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曹追刘逃好热闹

诸葛亮带着刘封关平渡过浮桥，一路洒上火油，待全军渡过，便放火焚桥，之后朝着樊城而去。

此时刘备早已到樊城，隔江对望便是襄阳，周仓廖化被他派去收集船只。

临行之前，诸葛均提出建议：“可用荆州牧印信写一封檄文，从南岸渡口调集船只，料来南岸守军不敢违命。”

刘备深以为然，立刻写了一封，加盖荆州牧印信之后，付与周仓，吩咐他们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反抗，不可抢夺，以免出现伤亡。周仓廖化慨然应命而去。

诸葛均来到城北的城头上，望着自城下延伸到北边尽头的道路，路上铺满了无数的铁蒺藜，脸上的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这回我看曹操的骑兵怎么追~”

忽然一名军士来报，说军师自东门入城，诸葛均突然瞪大眼睛，喊了一声：“糟糕！”便急急忙忙的跑下城头，往东门跑去。

“诸葛均！你在路上布设这么多铁蒺藜，是为了防曹军，还是为了防我？”

诸葛亮恼怒的斥责着气喘吁吁的诸葛均，诸葛均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囔囔道：“你这不是回来了吗，我怎么会害阿兄。”

“你还敢说！若不是我提前打探道路，绕行东路，就要被你的铁蒺藜给扎个人仰马翻了！”诸葛亮敲了诸葛均脑门两下，疼的他哇哇乱叫。

“军师军师！且慢下手！”刘备听到东门的消息连忙一路小跑过来，为两兄弟说和：“小军师不是故意的，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诸葛亮看着如此溺爱诸葛均的刘备，长叹了一声：“下次你走后边。”

“诶诶，好的。”诸葛均没有底气的说着，两只手捂着头上鼓起的大包，像极了犯了错的顽童。

“启禀军师，东路的路上已经铺满了铁蒺藜。”

“回禀军师，西路也都铺满了铁蒺藜。”

随着两骑快马飞报而来，诸葛均才知道诸葛亮也准备了铁蒺藜，而且准备的比他更周全，心中顿时有了落差，果然还是比不上历史上名列前茅的军师啊。

且说周仓廖化两人到处搜罗船只，北岸却只有十余艘轻舟，两人计较了一下，便决定往南岸去调船只来。

划过江来，周仓见南岸渡口停了上百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心中欣喜，拿出檄文晓示渡口军事道：“奉荆州牧命，调集船只前往北岸，不得有误。”

为首的校尉验看了檄文上的印信，确认无误，便召集众人将船只开往北岸。

“沿江还有多少渡口？”周仓询问校尉，想要多搜集一些船只，毕竟刘备带着新野樊城百姓总计十余万，仅仅百艘可没办法迅速将所有人运送过江。

“上游有一处，下游还有两处。”校尉老实的回答。

周仓得了消息，先来到上游，出示了檄文，也调动了二百余艘大小船只，紧接着来到下游，忽见前方一队快船，船上一面旌旗，上书一个张字，船首一人张弓搭箭大喊道：“无耻水贼！焉敢骗我船只！”

一箭射去，周仓眼尖，用刀挑开，命人快速推进。那姓张的吃了一惊，又连射三箭，皆不能中。周仓船快，眨眼便到姓张的船边，大喊一声，举着刀一跃而上，将姓张的劈作了两半。

“这是何人？”周仓逼问船上惊恐的士卒，士卒颤道：“这位是荆州水军副都督张允将军。”

周仓听了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和蔡瑁穿一条裤子的胆小鬼。”

当下割了首级别在腰带上，往江下游渡口召集船只。

镜头回到樊城，城内迎来了一位刘备曾经念念不忘之人，此人姓徐名庶，字元直。

“元直此来，莫非已经弃了曹操？”刘备声音之中带着些微颤抖，同时夹杂着对徐庶渴望的情感。

“曹操此次遣我过来，是为了让我说服使君投降，以彰其爱民之意。”徐庶面色有些惭愧的说道：“使君断不可上当，还需尽早过江，勿要滞留。”

刘备很是认同徐庶的观点，但心中又起挽留徐庶之意：“元直从天而降，如久旱逢甘霖呐，备心中实感欣慰。”

“使君，庶与卧龙相比，不过萤火之于皓月，万不如一。更兼如今曹操兵分八路，填白河（淯水）而进，樊城不可久守啊。”徐庶婉言拒绝了刘备的再次邀请，而一旁的诸葛均脸上却挂上了阴险的笑容。

“我自北而来，发现路上有许多铁蒺藜，不知是谁的布置？让我好生辛苦了一番。”

“此是舍弟为防曹操而铺设的，险些让我也栽了跟头。”诸葛亮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躲在张飞身后的诸葛均。

“哦？均弟居然也钻研起行兵布阵了吗？”徐庶略感惊讶，毕竟徐庶造访隆中时，诸葛均可不曾有过涉猎任何有关兵法一类的书籍。

诸葛均从张飞硕大的身躯后探出脑袋来，回应道：“我既跟随主公，自然需要为主公分担些事情，总不能白吃饭吧。”

众人听了大笑起来，随后又闲聊了几句，徐庶拜辞，刘备依依不舍的送出城外，看着徐庶远去的背影，不觉落下泪来。

正在抹眼泪，诸葛均忽然在一旁喊道：“主公快看！徐元直晕倒了！”

刘备忙朝前看去，瞳孔骤缩，果然看见徐庶晕倒在城门口处。他袍袖带风地冲上前去，一把托起徐庶的肩背，将他翻过身来唤道：“元直，元直？”

诸葛亮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匀，没有性命之危。心中疑惑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晕了过去，直到摸到徐庶后脑鼓起了一块大包，猛然抬眼看向诸葛均。

诸葛均也发现了诸葛亮在看他，露出一脸与我无关的表情，着实有些讨打。

诸葛亮一脸无奈，毕竟没有伤到徐庶，只是将人打晕了，便对刘备说道：“元直无碍，许是赶路疲惫因此晕倒，主公速速将元直送进屋中，我去找来郎中为其医治。”

刘备连连点头，亲自抱起徐庶，朝着府衙一路小跑。

诸葛均想要赶上，却被诸葛亮叫住：“你还想跑哪儿去？莫非要去杀了元直吗？”

“阿兄你说哪里话！”诸葛均正气凛然的脸上透露着三分心虚，“我这都是为了元直兄，这样他就可以不用顾及面子了，阿兄尽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我知道你通过‘科举’网罗了不少人才，但如此不顾主公仁德，岂不坏事。”诸葛亮谆谆教导着诸葛均，诸葛均却一脸无所谓。

“主公仁德是主公的事，阿兄你负责宣传主公仁德，我则负责暗中行事，双管齐下，两全其美，不是更能成事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但也没法反驳，毕竟的确是需要有人来做一些脏活累活。而今诸葛均亲身入局，自诩暗子，所做筹划皆是有的放矢，只得闭上自己的嘴，也朝府衙而去。

郎中看过徐庶伤势之后，对刘备说道：“徐君无事，只需休息上五日便可恢复，我这里再开些调养的方子，每日煎熬一碗喝下便无大碍。”

刘备连声称谢，送走郎中，诸葛亮跟在刘备身后道：“元直昏迷需要五日，但我们不能停留，主公何不带着元直一起上路？”

刘备突然有些犹豫，问道：“若是元直醒来还要回去怎么办？”

诸葛亮道：“主公放心，若元直迟迟不回，必然惹恼曹操，彼若是醒来回去，也会被曹操治罪下狱。更何况此非主公之过，元直必然会留下的。”

刘备缓缓点头，下定决心，要带徐庶上路。

不多时，周仓廖化兴奋的提着张允的人头回来，说清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刘备喜出望外，见天色尚早，开始组织人马渡河。

忽然江中出现一叶扁舟，一边划船一边呼喊道：“使君！我是伊籍！我趁襄阳防守不备逃出来了，有要事告知使君！”

刘备在岸边突然听到“伊籍”的名字，忙令人前去接应。伊籍来到岸上，衣衫破烂，气息不平，断断续续地说道：“蔡瑁姊弟害了荆州，扶持刘琮继位，目今襄阳被封锁，已是进不去了。”

刘备听罢，向后仰倒，幸被诸葛亮等人扶住。

“景升兄竟被蔡瑁逆贼所害，我不能为其报仇，到时有何颜面去见刘琦贤侄！”刘备坐在岸边痛哭流涕起来。

诸葛亮在一边劝慰道：“如今船只都已到来，可速速过江，到了襄阳城下再做计较。”

泣不成声的刘备只能点点头，解下腰间佩剑递给诸葛亮，示意诸葛亮代他指挥军民过江。

诸葛亮接过佩剑，将刘备交托给糜竺糜芳，快步走去渡口指挥众军民。

与此同时，曹操率军进入新野，望着一片废墟的城池，沉吟良久，突然笑道：“人皆言刘备仁义，今日观之不过假仁假义。”

众人问其故，曹操答道：“焚新野而使百姓无居所，此乃无仁；携百姓四处逃窜，使之命丧兵戈，此谓之无义。”

众人听罢齐声应和道：“丞相之言是也。”

曹操随即命东西两路人马入城扎营，自己来到府衙废墟前，坐在早已布置好的帐篷之中休息。

没多久，东西两路忽然火光大作，人喊马嘶声沸反盈天。曹操以为附近有埋伏，急出营帐查探，两骑快马各从东西两路来报：“东、西都有引火之物埋伏，我军前军刚过，突然炸起，人马伤亡许多！”

曹操圆睁两只丹凤眼，看向东西两侧，果然火光冲天，遂下令众军速速去救。约过了一个时辰，火势渐熄，众军来到曹操帐前禀报：“计点折损士卒二百三十四人，重伤五百三十七人，轻伤五百七十七人，马匹六十七匹。”

曹操眉头一皱，问道：“可捉到放火之人？”

众将答：“不曾。”

无奈之下只得挥了挥手，示意众将各自去救治受伤之人，自己则因为中计心情郁闷，在城中闲逛。

不知不觉来到南门处，发现南门有许多车辙及老幼的痕迹，看时间应是五六日前出发的。曹操推断这必是刘备等人的家属，于是立刻召来许褚，对他道：“你率一千轻骑，从南路追击，若是遇见刘备家小，速速捉来，不可伤他们性命。”

许褚应命，立刻便带着本部一千轻骑向南追去。岂料行出不数里，忽然四下火光炸起，如同东西两路一般。

曹操看着凶猛的火势，忙召徐晃、张郃率部前来救火。忙了好一会儿，火势熄灭，曹操惊惧不已，看着前方伤亡惨重的部队，大喊着许褚的表字。

只见许褚被熏得满脸乌黑，右手提刀，左手抓着一名看似百姓的人，拖到曹操跟前：“丞相，我发现此人在林中埋伏，或许是刘备细作。”

曹操见许褚无恙，放下心来，立刻审问那人：“你可是刘备细作？”

那人面容不屈，啐了一口曹操，说道：“曹操，你可记得管粮官王垕？”

“嗯？”曹操双目陡然圆睁，仔细查看那人，果然与王垕有几分相似。

“哼！我乃王垕之弟……”

话音未落，许褚手起刀落一刀斩下，曹操悄悄地呼出了一口气。

“此獠胡言乱语，必是刘备细作。”曹操命人将其枭首，传示众军。

但是刘备家人近在眼前，不由得曹操不心动，立刻再派曹洪率部追击，曹洪得令，连夜沿着车辙来到下游，发现下游许多舟船堵塞了河道。

“看来刘备也不过如此！”曹洪大笑刘备无谋，命众军清理河道，将靠近岸边的舟船拉过来，准备渡河。

岂料舟船渡至一半，所有船底突然开裂，众军士来不及返回，便已沉入河中，留下不会水的士卒淹死在了河中。

曹洪在岸上看了急得跳脚，大骂道：“大耳贼焉敢如此！”

曹洪带着残军返回新野，回禀了事情缘由。曹操也是大怒起来，拍案大骂道：“刘备！无耻之徒！”

忽然程昱从帐外进入，听见曹操正在咒骂刘备，躬身上前缓缓说道：“丞相，这些计策或许是诸葛亮设计的。”

曹操当即转移矛头，大骂：“诸葛村夫，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