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拉勾上吊

陆尔尔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先说说条件呢,表哥?”

裴宴靳不禁失笑,小姑娘算账倒是一把好手:“表哥帮表妹而已,需要什么条件?”

男人说得很坦诚,仿佛帮她之心当真一片赤忱,陆尔尔则是一脸认真的拒绝了他:“亲兄弟也需要明算账,表哥这样的身价替我做打手,条件谈不拢,我可没有那个胆子用!”

裴宴靳陷入沉思,她话说得全面,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想跟他有多余牵扯,他第一次觉得事情有些棘手。

系统:“宿主,他是痴情男二,资料显示他是目前最适合接替男主身份的人。可以和他联手,男主现在还没成长,只要将她和陆景昔在产生感情的可能抹杀,他就不会被书中命运困扰,是抢夺男主气运的不二之选。”

“表哥,”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裴宴靳低眉轻轻嗯了一声,唇角升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像暖阳下浅浅化冻的冰雪,有溪水潺潺流出。

“我向你许诺,下一次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也做一次你的打手,”陆尔尔抬眸,泛着星光的眸子迎上裴宴靳眼帘,“不问缘由。”

好似冰面生出一道细纹,以极快的速度横生蔓延,最后冬日的冰融解,留下静谧溪水汩汩欢快流淌。

裴宴靳想,这春日暖阳来的有些耀眼,避而不及了。

少女眼睛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裴宴靳,缓慢而虔诚的伸出露出的两根手指,“拉钩。”

裴宴靳很难得的呆了一下,随后在陆尔尔的指导下同样伸出两根手指,两根尾指相互交缠,一大一小的两根大拇指紧紧对碰,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柔软,心间泛起涟漪。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幼稚的誓词念完,誓言算是成了。

其实陆尔尔本没有这种习惯,但原主是个极其注重诺言的人,她经常以这种幼稚的方式与人许诺,陆尔尔也在心中暗暗立誓,她会坚定的帮裴宴靳改掉原本孤独的命运。

“表妹,”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陆尔尔上方响起,温热的气息从发顶晕染,“现在仪式算是完成了吗?”

“是。”

裴宴靳漫不经心的挥手,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朝刚才寻找陆尔尔的几人奔去。

陆尔尔有些傻眼,他说的打手原来真是打手,那自己刚才……

陆尔尔咽了咽口水,小喽啰跟大金主说需要打手就找她,自己跟他的一群打手根本没有可比性,她尴尬的将自己缩成一条毛毛虫,扭曲着向下方滑去。

裴宴靳及时抓住了少女潜逃未遂的手,一双大手不由分说的扣住她,掌心热意滚滚袭来,陆尔尔诧异双眼睁大的看着他,男人脸色如常,一本正经道:“我送你回家。”

陆尔尔就这样被裴宴靳牵着,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被男人牵着走,掌间粗粝摩挲感,还有薄薄的茧,都是自己截然未有过的触感,耳尖不由得蒙上一层红晕。

裴宴靳也感受着掌间的软意,少女纤细的指尖被他层层包裹,像揉了一只不敢触碰的瓷器,稍一用力少女白皙的指尖就生出一块红印,他不由得也蹙紧了眉,对待手中像是失而复得的珍宝,小心翼翼。

看着裴宴靳带着她越走越远,陆尔尔忍不住问出了声:“表哥,你来时的车子呢?”

“我饮了酒,不能开车。”

“不是还有司机?”

“温家的宴会向来没有时间,我不想他在外面苦等,就先放他走了。”

陆尔尔闷闷的哦了一声,还是个人道的老板,她动了一分想在裴宴靳手底下赚钱的想法。

“那表哥你能不能……”

“不能,”裴宴靳停住,修长的指尖戳了戳陆尔尔的额头,老脸不红的编瞎话:“表妹你看看天,现在是半夜,你是让我再打电话把人家从睡梦中叫起来吗?”

裴宴靳拖着悠长的尾音嗯了声:“那有些恶毒了,表妹。”

陆尔尔脸皮有些温热,惭愧将头埋在衣服里。

“那我开车。”

“你成年了?”

听见男人带着一丝调笑的问,陆尔尔略显不满的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当然,很难看出来吗?”

裴宴靳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嘴角是咧不住的笑意,“当然,有些难看得出来。”

“按温家的排行你是最小,我们都下意识以为你不大。”

裴宴靳眼神晦暗不明,还有就是她长得太过瘦小,若不是展现出来的惊人爆发力,是个人都会以为她是个营养不良的主。

但这些话裴宴靳默默咽了回去,他不确定陆尔尔已经完全具备再次直面那些不为人知过往的能力。

陆尔尔神采奕奕的昂首:“那是,我长得嫩。”

说到这,陆尔尔一脸坏笑道:“表哥你可得好好保养了,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整天皱着个眉头跟三十多的一样,啧啧,男人的花期可是很短的,小心一不留神就老了。”

他,跟三十多的一样?

他,老了?

裴宴靳皮笑肉不笑的应下,他夸她小,她反倒是嫌弃自己老起来了,23很老吗?23明明大好年华!

“所以我们要一路走回去吗?”

“是的。”

“表哥你需要锻炼,我又不需要。”耳畔涌起少女漫天的哀怨,距离太近,惹得裴宴靳耳尖隐隐泛红。

“是对不会说话小孩的惩罚。”

陆尔尔喜提了一个脑瓜蹦,猛地抬头瞪他:“幼稚的大人。”

裴宴靳不甘示弱:“不会说话的小孩。”

“这么走回陆家会累死的。”陆尔尔看着一望无际的柏油路,除了他们连一个活人的气息都不再有,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显得昏暗又孤寂。

“死了我也会把你拖回陆家,你不会是孤魂野鬼。”

“好歹毒的想法!”

陆尔尔泄了气,狠狠踩了裴宴靳一脚,飞快地解除禁锢向前跑去。

身后响起裴宴靳爽朗的笑,狡黠的,得意的,又夹杂着肆无忌惮。

因为陆尔尔阴郁着脸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街边骤然驶出一辆黑色的车,刚刚好停在裴宴靳面前,车门自动打开。

陆尔尔的好脾气第一次被点燃,她愤怒到咬牙切齿:“裴宴靳,你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