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巨魔

巨人每踏出一步都让大地发震。

他故意踩碎路边的巨石，碎石飞溅间发出巨响。

安娜贝尔紧紧抓住巨人肩头的皮革肩甲。

“大人...我们是不是该低调些...“

她小声提议，声音淹没在巨人豪迈的歌声中。

“哈哈哈！“

巨人突然停下脚步，故意朝一片灌木丛跺脚。

三只野狼哀嚎着窜出，其中一只甚至吓得失禁，拖着后腿逃走了。

“低调？老子三十年都没出远门了！“

他们途经一个小村庄，农舍的窗户接连亮起灯光。一个起夜的老农刚推开屋门，看到月光下移动的庞然巨影，直接瘫坐在地，尿湿了裤子。

巨人恶作剧般朝那方向吹了口气，顿时掀起一阵狂风，吹翻了半个草垛。

“看到没？“

巨人得意地晃了晃肩膀，差点把安娜贝尔甩下去：“这才是老子该有的排场！“

黎明时分，他们遇到一队商旅。

领头的马匹人立而起，货物撒了一地。

商人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把金银财宝捧过头顶。巨人却看都不看，只是从他们头顶跨过，带起的大风掀翻了三辆马车。

“废物！“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冒烟的坑洞：“连打劫的价值都没有！“

最惊人的是经过一片黑森林时，原本盘踞在此的巨型蜘蛛群竟然集体迁徙。

数以千计的八足怪物像潮水般退去，在树梢间织就的庞大蛛网被它们自己撕扯殆尽。

巨人满意地嗅了嗅空气：“这才对嘛，省得老子动手！“

当白桦城的尖顶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巨人突然停下脚步。

他抓起肩上的安娜贝尔举到面前，独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小东西，你说...我要是现在把城墙踹个窟窿，阿尔布雷希特那老狐狸会是什么表情？“

安娜贝尔还来不及回答，远处城墙上突然响起警钟声。

巨人咧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獠牙：“看来不用我们通知了——“

他说着突然加速，十几米高的身躯竟然奔跑起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半米深的脚印，震得方圆数里的飞鸟惊起。

安娜贝尔死死闭着眼睛，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还有巨人兴奋的咆哮：

“都他妈给老子让开——“

就在巨人即将撞上城墙的瞬间，遭到了呵斥。

“巴尔扎克！“

阿尔布雷希特城主的声音从城墙上方传来：“你这条疯狗！想拆了我的城墙吗？“

巨人——巴尔扎克揉了揉发红的鼻子，独眼里的红光更盛：“老东西！不是你求老子来的吗？“

他一把抓起地上半吨重的巨石，在手里掂了掂：“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开个新城门？“

安娜贝尔从他指缝间看到，城主正站在城垛后，脸色铁青。

“把石头放下！“阿尔布雷希特厉声喝道：“我请你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更多麻烦！“

巴尔扎克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也行！“

他随手把巨石往后一抛，巨石飞出几百米远，砸塌了远处一座废弃的磨坊。

“那你说说，是什么'小麻烦'，值得把老子从酒窖里叫出来？“

城主做了个手势：“进来说话，记住——“

他指了指城门：“走正门！“

巨人不满地哼了一声，他弯腰把安娜贝尔放在地上，然后竟然开始缩小——十几米高的身躯像泄气的皮球一样，最终变成一个“只有“两米多高的壮汉，只是那颗红宝石独眼依旧骇人。

“带路，小东西！“

他推了推安娜贝尔的后背：“让咱们看看，到底是什么能把白桦城的老狐狸逼到要向我求救。“

当他们穿过城门时，巴尔扎克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门框，震落不少灰尘。

守城的士兵们死死贴着墙壁，生怕碰到这个煞星。

只有安娜贝尔注意到，巨人——现在是壮汉——的嘴角，挂着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当巴尔扎克踏入城主大厅时，阿尔布雷希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位多年未见的古代种·远古巨魔形态的恶魔果实能力者。

巴尔扎克独眼扫视大厅，笑道：“说吧，老狐狸，你又要让我为你办什么事？三十年没见，一封信就把老子从酒窖里拽出来——最好值得我跑这一趟！”

阿尔布雷希特冷笑：“从新世界回来这么多年，你还是老样子，连门都不会好好走！”

巴尔扎克故意用肩膀撞歪一座盔甲架：“少废话。老子时间金贵，直接说重点！”

阿尔布雷希特回答：“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即将兵临城下，我要你击退他们！”

巴尔扎克挑眉：“强大？呵……是革命军打过来了？虽然麻烦，但只要王国护卫队三天内抵达，老子还是能替你挡住的！”

阿尔布雷希特摇头：“不是革命军！”

巴尔扎克独眼眯起：“那是什么？别告诉我是隔壁领主的私兵——那种杂鱼也配让我出手？”

阿尔布雷希特将亲笔信甩到桌上：“自己看，他们自称‘哥亚人民革新阵线’，装备着钢铁铸造的怪物战车，还有能在天上飞的铁鸟。

灰石镇的守军……十分钟内就被碾平了！”

巴尔扎克一把抓过亲笔信，扫了两眼，突然狂笑：“哈哈哈！老东西，你编故事也找个像样的！铁鸟？没有翅膀的东西能飞？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说着把亲笔信捏成废纸。

阿尔布雷希特眯起眼睛：“所以……你有信心吗？“

巴尔扎克抬起覆盖上漆黑的武装色霸气的拳头：“除了海军，在哥亚王国现在谁也打不过我！“

他咧嘴露出獠牙：“正好拿那些铁皮玩具试试老子的新招式——“

阿尔布雷希特突然大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砰！”

一名侦察兵踉跄冲进大厅，左臂齐根断裂，鲜血在身后拖出长长的痕迹。

他扑倒在地，断臂处包扎的布条早已被血浸透。

巴尔扎克独眼一暗：“你怎么了？“

侦察兵颤抖着抬头，脸上满是火药灼伤的焦痕：“报告大人……我们三十人的侦察队……全完了……“

说着，他崩溃大哭：“半路遇到一只金属大蜜蜂！它眼睛闪着红光追着我们飞……然后天上就突然掉炮弹！汉斯他们……连骨头都没找到啊！“

阿尔布雷希特直接站起：“说清楚！敌军到哪了？“

侦察兵用仅剩的手指向西面窗户：“白桦林边缘！那些铁怪物根本不用马……它们自己会跑！后面还跟着……跟着会飞的铁棺材……“

巴尔扎克一脚踢翻茶几：“放屁！老子倒要看看——“