会对我们做出什么事情来,恐怕被软禁都是最好的结果了。”另一人也随声附和道。

“别胡思乱想。”岳温良沉声说道,“你们毕竟是父皇的子嗣,没人敢轻易对你们下手。”

“可是,俗话说‘树倒猢狲散’,父皇都驾崩了,谁还会在乎我们呢?”有人哀叹道。

“唉……”岳温良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那两人问个明白,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打算。”

一听这话,其他人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有岳温良去牵制那两人,就是最好的办法。对此,他们自然没有异议,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岳温良以他的方式,迅速结束了这次会谈,并立即准备动身去寻找那两人的下落。

岳温良心想,如果那两人是因为真仙仙术而行动的话,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前往黎州。他不相信自己的手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在得知皇帝已死后,他们投靠更有前途的人也并非不可能。恐怕就是他们将黎州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因此,岳温良必须尽快赶到黎州,以确保林暮他们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皇兄……”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了。岳温良转身一看,原来是他们六人中年龄最小、也是唯一的女性小妹岳泠乐叫住了他。

“泠乐,有什么事吗?”岳温良温柔地问道。

岳泠乐这位小公主,生性温婉却胆怯怕事。此刻她一脸担忧地看着岳温良,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皇兄,我听闻父皇在民间还有一位我们都不知道的小妹,这是真的吗?”岳泠乐问出了一个让岳温良意想不到的问题。

听到这番言论,岳温良的眉头轻轻扬起,但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种流言蜚语,我还是首次耳闻,你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岳温良好奇地问道。

“皇兄竟不知吗?其实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岳泠乐轻声说道,“是那些宫女们在闲聊时提及的,她们说回乡时听到了这个传言。我……心中甚是惶恐,两位皇兄为争权已闹得满城风雨,若再有人加入争夺,那后果不堪设想……”

岳温良望着她,温声安慰:“你应知晓,父皇鲜少离宫,怎会在民间留下骨肉?此等谣言,切勿放在心上。况且,即便真有此人,她生长在民间,又何来势力争权夺利?”

“……皇兄言之有理。”岳泠乐俯身行礼,“打扰皇兄了,臣妹告退。”

言罢,岳泠乐转身离去。

岳温良并未立即动身,而是再次叹了口气。

“局势愈发错综复杂了啊……”

然而,岳温良深知,此刻已无暇感慨。他当即命令手下准备马车,准备即刻启程。

若那两人真在黎州,势必会与林暮等人相遇,甚至爆发冲突。而林暮对他们一无所知,处境极为被动。

这对林暮极为不利,可能会让他们陷入绝境。

于是,岳温良将一个严密封裹的物品交给手下,并叮嘱道:

“将此物尽快送至黎州的林暮手中,切记!务必争分夺秒,即便马匹累毙也在所不惜!速去!”

……

另一边,林暮在前往张府的路上,恰巧碰见了岳律音。

“你……?”

“我?”岳律音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林暮环顾四周,“那个曦什么的丫头呢?”

岳律音答道:“曦姐姐今早我没见到,可能有事外出了。我见林哥哥还在熟睡,便一个人出来走走。”

“你一个人?”林暮眉头紧皱,“那个曦什么的,怎么连基本职责都忘了?看来我得跟老板说说,把她的薪水改成绩效制才行!”

正说着,一阵喧闹声传来。

林暮和岳律音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在街道上狂奔!

黎州城内本禁止马车通行,有专门的交通工具。此情此景,显然有人破坏了规矩,私自将马车驶入城内。

马车中的人,身份定然不凡。

与此同时,黎州城的百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车吓得四散奔逃。他们许久未见马车,纷纷拼命躲避那飞驰而过的马车。

然而,还是有人躲避不及,眼看就要命丧车轮之下。

“啊……!”

一个芳华正茂的少女,在慌乱中跌倒在地!

“……!”周围的人心都揪紧了!

车夫虽然反应迅速,立即拉马,但已无法阻止马匹的前冲!

就在这时,一块飞石击中马匹,竟使它猛然一顿!

就在这刹那的停顿间,林暮挺身而出,一把拎起少女的衣领,将她拽出了车轮的轨迹。

随后,车夫才勉强控制住了马匹。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愕然地看着林暮。

那少女此刻也仍处在懵懂之中,只是呆呆地望着林暮。

片刻的沉寂之后,众人纷纷欢呼庆幸!

然而,很快便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那车夫竟指着林暮旁边的少女斥道:“明明看见马车来了还不躲开,是不是不要命了?”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庆幸都化为了愤怒。

岳律音更是怒不可遏:“你说什么!明明是你的错,这么急是赶着去送死吗?”

“你们……!”那车夫还想狡辩,但这时,车内传来了声音。

“罢了,此次确是我们的过错。先帝曾言,百姓乃王朝之根本,天大的事也不应伤及平民……车夫,你拿些银两给那位姑娘赔罪吧。

至于那位舍身救人的义士,切勿用钱财侮辱他。我相信,对于他而言,民众的赞誉更为珍贵。”

“……遵命。”

车夫当即领命,去向那位姑娘赔礼道歉。所幸并未造成伤亡,再加上那马车上的人看似不好惹,众人也就未再追究。

随后,人们纷纷称赞林暮的英勇之举。

“幸好没人受伤,多亏了那位年轻人啊。”

“我看他没要车夫的钱,说明他行善不为回报,这才是真正的善人!”

“英俊又善良,真是我们的楷模。可惜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是啊,我也要回家告诫孩子,要学习那位年轻人的善行。”

这时,被林暮救下的少女也羞涩地向他低头致谢: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

然而,她很快发现林暮并未在看自己。

林暮望着周围的人群,听着那些赞美之声,眉头却皱了起来。

接着,林暮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向那位少女伸出了手。

“哦,不用谢,给钱就行。”

“…………啊?”

所有人都愕然。

“怎么了?”见对方愣住,林暮又催道,“你不是要谢我吗?赶紧拿钱来啊。”

“且慢!”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林暮,“你岂非善人?善人岂能求回报?”

“什么?”林暮眉头紧蹙,“善人就不能求回报?这是什么歪理!”

面对众人骤然变化的脸色,以及那虽低沉却依旧刺耳的指责声,岳律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压。

然而,林暮却神色如常,继续言道:

“若无好处,何人愿为善?你们莫非认为,我这般几近舍命的冒险之举,理应不求回报?那岂不是与颂扬苦难无异,荒谬至极!”

此言一出,周遭的议论之声愈发喧嚣。

“这皆是何等歪理邪说!”

“唉……我曾赞他,未曾想竟是人心难测。”

“不过……细思之下,他所言亦有几分道理。有时,我也想行善,但助人代价太大,我力有未逮,需顾及所爱之人。”

“你这番话……哎,我无言以对。”

林暮不再多言,只是向那少女伸出了手。

“言尽于此,还怔着作甚?钱财拿来……”

“我……我知道了。”少女轻轻颔首,将刚到手的钱财递予林暮。

随后,她望了林暮一眼,眼中掠过几抹无奈,便转身匆匆离去。

“殿下,我们该启程了。”林暮得手后,不愿久留,携岳律音径直离去。

众人以复杂的眼神望着林暮,未加阻拦,纷纷为他让出道路。

“林哥哥……”岳律音仰头望着林暮,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这么做?为了一点微利,惹得众人不悦,我觉得不值。”

“当然。”林暮却道:“因为我本就没有为自己谋利之意。”

“……什么意思?”岳律音疑惑地歪头,“这是何故?”

“我方才行善,虽非为利,但回报是必取的。”

林暮解释道:

“行善需得回报,方能激励更多人行善。不求回报之善人,虽居道德高峰,却也无形中抬高了行善之门槛。善人或许付出金钱、时间乃至生命,却仅得一句感谢,甚至一无所获。

况且,行善之人因这高标准,常被人审视,要求严苛,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如此,必使善人怯于行善,而后又有人叹世态炎凉。

哪怕我的行径仅影响一小部分人,使他们思考此事,我这点小小损失,何足挂齿。”

林暮始终认为,小事亦会因人际关系而放大,故即便小事,亦不能敷衍。

“原来,林哥哥竟有如此深思吗?”岳律音惊讶得小嘴微启,“而且,林哥哥如此有奉献精神,真是……大好人啊。”

“那是自然。”林暮自豪地笑了,“我是纯种的善人,所助之人,当然包括其他善人。”

“嗯……”岳律音愈发敬佩,“林哥哥的话,总是如此有理。”

然而,这些道理实则是林暮“借鉴”而来,且他虽口称小损失不足挂齿,心中却已盘算着用这笔钱去买双新鞋。

不过……岳律音也察觉到了一事,林暮对“善人”之称呼,似乎有着异乎寻常的执着。

这份执着,让他显得有些陌生。

……

林暮他们皆未察觉,他们的对话已被他人窃听。

在马车之内,有两人收回了神识。

马车中的两人,对林暮的奇异行为颇感兴趣,便以神识窥探其言行,将他与岳律音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四皇子殿下……”此时,一名嘴角常含深意之笑的青年,问四皇子道:“您如何看待那人?”

“如何看待吗?”四皇子未加思索,便道:“本以为他仅是勇敢之善人,如今看来,却似思路独特之怪人。”

“怪人?哈哈,我不以为然。”青年笑道:“他之见解颇为新颖,我未曾闻过。与其说其怪,不如说有趣。若有可能,我愿与他结为挚友。”

“……哦?”四皇子面色一肃,“我首次见你如此评价他人,那平平无奇之人,真有如此厉害吗?”

“当然。”青年笃定地道:“而且,他绝非简单之人。我有预感,我们定会再相见。”

“…………”四皇子微微颔首,未再多言,似在思索未来之事。

此时,车夫跪于车外,满怀歉疚地道:

“殿下!千错万错,皆是末将之过,耽误了行程。”

“无妨……”四皇子摆了摆手。

青年亦道:“不必介怀,我们本未打算今日行动……”

“……!”然而,不知为何,车夫闻青年之言,瞳孔骤缩!冷汗涔涔!恐惧难抑!

青年接着道:“不过,我们确因这小插曲耽误了时间,还有诸多准备要做,还是快些启程吧。”

“是……!”车夫赶忙起身,继续驾车前行……

……

正欲返回张府的林暮,忽然想起一事,他记得张府家主张正,在自己离开时,欲独自出门,也就是说,张正此刻并不在张府!

那么,张正当时究竟欲往何处呢?

张正悄悄避开人声鼎沸的街头,潜行至一家外表朴素的客栈。

“张家主,您终于到了。”店掌柜一见张正,赶忙迎上,低声细语道,“众位都在楼上等着您呢,快请上楼吧。”

“嗯……”张正轻轻颔首。

掌柜随即吩咐店小二把守好店门,静候最后一位贵客,自己则引领张正上了楼,走进了一间隐蔽的雅间。

雅间内,已有一位宾客静坐等候。

“张家主,您来了,先请坐,等老六一到,咱们就正式商量大事。”

张正未多言语,与掌柜一同落了座。

房内三人,面色均显沉郁,各怀心事。

不多时,周云的到来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大家都到了,那咱们就开始谈正事儿吧。”

周云神色略显不安,但此刻无人察觉。

周云刚一落座,便有人急切地问道:

“老二和老四,他们……真的遭遇不幸了吗?”

“老二确实已经走了,我亲眼目睹。”周云沉声答道,“我去查看了他的遗容,确信无疑。”

“老四那边,我刚也去瞧过,同样已经魂归九天。”张正补充道。

张正得知老四的噩耗后,立即前往调查,随后返回张府告知周云。

两人相继离世,且现场一片混乱,让他们深感危机迫近。于是,周云提议召集众人共谋对策。

张正再次出门,与周云一同与其他人会合于此。

“那……!”另两人焦急地追问,“他们的地图碎片,也被夺去了吗?”

“这个……我无从得知。”周云摇了摇头,“我根本不知他将碎片藏在哪里,是否被夺,我无法确定。老四那边,恐怕也是如此。”

众人闻言,皆低头叹息,心绪难平。

“我有一事要问。”张正环视众人,沉声询问道,“大家都没有将地图碎片随身携带吧?”

“自然没有。”众人纷纷摇头,“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好地图碎片和那个秘密,怎会如此轻率?”

“如此甚好……”张正微微松了口气。

“地图碎片倒不必过于担忧,我们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我们的安危。”

作为地图碎片的持有者,他们都担忧是否有人正在暗中搜集碎片,从而对他们下手。

“按理说,我们持有地图碎片的事应该无人知晓,知晓此秘密的人几年前都已命丧黄泉,除了我们,不可能再有人知道。此事究竟是如何走漏风声的?”

“不过……也许只是老二和老四命运不济,恰巧碰上了麻匪之类的。”

“虽说如此,但老二和老四毕竟已经离世,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们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有道理,可是……”掌柜环顾四周,“我觉得有一件事需先查明,究竟是谁泄露了此事?我不相信是我们中的人所为,我们皆是过命的交情,不可能背叛彼此。或许当年那场战役中,有知晓此事的人侥幸存活了下来……”

“有道理,但除了我们,似乎也没几个人……”周云说着,突然神色大变,失声道,“难道,你是说……玥王他还没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面色骤变。

掌柜连忙道:“别胡说,玥王因叛乱被处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许多人亲眼目睹了他被斩首。他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除了他,还有谁……”

“够了!”就在这时,最后一人突然怒吼道。

他脸上满是恐惧,显然已经失控。

他厉声道:“别再装腔作势了,我们心里都明白,此事就是我们中的人干的!为的是凑齐地图碎片,再次前往那个秘密之地!毕竟那地方地形险峻,没有地图,即便数年也未必能寻得!”

此事众人皆曾暗自揣测,只是未曾有人直接挑明。

“等等,你先冷静一下。”周云赶忙劝慰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我们绝不能自相残杀。对了,你也一同前往张府吧,那里相对安全……”

“张府?哼,安全个鬼!”

那人瞪向张正,厉声道:

“我看你张正才是罪魁祸首!当年我们一同谋划前往秘密之地,取财物时,大家都只求平安一生,唯有你张正贪心不足,还建起了张府!如今你家道衰败,忍受不了清贫,便谋划着再去一次秘密之地,想害了我们夺走碎片吧!”

张正叹了口气,“你想太多了,我并无此意……”

“够了!我不想再与你这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待在一起,我要离开!这里已危机四伏,随便哪个地方都比黎州城安全!我走了,你们死活与我无关!”

那人说着,猛然起身,推开了房门。

然而,众人却惊愕地发现……一个蒙面黑袍人,正静静地守候在门外。

“什……!”

那人还未及惊呼,蒙面人手中的长剑已猛然挥下!

剑光如电,瞬息之间,人头已落。

紧接着,在众人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蒙面人迅速从那人身上掏出了一张地图碎片。

“啊……啊啊啊啊啊!”掌柜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发出了尖叫。

然而,蒙面人手中长剑一掷,瞬间贯穿了掌柜的咽喉,尖叫声戛然而止。

“快逃!”

张正急忙拉住周云,两人一同撞破窗户,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