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望着眼前那张格外磕碜的大白脸,心中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恶寒。
他不是没见过恶鬼,但起码以往看到的鬼还勉强维持着人形。
可眼前这个哥们,简直像是个放大版的大头儿子,圆滚滚的脑袋悬在半空中,猛地一看不说把人吓死,也能把人吓出毛病出来。
“清禾,快,带着赵队长躲到二楼去。”
“好,好的。”
齐清禾显然也被这张大白脸吓的不轻,声音发颤,但比起一旁吓得浑身僵住的赵申远相比,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至少她还能动得了腿。
这一幕,秦墨早有预料。
毕竟赵申远是从今天晚上才被动接受世界有鬼怪存在,他并未见过,脑海中只有模糊概念,没有具体印象,难免下意识会往恐怖电影上套。
而电影终究只是虚构,有的片子为了美化观感,甚至会找美女来演女鬼,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
现在,货真价实的恶鬼就出现在眼前,那种视觉冲击与心理恐惧的双重叠加,很少有人能立刻接受。
“快走,赵队长。”
听着秦墨不断催促声,赵申远仿佛才从噩梦中惊醒,他颤抖的迈开腿,双脚像灌满了铅似的艰难移动,跌跌撞撞地往楼梯口爬去。
待两人上了楼,秦墨面对那颗越来越近的大脑袋,一根闪烁着荧光的棺材钉出现在了手中。
他已经准备好,一旦恶鬼靠的足够近,就将这钉子甩它脸上,把它送回去跟小头爸爸团圆。
然而,就在准备动手之际,飘在院中的“大头儿子”忽然消失了。
秦墨一愣,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可院中空荡荡的,除了洒下的惨白月光外,鬼影全无。
“跑了?”
这不对劲,恶鬼一旦盯上人,绝不会轻易离开,至少不会在连打都没有打一场的情况下离开。
秦墨绷紧全身肌肉,目光不停来回扫过四周,以防突然出现的变故。
忽然,一股带着腥臭味的冷风飘向二楼,紧接着,楼上骤然传出赵申远和齐清禾的惊叫声!
“不好!”
秦墨脸色猛地一沉。
这只恶鬼比他预想的还要狡猾,知道自己难缠,干脆绕开正面交锋,转而去找那两个更容易下手的人。
他立刻冲向楼梯,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
“清禾,快带着赵队长下来。”
“不行,它把楼梯口给堵住了。”
“啊!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秦墨,救命啊。”
楼上传来了齐清禾混乱惊恐的尖叫声,似乎,恶鬼已经扑到了她眼前。
“坚持住,我这就上来!”
就在秦墨奔向楼梯口的瞬间,宛如实质般的腥臭阴风自他背后袭来,冰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大脑,几乎令他窒息。
屋内气氛陡然凝重,秦墨浑身毛孔一紧,心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你说,我长得像人呐,还是像神呐?”
如同女人般尖锐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回荡,阴森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家伙,竟然跟我玩阴的?
“你说呀,快说呀,我长得像人呐,还是像神呐?”
那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次,几乎是贴着秦墨后背炸开。
“我看像你奶奶的腿,看钉!”
话音未落,秦墨猛地暴起,反手一钉朝身后狠狠扎去!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张大白脸根本不在身后,他的背后空无一物。
“前面没有,后面没有......那它在哪?”
秦墨警惕地扫视四周,眼神凌厉地捕捉着一切异常。
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愈发浓烈起来,恶鬼虽然没有现身,但他能感觉到这家伙就潜伏在附近,从未离开。
“哼,躲猫猫的把戏骗不了过阴人,我们天生能闻到你们身上散发的煞气。”
啪嗒!啪嗒!
这时,一股散发着冰冷的液体忽然从黑暗中滴落在秦墨脸上,他抹了一把脸上湿哒哒黏糊糊的液体,那触感和气味令他直作呕。
在上面?
他心中骤然一惊,猛地抬头,只见那张硕大的鬼脸此刻就倒吊在头顶上空,那明晃晃的大脸盘子在黑暗中分外刺眼,一条猩红蠕动的长舌几乎快要贴到了他的鼻尖!
还未反应过来,秦墨感觉到自己脖颈猛然一紧,被一条冰冷滑腻的东西从背后缠上来,死死勒住!
靠!
这种勒脖子的感觉还是这么熟悉?!
秦墨不用看也清楚是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脖子,除了那条恶心的长舌外,他想不到第二种东西。
只是,在以往他也不是没被恶鬼勒过或掐过,但这次,大头儿子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快要把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
秦墨感觉大脑已经缺氧了,脸在迅速的发胀,眼睛也好像要被挤冒出去。
要不是双手一直用力的拉着的话,恐怕脖子都要被扯断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刺破了安静的夜空,惊得周围林子里发出一阵骚乱的鸟鸣。
赵申远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他弯腰扎着马步,手中拿着配枪,猛地朝着大头儿子开了两枪。
浓烈的硝烟味弥漫在鼻尖,三颗泛黄的子弹深深嵌入大头儿子的脸上。
然而,大头儿子似乎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依旧阴森森地笑着,用多余的长舌头往自己额头上一舔,将三颗子弹头给舔掉了。
看到这一幕,赵申远愣住了,他在楼梯口着急的大喊道:“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连枪都打不死?”
秦墨人麻了,这是恶鬼又不是歹徒!
如果枪械对付恶鬼有效,那大夏还成立个锤子未央管理局?
秦墨面色狰狞,咬紧牙关,准备施展对付李子一时的老招数。
打不过,就摇人!
纵使大头儿子再强,也不信它会是两只红衣的对手。
就在他准备蓄力扎向自己心脏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了先前男人的声音。
“舌尖血!”
听到这道声音,秦墨紧绷的神情突然松懈,大佬来了。
他狠狠咬下,顿时一阵剧痛传来,随后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我喷!”
一团夹杂着唾液的猩红血雾喷洒在蠕动的长舌上,立刻冒起了阵阵白烟,窒息感一松,那条舌头猛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