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瘦虎、罗士信率领的精锐骑兵如尖刀般刺入战场。
铁蹄踏碎泥土,扬起漫天烟尘。
瞬间将张金称松散的阵型撕开一道的口子。
罗士信一马当先,手中精铁棒一挥,直接打中身前喽啰的胸膛。
“咔嚓”一声脆响,那喽啰的胸骨顿时凹陷,口中喷出的鲜血直接溅在罗士信的铠甲上。
罗士信看也不看,手腕一抖,铁棒高高挑起,直接将那百斤重的尸体挑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敌阵之中。
“拦住他们!”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头目声嘶力竭地吼着,脖颈上青筋暴起。
他带着十余名喽啰挥舞着长短兵器扑来。
罗士信冷笑一声,突然勒马急停。
战马人立而起,铁蹄重重一踏,一个喽啰的头颅直接被踏中。
借着这个空当,罗士信单手持棒,回过身来,反手重重挥下。
只听“砰!”的一声,那小头目的头颅便如西瓜般碎裂开来。
红白之物顿时溅了周围人满脸。
另一边,徐瘦虎同样不甘示弱,手持大刀如猛虎入羊群。
他魁梧的身形在乱军中格外醒目,每一次挥刀都带起蓬蓬血雨。
“挡我者死!”徐瘦虎大刀横扫,数个喽啰拦腰而断,肠肚流了一地。
惨叫声中,罗士信和徐瘦虎已突入敌阵核心。
“快拦住他们!”吴质在阵后看得目眦欲裂,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他颤抖着手指向前方,声音都变了调。
徐瘦虎咧嘴一笑,见一喽啰听了吴质的话,真不怕死地向自己猛冲而来,大刀从左至右猛地一劈。
刀光如匹练。
那喽啰的头颅冲天而起。
无头的尸身甚至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又跑出三步才轰然倒地。
旁边喽啰们见状都是一惊,原本想要上前的脚步,不由地顿住。
罗士信见状,直接策马冲杀,精铁棒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张金称手下原本就松散异常,如今被徐瘦虎和罗士信两个杀神带人这么一冲,顿时大乱。
自相推搡、践踏。
混战中,徐瘦虎眼中精光暴射,突然瞥见张金称的身影。
“张贼休走!”徐瘦虎声震四野,大刀直指张金称,刀尖之上还在不断滴落粘稠的血珠。
“大哥,撤吧!”吴质面如土色,喉结剧烈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嘶声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他吴质是真的怕了。
张金称环顾三面合围的敌军,突然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肩膀颓然垮下。
他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撤!”
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带着残兵败将,朝着窦建德方才撤退的方向仓皇逃去……
……
“瘦虎!你看清楚点,是我!”一个身材精瘦如猴的喽啰仓皇架住劈来的大刀,两刀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徐瘦虎眯起被鲜血糊住的眼睛,这才认出眼前灰头土脸的人是侯君集。
“君集兄弟,勿怪。”徐瘦虎讪笑着收回大刀,用满是血污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刚刚见有人向我冲来,一时手快,便下了刀子。”徐瘦虎单手持着刀,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
侯君集没好气地对徐瘦虎翻了个白眼,持刀的手臂还在微微发抖。
他甩了甩震麻的手腕,没好气道,“快让我上马!”
徐瘦虎听到这话,连忙勒住躁动的战马。
侯君集一个轻跃便翻上了马背。
……
“建德,来了!他们来了!”曹旦指着远处溃逃的人群惊呼。
窦建德凝目望去,只见乌泱泱的人潮如没头苍蝇般乱窜。
大多数人早已丢掉武器,有些人甚至赤着双脚。
窦建德眉头紧锁,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目光如鹰隼般在人群中搜寻。
“不对,张金称人呢?”窦建德喃喃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
他可不相信张金称会为自己的手下殿后。
可找了几圈,窦建德等人始终都没有看见张金称的身影。
“建德,这张金称不会是丢了手下,自个逃了吧?”曹旦凑近低声道。
窦建德摇了摇头,自己身前的这条路绝对是大部队逃跑的上上之选。
可如今却迟迟不见张金称的身影,窦建德觉得曹旦的猜测可能是对的。
张金称真的舍得丢下自己几千个喽啰跑了!
不过,窦建德的眼神很快变得坚定起来,“不管怎么说,先将这些人拦下来再说。”
“陈兄弟如此帮我们,我们岂能辜负了他。”窦建德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弟兄们。
其实也不用他们如何出力,只需要稍稍阻碍一下这些人的逃跑速度,窦建德等人便会撤走。
而张金称手下们身后的郡兵就会追上来,将他们解决。
……
张金称伏在马背上疾驰,身后跟着不足百骑的残部。
他突然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不甘的嘶鸣。
“大哥……”吴质刚开口,就被张金称回身一脚踹下马背。
吴质重重摔在泥地里,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都是你!”张金称面容扭曲如恶鬼一般,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他猛地拔出佩刀,刀锋闪着冷光。
吴质见状,惊恐地往后缩了几步。
却见张金称最终只是将刀狠狠劈向路边的枯树。
木屑纷飞。
张金称咆哮道:“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来劫粮,上那元老狗的当?”
吴质蜷缩在地上,脸上混杂着泥土和血迹。
此刻的他只觉得心里一阵委屈。
他那些话,哪一条拿出来没有道理?
这些做法又有什么错?
当日那道士与他讲的,又有什么错?
难道窦建德没被他们伏击到吗?
吴质想辩解,嘴唇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敢出声,只是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
张金称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身后狼狈不堪的手下,终于强压下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对吴质道:“上马。”
“大哥,咱们走这边没问题吗?”吴质狼狈地爬上马来,有些忐忑道。
“老子这股子直觉不会错,窦建德那厮说不得就在刚刚那边等着我们。”张金称冷冷道。
“要不是老子知道窦建德那厮绝不可能和元宝藏勾结,我还真怀疑他二人联手了!”张金称说着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道。
吴质点了点头,没有敢再看张金称。
“那厮已经疯了,除了和官军联合,怕是什么都干得出来。”张金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